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对不起，是对不起凤玥，也是对不起墨离。玥玥想要的绝对完整，她没办法给予，而墨离想要的爱，她更没有多的可以分。

所以注定是亏欠着他们两人了！

高小圆晕菜了，难不成凤玥还打算把女儿培养成一代女皇？！于是高小圆开始和凤玥讨论女儿的养育问题，而凤好好则抱着她的新宠玩得不亦乐乎。

当然，高小圆后来发觉，凤玥此举，乃是别有深意，自从女儿有了宠物熊后，睡觉一律抱着熊，脑袋小腿搁熊肚子上，让高小圆深深怀疑，女儿该不会是把这熊当成是以前的那些绒毛玩具吧。

凤好好嚎了半天，见高小圆不为所动，于是搬出了凤玥，凤玥倒是说了一句话，“好好身上有凤凰血脉，如果连一只天熊兽都降伏不了，将来怎么统领洛国？”

高小圆靠在凤玥的怀中，唇轻轻地挪动着，无声地说着……“对不起……”

凤玥的面色一敛。

高小圆却继续道，“我知道，这八年来，墨离一直沉睡不醒，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落得这样。”那是她欠他的，那个雅致淡墨般的男人，那个总是对她温柔无比的男人，那个和她有着共同回忆和秘密的男人，是不是在沉睡中，一直在等着她呢，等着她给他一个解释，一个回答？

在前往芜国前，高小圆又一次去见了染医。看着染医美艳的脸庞，她想到了染医与国师之间的恩恩怨怨。虽然她从不知道详情到底如何，但是想必染医这样的女子，当初爱的时候，也爱得轰轰烈烈吧。

既然抹之不去，便只能接受那人的存在。

他的双臂，猛然地抱住她，“圆圆，只要你是爱我的，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比起心中的那份嫉妒，那份不甘，那份失落，原来他最最不能忍受的是彻底的失去她。

“我要去芜国见玄帝。”高小圆开门见山道，“染夫人可有什么话，想要和国师说的？或许我可以转述一二。”

染医笑着摇摇头，“事到如今，该说的早已都说了。倒是你，天方城的百姓能够逃过一劫，你功劳不小。”

“若是没有染夫人当日的全力护送，恐怕我和好好，根本就见不着凤帝。”那一夜，染医不顾性命的护送之举，对高小圆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份难忘的恩情。

艳红的凤眸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人，却在她的眸子中看到了某种坚决。凤玥抿着唇，过了片刻后，点了一下头，“好，我陪你去。”他不是八年前的他了，也太过明白，芜国的那位玄帝在她心中的位置。纵然她最爱的人是他，但是那个男人，却始终是没办法抹去的影子。

玥玥是洛国的凤帝，他是侵吞了芜国半壁山河的敌国君王，被芜国的人恨之入骨，而现在……

“别怕。”凤玥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在高小圆的耳边，那熟悉的温暖气息，包裹着她所有的不安。

高小圆抬眸，看着凤玥的侧面。他的面色镇定，丝毫没有慌张，似乎眼前的困境，并没有让他放在心上。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见着玄帝！”这是他对她说出的承诺。随着他语音的落下，火光大盛，一团团的烈焰，在他的操纵下，冲开了前方的一条道路。

“抓住凤帝！”

“别放过他！洛国侵占了芜国山河，就用他们的凤帝去换城池！”

“他们要冲进皇宫，快拦住！”

叫喊的声音不断地响起，高小圆紧紧地抱着凤玥的腰，闭着眼睛，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她知道，玥玥承诺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她也知道，他做出这个承诺，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又是对她抱着多少的信赖。

原来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随着岁月的沉淀，她和他都多了以往所没有的一些东西，所以，这一次，她和他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了，一定会……

周围的声音，倏然地安静了下来，风声，似乎也静止了。

高小圆睁开眼睛，却看到下方的皇城处，密密麻麻的禁军之中，有一人站了出来。那人的身上散发着莹蓝色的光芒，一身浅青色的锦袍，被风吹得鼓荡不已，刚毅而冰冷的面庞微微扬起，正直直地朝着她望来。

那是——芜国摄政王，苏慎之！

火光在她的周围扬起，奔跑的声音，呐喊的声音，漫天的肃杀之气，随着一波又一波人潮的涌来，令得高小圆的身上不断地涌出冷汗，若非有凤玥搂着她的腰，高小圆感觉自己铁定会从飞行妖兽上跌下去。

芜国都城的下方，是数不尽的士兵，而上空，则是密密麻麻的骑着飞兽的禁军。高小圆心中不觉产生一丝后怕，是不是因为她太急着见墨离了，以至于竟忘了，玥玥独自一人带着她前来芜国的皇宫，会有多危险。

两人对视一眼，高小圆又道，“玄帝的长眠，真的没有办法能让他苏醒过来吗？”

“除非他的伤自行痊愈完毕，神力修补完成，否则便会一直沉睡下去。”染医道。

事后，凤好好称宠物熊为天使熊，高小圆一瞅，也就是普通动物园里的小熊，背上多长了一对翅膀。对于这只熊，高小圆倒没有太多惊奇，主要是担心这熊万一长大了，牙齿变锋利了，咬伤女儿咋办，于是乎坚决反对女儿把小熊当宠物养。

“是吗……”她黯然地垂下眸子。

“高小圆，你可以等玄帝多久呢？”染医突兀地问道。

她的手微微地收紧，呼吸几乎变得静止，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不知道，不过我会一直等，直到我白发苍苍，与世长辞的那一刻。”因为有些话，只要有一丝的可能，她都要亲口去告诉他。

洛国和殷国之战，似乎暂时偃旗息鼓，双方皆按兵不动。洛国占据着天方城，而殷国却也未曾再派兵来夺城。一时之间，双方僵持着。

高小圆不知道这仗还要打多久，不过回到了这个时空后，有一件事情，却一直搁在她的心中。于是在某天清晨，高小圆为凤玥束完发后，轻轻道，“玥玥，我想去见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