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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 作者:橙墨沫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3-11-19 22:24:46
  • 字数:12556字

那天路窈找他摊牌,他淋了雨,有些着凉,他没有放在心上,以为睡一晚就好。结果,那晚失眠。第二天他上班,他放不下她,又去了大学城。风口里站了会儿,头疼欲裂,回去的路上又下了雨。

接连两场雨,加上熬夜加班,整个人昏昏沉沉,也开始咳嗽。他吃了药,大概没什么用,温度过高,他发热了。

输液袋里的液体还有大半,她细细瞅瞅,从输液袋到滴答滴答的液体,再到他手背的输液管,一切正常。

护士松口气,在记录本签好字,她又轻轻关上门,离开。

夜幕降临,住院部的VIP病房静悄悄?[(,护士推开门,下意识望一眼病床上的人。那人长相英俊,气质清隽,此刻却闭着眼。他面色苍白,额头上不大不小的纱布,又有种说不上来的破碎美。她不由屏住呼吸,也放轻了脚步。

齐越醒来的时候,入目是白花花的天花板。他扭头,输液管的药水滴答滴答,他手背冰凉,脑袋上的刺痛让他记忆回笼。

同事见怪不怪:“再来几次你就习惯了。”

VIP病房事情多,别说是来几个保镖,早些年还有私奔的大少被打断腿,硬是被看了几个月。就是不知道这里头这位叫齐越的霸总是个什么情况。

之后,齐越接到范珞颐的电话,母亲车祸的线索已经查证,他连夜飞北京。

www.youxs.org,反正,她不多问。

就是人怪好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

病房空无一人,他伸手按铃,很快,医生护士推开门,几个人围过来,“齐先生,头还疼吗?”

嗡嗡说话声,齐越脑袋发胀。

“我手机呢?”他喉咙发出声音,嗓音沙哑,刚一开口,他忍不住咳了两下。

护士“啊”了一声:“有钱人怪癖真多。”她是新来的,只知道这人高烧加肺炎,原本是没什么,但送来的时候,半张脸都是血,怪吓人的。之后,病房外就全是保镖,连上下几个楼层的电梯和安全出口都站了不少保镖。

越眼底戾气积聚:“为了太太做和事佬来了?”他语气里带着嘲讽。

齐瀚被说中,目光落在儿子受伤的额头。售楼处的暴力事件不知怎么的伤到了齐越,他当场昏迷,送去医院急救。

“这件事跟你傅阿姨无关。”他解释。

齐越冷笑,喉咙发痒,他忍不住干咳。

齐瀚见状,绕过床头,替他倒了杯水。他没接,父子两对峙。

“别跟自己过不去。”齐瀚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他拖了把椅子,打算跟儿子谈谈。

齐越看向他:“手机呢?”

齐瀚默了默:“你需要静养。”

齐越定定看他几秒,同章孟远失联,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远在上海的路窈。从母亲的车祸线索,到售楼处的聚众,他知道是自己大意了,就是不知道范珞颐参与了多少。

他不说,压抑的沉默,齐瀚心里不安起来。最后,只好选择先发制人,“齐越,你以为我一味站傅家?儿子,你错了,你姓齐,你始终是我儿子。知道董事会现在闹成什么样儿了吗?他们打算召开董事会罢免你总经理的职务。”

齐越挪开眼,哪里不明白这是齐瀚心虚的表现。路窈出事了,一定是。他心里一瞬间闪过许多猜测,可他被切断联系,猜不到是哪一种。

他的漠然让齐瀚顿了顿,他从包里取出一份协议,直白地打开放在儿子被子上,“你谈恋爱谈几个都没问题,但别谈得认不清现实。”

齐越没看,齐瀚真正上了火,半真半假的指责里带了怒气,“齐越,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别让你愚蠢的感情给两家难堪。你跟那个小姑娘怎么玩都行,闹大了你怎么跟范家交代?”

“那我妈呢?您还她公道了吗?”齐越掀起眼皮子,粗粗扫了眼面前的协议。

中明分割的房地产板块公司,所有股份转到他与范珞颐名下,两人共同成为实际控制人上市。只要他签字,一半的中明股份收入囊中。

齐瀚狠狠拍了下床板:“你放肆!”

