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严岂忽然睁开眼，神色严厉，锐利的目光将赵璐璐吓了一跳。

赵璐璐瑟缩了一下脖子，顿了顿，道，“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我说错了吗？”

周围的人不太明白墨太太究竟为什么这样说。绝大多数人都认为，顾严岂才是这段关系当中最吃亏的那个。要说垫脚石，他才像是一块垫脚石，墨金霏凭借他挽尊，而他则成为男人当中反面教材，被人在背后骂成是“王八”，“龟爷”，“男人的耻辱”等等。他在这段关系中，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

墨太太浑身哆嗦着，指着大门的方向，对顾严岂厉声道，“你给我滚出去！滚！”

顾严岂一声不吭。

赵璐璐还有些不甘心，“可是……”

——

顾严岂带着赵璐璐离开了宴会大厅。

顾严岂顿了顿，忽然牵扯着唇角笑了下，用手摸着赵璐璐的长发，道，“没有。你别多想。我昨晚没休息好，反应有点跟不上。”

赵璐璐仍旧在嘴上为顾严岂打抱不平，“墨家那个老女人也太过分了，你对她女儿那么好，她居然非但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还一副要吃了你的样子。真是可恶。”

顾严岂闭着眼睛，头枕在座椅上，道，“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赵璐璐信了他的话，保住他的手臂，将自己的脸颊贴过去。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墨金霏正式离婚啊？”

顾严岂轻微挑了下眉，眼底的神色冰冷，冷淡地扫了赵璐璐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将手臂从她的臂弯间抽回，稍稍调整坐姿。道，“这是我根她之间的事，你无需过问。”

赵璐璐看着他近乎淡漠的侧脸，心中怅然若失。对她而言，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团迷一样。她完全看不透。在床上的时候，他热情奔放，烫的你恨不得融化在他怀里；可平日里，他又跟你忽远忽近，忽冷忽热，你永远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猜不出他下一秒是将热情的拥抱你，还是冰冷的将你推开。

车上。

墨肆城和顾乔一仍旧留在宴会上。

但顾乔一也感觉到疲惫了。

她跟墨肆城说，“我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墨肆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我让老秦送你回去。”

乔一点点头，表情心事重重。其实，她还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只不过，眼下这个场合并不合适。夫妻间的话，还是等到回家之后会关房门再谈比较合适。

——

顾乔一回到家之后也没有立即躺下睡觉，而是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

之前在年会上所发生的事情，画面一幅幅的清晰的呈现在她眼前，墨金霏的崩溃，顾严岂的冷漠，赵璐璐的得意，墨鹰天夫妇的责难，墨肆城的漠不关心，以及她自己的感同身受……这些画面，就如同一只只飞舞的刀片，锋利得划过她的面颊，留下一道道火辣辣的伤口。

她看到墨金霏今日的下场，就像是看到了上一世当中的自己，努力的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纠缠，发疯，发狂……可到最后，却死在了所爱之人的手中，悲惨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一颗。飞蛾扑火的下场，感动的只不过是自己而已。

与此同时，她又联想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墨肆城对所有女人都热情，唯独对她冷淡。这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他们之间已然有了一道无形的沟坎，而她无法保证她跨过去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破镜重圆？还是又一次的飞蛾扑火？

宴会上，墨鹰天夫妇心情不好，于是提前撤了。其余的众人仍旧在欢乐。

别人家的事外人就只是看看热闹罢了，无论悲欢都不可能感同身受。所以，墨鹰天夫妇走后没多久，这事便很快就被翻篇了。大家依旧吃喝玩乐，心情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可面对这样的男人，她就像是饮罂粟一样上了瘾。他的好，他的坏，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冰冷……一切一切都像毒一样紧紧得痴缠到她的骨子里。令她感到着迷，令她深陷，令她无法自拔。他是这样一个嬗变但又十分特别的男人，像云一样变化莫测，像雨一样说来就来，又像风一样说走就走。她感觉她已经彻底沦陷了，宁愿死在他怀里。

她冲顾严岂笑了下，道，“好。我不问。不过我觉得墨金霏未必就会轻易善罢甘休，恐怕你接下来还要费些脑筋。”

墨太太冷冷地盯着顾严岂，道，“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无耻。在你眼里，金霏到底算什么？你顾严岂的垫脚石吗？混蛋！”

顾严岂道，“有他爸妈在旁助攻，就不怕她一直不离婚。”

赵璐璐，“我真心的希望你能早日摆脱赵璐璐，那个女人根本就不配和你在一起。”

——

顾严岂仍是低着头，然后冲墨鹰天和墨太太深鞠一躬，道，“不管怎么说，我终究是欠墨家和金霏的，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会义不容辞，全力以赴。”

墨太太声色俱厉，吼道，“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