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墨鹰天愤怒地低吼道。

墨肆城眼底的神色倏地暗了下来，目光笔直地盯着墨鹰天，蠕了蠕嘴角，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背影高大而疏离。

“你。”

墨鹰天气噎。

墨肆城神色微沉，“不要动不动用‘变了’来形容我，绑架我。我相信我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的，只不过是你们想要的太多罢了。”

墨肆城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道，“我不懂你所说的‘这样’是哪样。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我自始至终没做错过什么。”

墨鹰天的脸色变了又变。

墨肆城站起身，眼帘微垂，看着墨鹰天，有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墨鹰天一掌拍在沙发上，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难过和懊恼。墨太太愁眉苦脸的从楼上下来，看到他这副样子，便唉声叹了口气。

墨肆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不想听。”

墨鹰天又惊又气，瞳孔撑大，“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还不睡？”墨鹰天手指掐着太阳穴，声音沉闷地问道。

墨太太以手撑头，面容憔悴苍白，道，“你不也没睡呢吗？”

墨鹰天，“老子心情不好。”

“我的话还没说完。”墨鹰天怒道。

墨鹰天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如果离婚这件事在顾严岂心中早有谋划，那么他会想不到你说的这一步吗？说不定，他早就把名下的财产全部都转移走了。即便我们赢了官司，金霏很可能什么补偿都得不到。”

墨太太眼睛泛红，“他敢？”

墨鹰天，“他有什么不敢？他这个人非常不简单。这么些年，老顾对他又爱又怕，爱惜他的才华，但又怕他是条白眼狼，以怨报德，因此日日提防他，但最后呢，老顾千百方的算计，大权还不是落在了他顾严岂的手里？顾严岂这个人，城府极深，表里不一，你想象不出他计划地到底有多深远，心思有多歹毒。他对待恩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别人。如今我们在他手底下栽了个跟头，纵然不甘心，但也只能自认倒霉。千万不要继续招惹他。所谓狗急跳墙，若把他惹急了，他一定能做出更加疯狂可怕的事情。”

墨太太闻言，感到难以置信。道，“老公，你居然怕了？他顾严岂不过是个毛才长齐的孩子，你居然怕他？”

墨鹰天，“他虽然年纪小，但比任何人都深沉腹黑。依我看，咱们家肆城都不及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多。如今，他几乎已经把整个顾家都算计进手里，你难道还想墨家重蹈顾家的覆辙吗？听我的，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它尽快结束。”

墨鹰天道，“在过去，他有我们墨家的支持，他自然在顾氏集团内如虎添翼，如鱼得水，建造自己的人事关系顺风顺水，十分容易。如今老顾因为身体的原因，只能在集团内放权。而乔一，至今没在顾氏集团内掌握任何实权，手中徒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却完全无法与今日的顾严岂抗衡。想来我们墨家就是他顾严岂手中的一颗棋子，如今他胜利在望，就迫不及待地摆脱我们，摆脱金霏。可关键是，我们就算什么都清楚，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他分析的头头是道。

墨太太恨得牙痒痒，道，“怎么没办法？他不是要和金霏离婚么？那就打官司好了。他婚内出轨，我非让他输得一败涂地不可。”

墨太太看了墨鹰天一眼，道，“老娘心情也不好。”

此时此刻，笼罩在周遭的气氛即消沉又有点搞笑。

墨鹰天眉头皱起，道，“你听听你自己说的都是什么话？你虽然认为自己在逢场作戏，可冷不防的人家却走心了呢？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肆城，我认为你变了！”

墨太太忽然发起狠来，道，“顾严岂那个王八蛋，可让我们墨家跌了好大个份。我绝不会放过他。”

墨鹰天，“他虽然可恨，但罪不至死。你不要过于咄咄逼人。否则，我们墨家非但要折了夫人，还要折了兵。如今，他是把我们金霏架在了绞刑架上，如果顺着他，金霏最后兴许还能全身而退，但若逆着他，我们家金霏会被舆论的绳索活活绞死。”

墨太太道，“可是和我们墨家彻底撕破脸皮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若是放在从前，墨肆城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他不仅是变了，而且是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