齐越冷淡瞥他:“您对范珞颐倒是大方。”

“齐越!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祸害遗千年,我可没那本事。”

齐瀚被气得心口疼,他踢开椅子,在窗口缓了半天,“齐越,我不会害你。”

齐越冷嗤:“不劳您费心。”他随手一扫,几张纸飘到床下,他阖了阖眼,脑袋很疼,伤口疼,高烧后的后遗症也疼,他心底焦灼一片,偏偏不能在齐瀚跟前泄露半分。

齐瀚并不想走到今天这步,他回头,闭着眼睛的齐越要比刚才疾言厉色时来得乖巧。他恍惚间想起齐越母亲还在时,那会儿大儿子虽内敛,却也时常依偎在妻子腿边听妻子的殷殷叮嘱,也会亲昵叫着“爸爸”,与他说学校的趣事。

那时,齐越还不是这样的。

不知什么时候,齐越同他越来越疏远,与他的每一次见面,不是针尖对麦芒,就是沉默以对。这些年,齐越一心扑在中明,与傅瑾岚姐弟争权

夺利,他都看在眼里。他不是不[(,是他始终觉得中明总有一天是该由他的两个儿子接手,傅瑾岚姐弟再闹腾,掌权的终究还姓齐。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闹得这么不可开交?

还有路窈,他以为儿子足够清醒,与范珞颐订婚,按部就班的人生里从无意外。他唯独没想到,齐越不过是在他这个父亲面前藏起了对小姑娘的心意,那些克制的爱意,借着范珞颐尽数掩藏。

许久,齐瀚如实说:“我找过路窈了。”

这一句话像是在齐越心口狠狠锤了一记,他目光直直锁住这位名义上的父亲,“我头上的血,总归不能白流。”他攥紧手指,寸步不让。

齐瀚回头:“你!”他抿紧了唇,“你就为了一个女人?”

齐越看着他,没答话。

齐瀚从他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他的大儿子眉目冷厉,眼神里完全没有一丝温度,浑身散发的狠厉逼得他退了一步,“你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父亲都不要了?”

“您为了一个女人,不也连自己的妻儿都不要了?”齐越反问。

齐瀚心口被扎了一刀,他手指指着他,半晌,他狠下心,“签了协议,你还是中明的掌门人,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是我儿子,身上流着我的血,我是动不了你,可不代表我动不了一个小姑娘。”

齐越沉下脸:“您所谓的手段就是派人看着我?”

齐瀚意外他的平静,他重新落座,听他说。

“您以为切断联系,我就拿您无可奈何?”齐越倏地笑了,冷淡而疏离,“您猜章总助为什么没有试图联系我。”

齐瀚一愣,蹙了眉。

齐越冷冷扫了眼他:“董事会闹着罢免我?这不就是您太太推动的意思?不巧,在回北京前,我跟宋时瑾签了份股权赠与协议,我名下股权尽数赠与宋家。”

齐瀚“腾”地起身:“你怎么敢?”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儿子,整个人都在发抖,“你为了跟我对着干,宁愿便宜一个外人?”

“如果我是您,现在就该想想如何让中明继续姓齐。”齐越平静的眸底毫无波澜,“我如您太太所愿退出,您不觉得是皆大欢喜?”

齐瀚:“……”他闭了闭眼,“我没有收到股权变更信息,你不必为了气我而框我。”

齐越轻笑:“随您信不信。”

齐瀚挣扎许久,他确实不敢赌。

齐越不紧不慢:“转赠协议我跟宋时瑾同时签了字,不管您认不认,都不会更改。至于董事会宋时瑾会支持谁,我可就不知道了。如果您不想总经理的位置彻底改了姓,不如您去求求齐唤。”

齐唤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回京前,齐唤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们说了很久。

