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一走进顾乔森和秦雅芙两人的家。

管家走上前来，打招呼道，“小姐，您来了！秦小姐正在三楼的琴房等您！”

奉慕华说，“面子呗！”

“面子？”萧冷仍是锁眉，一脸茫然。

“可少夫人……”萧冷有些不解，“那她为什么还不理咱们墨总？”

——

奉慕华了解他的脾气，他刚刚绝不是真的生气，于是笑着继续道，“墨总和少夫人两个人都很傲气。一个出了事之后不屑解释，一个你不亲口跟我解释我就继续不理你。他们两个可谓针尖对麦芒，互相卯上劲了。”

萧冷无语地摇摇头，环着双臂道，“都什么时候了，两人还在相互较劲，有意思吗？不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吗？少夫人就不怕这个时候，会有人趁虚而入，对咱们家墨总下手？”

顾乔一把给秦雅芙带的东西交给她，她自己则照例抱着一束雏菊上楼。

“真的吗？”萧冷有些不确信。

奉慕华笑道，“我看人的眼光一向还蛮准的。”

“雅芙！”

琴房的门没关，顾乔一站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

原本正坐在里面发呆的秦雅芙闻声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顾乔一，笑道，“乔一学姐！”

奉慕华喝了口茶，道，“这个你不必担心。咱们家墨总要是那么容易就被得到，他会拖到快三十岁才娶了少夫人？更何况，他们现在虽然表面冷战，但心里都还记挂着对方。依我看，少夫人前脚拒绝了你，后脚就在替墨总想辙了。等着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了。”

她们把花插好，放在一个大提琴旁边。

秦雅芙说，“这是我妈妈生前最喜欢的大提琴了，如今她最喜欢的两样东西都在这儿，我想她在天上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顾乔一冲她点点头，与此同时，心里泛起微微的酸涩。

秦雅芙和她母亲的感情太深厚了，这对她而言并不是好事。

她妈妈死后，她一直都沉浸在失去重要亲人的巨大痛苦之中，整日怀念，回忆，一直沉溺，沉沦，整个人越来越消沉病态。

顾乔一对秦雅芙说，“其实是三样！还有你！你是朱慧琪老师最爱的女儿！”

秦雅芙点头微笑。

顾乔一抬手捋了捋她鬓边的碎发，道，“雅芙，我想如果朱慧琪老师在天有灵的话，她看到你因为怀念她而整日郁郁寡欢，她是不会开心的！”

秦雅芙闻言怔忪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是吗？”

“当然啦！”顾乔一说，“她一定希望你每天开开心心的，好好念书，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秦雅芙拉着顾乔一到沙发上坐着。她说，“可是，我能说自从我妈妈死后，我的快乐就没有了吗？”

“我其实很能理解你现在的痛苦。”顾乔一说，“当年我妈妈死的时候，我跟你一样，非常非常难过。我也在她死之后变得非常叛逆，做过很多错事。后来有一天，我忽然就醒悟了，如果我妈妈在天有灵，她看到我不好好爱惜自己，整日打架，消沉，堕落，她一定非常难过，说不定还会后悔当初把我生下来，并再也不爱我了。”

秦雅芙怔忪地盯着乔一，一时无话，眼底闪烁着思忖的芒。

乔一皱了皱眉，“雅芙，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我、我说错话了？”

“没！”秦雅芙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顾乔一当然不知道，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当中有一些正好戳中了秦雅芙的心思。

她发呆的时候其实是在想:如果妈妈真的在天有灵，她会希望我怎样活着呢？

恰巧这时管家上楼来，手里正托着一只空花瓶。

“谢谢！”顾乔一对管家说道，接过花瓶，转身回到琴房。

顾乔一抱着鲜花走进去，接着交给秦雅芙。

“谢谢！”秦雅芙满面微笑。

奉慕华笑笑，对萧冷说道，“但依我看，少夫人未必是还在生墨总的气。事到如今，大家都心知肚明，墨总和秦小姐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网上的爆料，完全就是狗仔受人指使，编造的无稽之谈。”

她流产之后，身体变得越发清瘦，下巴比从前更尖了，笑起来的时候，有种弱不禁风的病态美。

“我去拿花瓶！”

顾乔一说着走出琴房。

奉慕华笑着拍了拍萧冷的肩膀，“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脸皮厚得像城墙拐一样的。”

萧冷一听这话绝不是在夸自己，满脸郁愤，对奉慕华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