乔一，“巧了。我还真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顾乔木咬咬牙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乔一用生命安全威胁他，道，“接下来你如果不说点我爱听的，我就该打你了。”

顾乔木缩了缩脖子，道，“你那点能耐怎么全用在自己人身上了？你把你的狠毒劲儿从我这儿往赵璐璐身上匀一匀，往顾严岂身上匀一匀，也往墨肆城的身上匀一匀，成吗？”

顾乔木捧着排骨呆怔地看着一脸激动的她，过了片刻后，眨眨眼，问道，“你刚刚是不是骂我了？”

“量小非君子。”顾乔木道。

顾乔一“切”了一声，随后把没吃完的排骨全都收了起来。

顾乔木吃惊道，“你干嘛？”

乔一有样学样，也咬着牙，道，“又巧了，我就既是女子，又是小人。顾乔木，你吃屎去吧！”

“什么？”顾乔木伸手一把夺过排骨，道，“顾乔一你怎么这么小气？”

乔一冷笑道，“你说对了。我就是很小气的。”

“喂……”

顾乔木气疯，原本还想和顾乔一舌战几个回合，不曾想，人家压根就不再给他机会。

顾乔一拎着排骨一溜烟地消失了。速度快到让他都有点怀疑她的腿究竟有没有受伤。

乔一，“我觉得这东西给你吃纯属浪费，不如喂狗。”

顾严岂，“晚上想请你吃饭，不知道你能否赏这个光。”

乔一，“赏光谈不上。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谈，那就见个面吧。时间和地点你一会儿发到我手机上。”

顾严岂见她同意的如此干脆，于是心情大好，道，“好的。晚点见。”

“再见。”

通话结束后，乔一的手机有响了两声，是顾严岂发来的消息。

【七点。蓉国府。二楼，听雨轩。】

他所选的吃饭的地点，倒是很符合他这个人的气质，儒雅之中又透着不易被察觉的冷冽。

——

晚上七点。

顾乔一和顾严岂见面。

偌大的雅间内，仅坐着他们两个人。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乔一端然坐着，目光冷淡地看着对面的男人，问道，“你怎么会想突然请我吃饭？”

顾严岂一边倒茶一边微笑道，“怎么？你怀疑我又会在酒菜里下毒害你？”

乔一抿唇不语，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无畏且无谓。

顾严岂收敛脸上的笑色，目光笔直地忘进乔一的眸子里，严肃地道，“乔一，我这次请你吃饭，其实是专门向你道歉的！”

乔一闻言脸上拂过一抹惊讶，但转瞬即逝。

她平静地注视着顾严岂。

顾严岂接着道，“我过去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做过许多错事，但幸运的是，爸，还有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彻底放弃我，我很感谢你们给我这么多机会。所以，我现在要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可惜爸现在不在，我只能改日再敬他。”

乔一轻微地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仍旧安静不语。一双眸子清澈如潭，干净澄明。

顾严岂喝了一杯茶，缓缓地放下杯子，笑道，“乔一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乔一垂眸，目光轻描淡写地看着桌上的茶杯，里面茶汤清凉，浮着一朵玫瑰花，挥发出的气味香甜。

她拈起茶杯在指间把玩，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顾严岂，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我觉得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你。或许是我脑子笨，所以才一直都看不透你。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弄不清到底是真是假。呵，是不是很可悲啊？”

顾严岂脸上的神色变了变，道，“你怎么了？我又做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了？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乔一抿了一小口茶，抬起头，看向对面，道，“你一连问了我三个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

顾严岂无言地看着她。

她道，“那就一个一个回答吧。首先，我没怎么。我倒是想问问你是怎么了？你明知道我在为什么而生你的气，你却还装傻，明知故问，你这样有意思吗？至于我为什么会那样说，你说是为什么呢？你有一次做的和说的是一致的吗？你口口声声说感谢顾家，可你到头来，做的不还是拖集团后腿的事情吗？”

顾严岂闻言，淡淡地笑了笑，道，“其实你可以直说。我让你感到生气的，是因为我仍继续和赵璐璐在一起，对吧？”

“在忙吗？”顾严岂问道，嗓音温润，且带着淡淡的笑意。

乔一的语气却十分冰冷，道，“嗯。在忙。有事吗？”

——

叮。

顾乔一有些崩溃，道，“顾乔木，你的嘴巴是被马蜂蛰过吗？怎么这么毒？我是你妹！你妹！你妹！”

乔一的手机忽然响了。

屏幕上跃动着顾严岂的名字。

乔一吁了口气，接通，“喂？”

顾乔一咬牙，眼睛里火星直喷，那家伙分明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道，“我看你就是存心找打。”说话间，她举起小拳头瞄准顾乔木那张帅的冒泡的脸蛋比了比。

顾乔木很识趣地低头认错，“好。好。我错了。望求女侠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