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肆城，“现在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顾氏医院和两名保镖身上，恨不得将三者永久地钉在耻辱柱上，而没有人去思考赵璐璐是不是在撒谎，那么你要做的就是让赵璐璐人设崩塌，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像讨伐顾氏医院和那两名保镖一样讨伐他。”

乔一，“那怎么才能让她人设崩塌？”

一时间，乔一头脑里乱糟糟的，并为此感到头疼不已。

“在床上躺着胡思乱想，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墨肆城冷不丁开口。

人心嬗变，恐怕这不是她重生几次便能准确拿捏的。今天，她着实被赵璐璐好好上了一课。从而总结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有些人，你给他留有余地，他会感激你；而有些人，则会在心里笑你愚蠢，并伺机向你反扑。

乔一，“你能更具体一点吗？”

“叹气，是弱者才会有的表现。”墨肆城冷不丁又说了一句。

顾乔一翻身坐起，眼睛看着他，道，“那你说怎么办？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现在所有人都站在赵璐璐那一边，我这受害者反倒成了千古罪人了。我真的太难了。”

墨肆城，“这个问题我解答不了。”

乔一扁扁嘴，小声道，“说了等于没说。关键是，当前的形势对顾氏医院很不利？我难道真的要把那两个保镖送去法办吗？他们是无辜的，顾氏医院也是无辜的。赵璐璐分明就是在撒谎。”

墨肆城，“我认为，如果向大众解释不清，不如换个思路，去转移大众的视线，引导大众的思路。”

乔一，“搞了半天你也没什么好办法。”

墨肆城，“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思路，该怎么做，你自己想。还有，你不要指望着一直有人站在你身后为你出谋划策，偶尔也要动动自己的脑子。”

乔一又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墨肆城“啪”的一声合上文件，随手放在一旁原本就摞的跟小山似的文件堆上，端起咖啡，神色轻松地喝了一口道，“这就说明，人们往往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而疏于思考。换句话说，他们只相信他们自己愿意相信的。”

乔一寒着脸，道，“墨金霏，你是故意来找茬的对吗？抱歉，我没那么多国际时间陪你练嘴皮子。”

墨金霏翻了个白眼，道，“算了。看在你现在和我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的份儿上，我先不数落你。”

乔一，“谁跟你是一条线上的？你也别太抬举自己了。”

墨金霏就算感情不顺遂，但依然光鲜亮丽，整个人就像是从艺术大师的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千金。相比之下，此时顾乔一就有些落魄，打着石膏，拄着拐杖，一身宽松难看病号服，披头散发，素面朝天。所以，今日墨金霏在乔一面前相当有自信。

在进入正式话题以前，墨金霏先哂笑着讽刺顾乔一一番，道，“啧啧！顾乔一，你也有今天？你当初那种‘老娘天下第一’，‘老娘谁都敢惹’，‘老娘看谁都是傻瓜’的劲头哪去了？被狗叼走了吗？你看你现在，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衰气。”

——

顾乔一没想道墨金霏会突然给她打电话，并说出愿意帮她这种话。

顾乔一放下手机，侧头看了一眼正在埋头看文件的墨肆城。见他全神贯注，便不忍打搅，于是就默默地坐着，并在头脑里进行反思和复盘。

乔一认为，今天的太阳可能是从西边落下的。

晚上八点。

乔一和墨金霏在医院一层的咖啡厅见面。

乔一微微一怔，看向他，他仍旧埋头于文件当中，神情专注，似乎刚刚跟她讲话的人并不是他。

乔一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