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出招都很快，冲拳，摆拳，横踢，侧揣，前揣，后摆，勾拳，鞭拳，下劈，各路招式不断变换，那些黑衣人人数虽然多，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顾乔一注视着挡在身前的高大背影，心里有种暖流淌过。

门打开。

此时，站在电梯门外的不是别人，而是顾严岂。

电梯到达一楼。

这还是第一次，她见识到顾严岂真实的身手。

“让一让……”

“嘭——”

这还是第一次，她被顾严岂保护。

“哥！”

顾乔一颤了下嘴唇，小声叫了顾严岂一声。

想起上一世，她被顾严岂当成是眼中钉肉中刺，最后被折磨致死。

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最后，那些黑衣人狼狈逃走。

黑衣人的话刚一出口，就被从对面飞来的一脚踹倒。

此时，她的小腹疼得近乎麻木。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和顾严岂吵嘴。

就算顾严岂现在就要一掌将她劈死，她也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乖乖赴死。

但事实是，他没那么做。

他将她推回了病房。

原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医护人员看到顾乔一被推回来了，瞬间都松了一口气，并对顾严岂千恩万谢。

顾严岂冷冷地对他们道，“不用谢我。你们差点把我妹妹搞丢，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妹妹！？

医护人员一听，全部都傻眼了，并且都有一种捅了马蜂窝的感觉。

这下大家都死定了！

说话间，顾严岂将顾乔一从轮椅上抱起来，垂眸间，却看到轮椅上一片湿哒哒的暗红。

顿时，他心里咯噔一下。再看乔一的裤子，竟早已被鲜血染红了大片，犹如盛开的妖冶的花，散发着腥甜的气息，触目惊心。

他唇瓣一颤，“乔、乔一……”

此时，顾乔一已经虚弱地说不出话来，思绪也处于半游离状态。

她能听到耳边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想回应，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

顾乔一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冷阴暗的海水中，胸口被海水挤压着，喘不过气来。

她努力挥舞着手臂奋力向上游，但无论如何就是游不上去。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下沉，下沉，下沉……

不断坠向冰冷的深渊。

眼皮仿佛重如千斤，很难睁开。忽然，一道微弱的光线射入了她的瞳孔……

她恍恍惚惚地看到自己坐在一辆车上，旁边开车的人就是顾志山。

车上放着好听的音乐。

“爸！”乔一惊喜地叫了他道，“爸，您回来了？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她问了顾志山一连串的问题。

但顾志山仿佛没听见，只自顾自地开车。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团莹白色的光晕，这团光仿佛是来自天堂的光，耀眼，且温暖。他在光里笑，且哼着歌，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乔一却十分着急，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理自己。并且，不甘心的用更大声地对他讲话，“爸，您听到我说的话没有？爸，我是乔一，我问你话呢……”

“……”

但无论她用多大声，顾志山都听不到。

顾乔一内心越发焦灼，她甚至做出用手去推顾志山的动作。可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能从顾志山的身体穿过。她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错愕不解，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顾严岂乌黑的眸子低垂，唇角隐隐约约有一抹笑意，冰冷的嗓音沙哑道，“不用谢我。因为，你绝不能死在别人手里，要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顾乔一笑了下，无话可说。

顾严岂胸口剧烈起伏，脱掉身上被撕扯的稀巴烂的昂贵西装，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时候，不只是谁牵的头，周围竟响起了掌声。

叮。

顾严岂抬手抹了一下脸颊上的汗水，冲不远处围观的人群扯唇笑了下，然后双手推着轮椅将顾乔一推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后，顾严岂便瞬间露出了心底的疲惫，身体靠在电梯壁上喘气。

顾乔一虚弱地抬起手，拉了一下他的手指，说了声谢谢。

他听说顾乔一动了胎气，几经纠结才决定来看望她。但眼下这副光景，令他十分错愕。

他看到顾乔一坐在轮椅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嘴唇一点血色也无……而她身后的那些人高马大的黑衣人，一看就是挟持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