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肆城的一张俊脸上除了平静和冷沉再无其他，随口问了句，“奉慕华呢？”

萧冷答，“我见他太累了，就让他去酒店休息一会儿。”

他抬手擦了擦被水汽模糊的镜子，看到里面映出的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却无声地扯出一抹诡异的狞笑。这笑，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仿佛下一秒他的脸就从嘴角裂开，然后出现一张丑陋可怕的魔鬼的脸来。

他对着镜子缓缓地吐出舌尖，只见他舌尖前端有一个很明显的伤口，但已经愈合了大半。这是他在晚餐的时候故意咬破的，然后在墨金霏面前表演吐血晕倒的戏码。

灯光亮起，整个空间明如白昼。

萧冷快步上前，“墨总，什么事？”

时间到了后半夜。

墨肆城小憩了一会儿后便醒来，他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看到床边的仪器上显示乔一的状况依旧平稳，勾了勾唇角，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墨肆城不甚在意，对他说，“他不在，那就由你去吧。公司有一批货已经到了三号码头，你带着一些人过去轻点一下。”

此时，奉慕华刚走不久，正在当值的是萧冷。

墨肆城朝萧冷勾了勾手指。

“是。”

墨肆城冲他摆了摆手，他便去了。

“肆城。”

随即，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顾乔木打开食品袋，从里面取出两罐啤酒，问墨肆城，“喝不喝？”

墨肆城接过来，打开，“嘭”的一声响，瓶口冒出淡淡的水汽，与此同时，一道香醇的小麦香溢出。

他仰头，灌下几大口冰冷的啤酒后，对顾乔木说，“你大晚上拎着啤酒来看我，是有什么目的吧？”

顾乔木笑着抿了抿唇，一拳头砸在墨肆城的胸口说，“说什么呢？咱们之间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我就是单纯的来看看你，能有什么目的啊？”

顾乔木越是这么说，墨肆城就越是不相信，他轻哼了一声，又连续喝了几大口酒。

顾乔木则一脸殷勤，“别光喝酒，我还买了炸鸡。炸鸡配啤酒，越喝越有。”

墨肆城看了他一眼，然后冷冷地说，“顾乔木，你幸亏做了医生，而不是演员。”

顾乔木眨眨眼，“什么意思？”

“演技太差！”

“……”

“你来是想和我谈科研经费的事吧！”墨肆城直视着顾乔木的眼睛说道。

顾乔木被戳中了目的，于是也不再隐瞒，悻悻地笑着，点点头，“是。”

墨肆城没急着接话，而是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深黑的眸子冰冷森寒，盯得顾乔木浑身直发毛。

顾乔木轻咳了一声，“你、你不要这样盯着我，通常情况下无论是男是女，这样看我看多了，都会、会爱上我的……”

“咔、咔！”

墨肆城一声不吭，冷着一张俊脸，当着他的面把空的啤酒罐捏扁捏爆。

而顾乔木觉得他这是在“杀鸡给猴看”，意思是，他再胡说八道，那么下一秒被捏爆的很可能就是他了。

于是，他紧紧地抿住嘴。

墨肆城像投篮一样把捏扁的啤酒罐准确无误地丢进垃圾桶，随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空白支票。

对顾乔木说，“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拿去，想填多少就填多少！”

墨肆城冷淡道，“我可没说。”

随后，他们两人便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正当墨肆城要转身回病房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他寻声侧过头，看到顾乔木正拎着一个食品袋溜溜达达地朝他走过来。

顾严岂站在镜子前面，顺手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

“你怎么来了？”

墨肆城面无表情。

顾乔木唇角邪魅地勾起，“怎么？不欢迎啊？”

如果她再细心一点或许就会发现他表演里的破绽，可她竟然丝毫没看出来，还因此越发同情他。

他对着镜子冷笑，心说，“女人，果然都是低智商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