“中明也有你母亲的心血。”齐瀚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如炬。

齐越垂眸,轻咳一声,最终饮下父亲替他倒的水,“您现在知道我妈妈的付出了?但我跟齐唤都不在乎,如果中明不是彻底姓

齐越和齐唤的齐,我相信妈妈也会支持我的决定。

齐瀚心里头如同被倒了锅滚烫的热油?[(,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儿子不仅不再要他这个父亲,连中明也要尽数放弃。

齐越的意思是,如果他全力支持齐唤,压下傅瑾岚,那么宋时瑾手上的股份也会尽数支持齐唤。如若不然,宋时瑾联合其他小股东,照样能同齐家分庭抗争。届时两败俱伤,可齐越不在乎。

“你现在翅膀真是硬了。”齐瀚颓然地垂下眼。

齐越对他从不客气:“不这样,我恐怕早就和妈妈一样了。”

字字诛心,齐瀚无言以对。

在齐越母亲的事情上,无论他如何辩解,自己始终是理亏的一方。他想不到的是,他自以为示弱,自以为为儿子考虑的一切不但被全盘否决,反而还加深了父子间的隔阂。

明明,他真切地为了儿子好,希望他在中明一切顺遂的。

齐瀚沉默地将齐越的手机放床头柜,转身离开。

齐越拿到手机,熟记于心的号码拨出去,冰冷机械的关机声,反复多次,他联系不上她。

范珞颐追着齐越回京,他送医急诊,她心焦,却怎么都见不着他。

甄灵敲开闺蜜家门,彼时,她坐在阳台,望着远处,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我帮了齐越两个小忙。”甄灵自顾自说。

范珞颐因为齐越的名字,动了动唇,她看向身旁落座的闺蜜。

甄灵看到茶几有杯水,手伸过去摸了摸,是凉的,“跟宋家那两位一起,替齐越收了不少散股,我可砸了好大一笔钱呢。”她刻意拖长的尾音。

范珞颐不清楚这事,她诧异的是连闺蜜都知道,而她蒙在鼓里。

甄灵看出她的意思:“大学城传得满天飞的照片,我也找人压下了。还有路窈,她……”

“你是不是有病!”范珞颐呵斥。

甄灵目光落到她身上:“你是不是有病?”

范珞颐愤怒地瞪过去:“你是我闺蜜!”

“谁说不是呢?”甄灵眸光微闪,最后,缓和了语气,“你是觉得自己太聪明?还是觉得齐越够傻?”

“咱们这样的家庭,你要么一辈子别谈爱,要想追爱,那你就得找个真心喜欢自己的。看我表妹辛桐,追在程寄洲屁股后头这么多年,最后怎么着?不值得的,范珞颐。”

范珞颐苦笑:“我觉得值得。”

甄灵觉得她这叫拎不清:“你知道吗?你连路窈那个小姑娘都不如。人好歹知道什么叫及时止损,你呢?你简直是昏了头了!”

“昏头就昏头,用不着你管!”范珞颐恨恨说,“但我没想到,连我最亲近的人也要背后给我捅刀子背叛我。”

这句话算是扎了甄灵的心窝子,她倏地起来,一杯水直接往范珞颐头上倒,“范珞颐,你到底想干什么!”

冰凉的水从头浇落,范珞颐本能闭眼。水不多,还是透心凉。

“从前的范珞颐从不搞雌竞那一套,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儿了?”甄灵恨铁不成钢,空了的水杯狠狠搁茶几,清脆一声,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逼闺蜜看,“你看看你自己,你能不能清醒点?你还是我认识的范珞颐吗?”

“你给我想清楚,到底是一个男人重要,还是你为之努力了20年的范氏继承人更重要。”

范珞颐被迫看着相机里的自己,湿答答的头发粘在额头,她面色苍白得跟鬼似的,丑得不忍直视。

甄灵目光一顿:“你要不识好人心,也行。就当是我这个闺蜜为你做的最后两件事,之后你做什么都别跟我说,更别给我诉苦。被你那私生子满地爬的爹赶出家门那一天,范珞颐,我告诉你,没人会可怜你!”

