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活的？”乔一这样问。

男孩儿抿了抿唇，然后对她说，“我把你头上的伤处理了一下。”

后来，十四岁的顾乔一拨打了120电话。

墨肆城被抬上了救护车，而十四岁的顾乔一则以自己没有受伤为由没有上车。她转身离开，慢慢地消失在夜色里。

而飘在半空的顾乔一心想:原来我们两个在很多很多年以前还有这么一段呢！呵！

乔一错愕地动了动嘴唇，一时间搞不清楚这小男孩是谁，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还有眼下这一幕究竟还是不是她梦中的场景。

头顶的灯光格外的刺眼，她不禁又将眸子眯了眯。

“你醒了。”

乔一，“……”

她蹙起了眉，侧头看到身旁正立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你……我……”

她努力翻着眼睛向上看，确实看到了一点状似绷带的东西。

“你是谁？”乔一问。

男孩儿答，“这里是我家。”

过了一会儿，一道稚嫩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乔一盯着男孩，口无遮拦道，“难道，你是私生子？”

男孩儿居然不气，还点了点头。

乔一觉得他之所以这样大概是根本还不懂私生子是什么意思吧。

乔一见小男孩挺老实挺善良的，就继续跟他套近乎，“那你叫什么名字？”

“墨念。”男孩儿答。

乔一愣住，盯着小男孩的脸，“你、你叫什么？”

“墨念。墨水的墨，思念的念。”

乔一，“……”

她要疯了。

她原本就头很疼，听完小男孩儿的解释，头就更疼了，仿佛要炸了似的。

墨水的墨，那不就是墨肆城的墨？

思念的念……呵！

乔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

她看了看小男孩的脸，确实是粉雕玉琢，像是墨肆城会生出来的孩子。

她闭上眼睛，安静了一阵。

小男孩却以为她死了，于是用手推她，“阿姨，你醒醒，阿姨……”

但事实上，乔一只是想努力平复内心的小宇宙。

她深以为墨肆城和宋楠枝两人连私生子都有了。

乔一被晃得受不了，睁开了眼睛，脸色惨白道，“你如果不想我立马死在你眼前，就别碰我。”

小男孩儿吓得缩回手。

乔一侧头看看他，觉得他其实不坏。

而自己刚刚确实凶了些。

虽然他妈妈是个疯子，但不能怪到小孩儿身上。

乔一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你、你能帮帮我吗？”

男孩儿静静地看着她。

“我渴了。”她小心翼翼地说。

男孩儿动了，然后给她拿来水。

她喝完，又得寸进尺，说，“我饿了。”

男孩儿又去给她拿吃的。

虽然只是冷的面包和凉的牛奶，但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强。

乔一吃饱喝足，舔舔唇，对男孩儿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孩儿摇头。

乔一说，“我叫墨金霏。你妈妈有没有跟你提到过我？”

男孩摇头。一副呆呆的，很老实的样子。

乔一心说，“奇了。宋楠枝和墨肆城那种能考上哈佛的人，怎么生出来的孩子是小呆瓜？”

她刚才一步步试探他，让他为自己做这做那的，可他居然都不觉，统统依言照做，不厌其烦。

乔一接着说，“你姓墨，我也姓墨，你发现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了没有？”

“姓氏一样。”男孩答。

乔一，“……”

心说，“果然是个小呆瓜。”

乔一说，“我们是亲戚啊，小笨蛋！我是你姑姑。”

“姑姑？”

男孩儿一脸茫然。

乔一怎么会知道这孩子从婴儿时期长到现在就一直被关在这个房子里。

他几乎没有接触过外人。

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

乔一接着说，“姑姑，就是你爸爸的妹妹。你的长辈。”

“哦。”男孩讷讷地应道。

乔一心说，“该死，我跟他解释那么多干嘛？”

接着，她直接了当地对男孩儿说，“我这样一直坐在这儿好辛苦啊，你能帮我把身上的锁链解开吗？”

男孩儿不假思索地答应，“好。”

男孩儿点头。

乔一，“奇怪，也没听说她有老公啊。而且她还……”想跟我抢老公。

乔一，“等一下，这里、这里是你家？”

她以为原本这栋房子里，除了她和宋楠枝就没别人了。

十四岁的顾乔一看着趴在地上的血葫芦一样的墨肆城很是无语。

“那你之前在哪儿？”她问。

“在房间里。妈妈不让我随便下来。我、我是看到你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所以才下来帮你包扎。”

乔一叹了口气，“明白了。原来你是宋楠枝的儿子。”

——

顾乔一猛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