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我就是走费这双腿我也走不到山穷水尽之地。”

嘴路嘟囔，她依着自己所见一路往胡同里走，没多久就撞到了南墙，州府之大，用自己脚步丈量，一天时间完全是不够的。

季小满伸出手扬在雨雾里，手掌湿润带着清爽的感觉，待马车停下，项洪递过来一把油脂伞。

“在下已护送姑娘到了州府，咱们便就此别过。”

“姑娘，前面就是州府了！”

她持着伞在街道上慢走，行人不算多，也有一种悠闲之感，州府果然是繁华的地方，两边林列的门店看着就是金银消费的奢靡地方，她一处处的好奇观察看着，并没有找到信笺上所说的好地方。

“当日公子给了姑娘令牌，在下进城前得到了传信，须得姑娘自己找到公子约见的地方才算数。”

“既是如此，那咱们回见。”

“老人家，这州府中可有什么巧妙之地，有山有水，绝处逢春。”

“隔山见水，柳暗花明。”

信笺被揉得皱巴巴，季小满嘟着嘴没好气的想骂人，州府处处陌生，还在这里打哑谜。

季小满拦住了一个走街串巷的剃头人，那人大概是对这片地方熟知，张口说了一个地方。

迎春楼。

有了具体可去的地方，季小满便不再浪费时间，那迎春楼离着此处极远，一路顺着护城河而下，等着雨停夜市兴起，她站在了迎春楼松了口气。

作揖施礼，季小满看着项洪驾着马车离去，等着那人看不到踪影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信件，是一封给自己的信笺。

季小满从头到脚的打量着打顾明晟，正在心里盘算，对方却是脸色变了变。

一月不见，此人变化极大，若不是自己之前看过她半脸疤痕的模样，恐怕此时只当季小满是绝色美人。

先前项洪说了季小满的脸几乎恢复如初，从前的疤痕和胎记似乎已经看不出，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亲眼所见，果真如此。

“你的手艺确实神奇，如此你我之间的约定，只要不触碰我的底线，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顾明晟坐在高位上发出允诺，房间门被从外打开，一盘盘佳肴摆在了桌上，顾明晟示意季小满动筷，从进门来就觉得她是饿坏了，她却并没有这么做。

她不饿，况且面前的这个人信了自己的能耐，季小满内心里是满足的，脸上带着笑意:“我想留在州府，不知道公子可否帮我寻一处僻静的宅院。”

“这并不是难事，自然可帮你做到，但我从不允诺他人，你确定要求这个？”

多少人求到他跟前，顾明晟都不会多看一眼，如今主动给予愿望，这人却要求如此简单。

“我无依无靠，有一处自己的院子就心满意足啦，，后续凭我手艺养活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

季小满对自己有信心，也向这个人抛出来橄榄枝，脸上的笑意更浓:“公子若是日后需要我的药膏，可托人来说一声，上等品质的药膏一定给你留着。”

“在下却之不恭，的确是有生意跟姑娘说，你上次做的景颜草药膏，日后若是还做，可尽数都留给我。”

“景颜草难得，但这种草药不能长久敷用。”

季小满想也不想的就打断了此人，顾明晟并不在意。

“可是因为景颜草难寻？若是这个原因的话，等在下的人找到便给姑娘送来。”

就算这人有滔天的权势，但在治疗疤痕这一块只有自己才是美颜圣手，季小满不禁给这人开解。

“这景颜草虽是难得的宝贝，可若是有了用，上次你带走的那一盒就已经是它发挥的最大作用，重涂无非是浪费药膏。”

“你先前说金枝玉叶的贵人是烧伤，面积也比我的可观，那么那盒药膏必定是已经见了效，后续应当换其他的药膏来修复。”

“制作出来，要多久？”

顾明晟将手里的水杯捏紧，有刺痛的回忆徘徊在脑海，顾明晟压低着声音:“金银随便你花，我只要用来修复的药膏。”

“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我还没有办法做出来。”

水杯搁在了桌上，顾明晟眼里有着失望，目光刺痛了季小满，她不服气的嘟着一张嘴，站起来看着和面前的人。

“你不要对我失望嘛，也许这天下少有人在疤痕这块做研究，但我可以告诉你，不同的疤痕得用不同的药材制作药膏，我之所以现在没办法做出来，是因为我还需要一些药材，它们也需要发酵才可以使用。”

“景颜草是能够治疗这世上绝大部分的伤疤，我脸上的变化你自然能够看到，但它还是留有痕迹不是吗？”

“所以你能把自己的脸治疗的没有任何痕迹发生？”顾明晟大致已经听明白，心里也有些雀跃，如若这样，那自己心中牵挂之人疤痕也会修复成功，那人面上也会欢喜常驻。

“一定可以的！”季小满肯定的点头:“你在等我一些时日，你那贵人的后续修复药膏，我都可以做出来。”

“那我就托付姑娘了，只是……在下好奇姑娘的这些本事从何学起，可有老师？”

季小满脸色顿时就绷了一下，她向来没心没肺惯了，却遇到了一个细节杀手。

只听顾明晟说着:“你一个乡下孤女，可有亲近的长者？”

“我也找你许久。”这话带着女子几分羞怒，又因声音娇软看作是撒娇。

顾明晟从屏风走了出来，这人身上披着一件素色披风，头上又插着一根白玉簪。

“姑娘是在这儿打尖儿还是住店？”

殷勤的小二上前来询问，季小满掏出了自己腰间的令牌，小二讨好的神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车轱辘走在青砖铺就的官道上，季小满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隐隐雨雾里的城楼轮廓。

“贵客，请随我来。”

在三楼的迎宾厢房里，等两边房门大开，季小满跨着门槛进入，忽的听到屏风后传来了顾明晟的声音。

“我等你许久。”

“何意？”

难道不是一起去找顾明晟，而是有其他的考验，季小满眨着眼睛看着项叔，在看到对方点头后，低下头嘴上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