她拎起包,转身就走。

阳台再次归于沉寂,范珞颐往后一靠,手挡着眼睛,眼泪从指缝落下。

齐越花了两天时间,确保自己有绝对自由掌控的能力,他回到上海。

临走,甄灵跟他见了一面,她说:“路窈在苏州,她跟珞颐的八卦我压了,其他看你。收的散股算是我给你俩的红包,我无条件转让。只有一点,珞颐脑子不清醒,看在她之前一心为你的份上,放过她一次。我知道你会正式对外解除你们压根不存在的婚约,这是她应该承受的,接下来的日子,她好过不了,这也是她该受的,我就希望在她自讨苦吃的时候,齐越,你们别落井下石。”

“还有照片的事情,确实与珞颐无关。”她替闺蜜解释。照片的源头的确是大学城学生的吃瓜吐槽,与范珞颐无关。若真是范珞颐做的,她也不会这么厚脸皮为闺蜜争取。她不求他对范珞颐手下留情,只求他能袖手旁观。

齐越拧眉,沉吟:“不必,该多少就是多少。”

甄灵心惊,试图为范珞颐辩解两句,他忽然看向她,神色郑重,“谢谢。”

她愣住,后知后觉他的感谢是为了她曾出手护了路窈一把。但其他的,他不会答应。

这个圈子太现实,范珞颐靠着齐越得到了多少红利,失去的时候,只多不会少,尤其是在得罪齐越的情况下,他的朋友圈又如此庞大。

甄灵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尽力替闺蜜争取,“你放心,范珞颐的脑子要是还灌满水,我肯定给她抽干净。”

齐越对此未置一词,她实在没辙了,“如果是看在我护了路窈两次的份上,够不够?”一次是她出手在最短的时间内压下了照片和流言,一次是她一路护着路窈回苏州,甚至是齐瀚找上路窈,其实那个小车祸真的是意外。

这次,他看她的目光毫无温度,“你能护着路窈,我真诚道谢,但是,甄灵,如果不是因为范珞颐,路窈本不该遭受这些流言蜚语,也不至于陷入绝境。”

甄灵语塞,同为女人,路窈的遭遇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她动了动唇,再找不出一句辩解。哪怕再多说一句,她都要面红耳赤,良心难安。

齐越却是索性把话

说透:“路窈受到的伤害,我会一一替她清算。

他父亲齐瀚、范珞颐[,还有他自己这个罪魁祸首,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甄灵沉默半晌:“我知道了。”

离开时,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

英俊的男人望着窗外,眼神里的爱意不再克制。她其实很意外,这个利益至上的人能为了路窈做到那份上。

甄灵不懂爱情,但现在,看着齐越,她忽然有些羡慕路窈。这样一个人,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小姑娘,宁可放弃与范家联手后唾手可得的捷径,亦从容卸下中明的一身光环,彻底退出名利圈。甚至大部分人都以为,他离开中明,推弟弟上位,是与齐瀚、傅瑾岚博弈正式宣战的战书。他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中明父子兄弟失和的大戏,她却知道并不是那样的。

可换个角度,路窈什么都不知道,平白遭了罪。她一时又说不清,该是羡慕还是该觉得遗憾,

至于范珞颐,她只能说一句自讨苦吃。好好一手好牌被打得稀巴烂,如今又得罪了齐越,接下来的范氏之争,她只会举步维艰。往后别说是范氏继承人,恐怕连范家大门都未必能留下了。

可每个人都该为自己负责。

齐越没管甄灵想的,落地上海,他转去苏州。一连几天,路窈的手机都是关机的冰冷女声。最近事情多,他的身体又将将好,连轴转的处理工作,处理与范珞颐的婚约,也彻底同父亲翻了脸,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闭上眼睛,就是路窈红着眼睛,委屈质问的画面。

是他来晚了。

“没能找到。”章孟远将调查的资料送上,“路小姐回苏州后去了一次泰山,之后再没有记录。”

没有回上海,也没有坐高铁,一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齐越第一次发现,世界这么大,大到刻意躲藏的人也许这辈子都再难重逢。

他终究还是弄丢了他放在心上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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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齐瀚站在病床前。

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他居高临下的俯视。

医生护士面面相觑,齐越目光一沉,“让门口的人进来。”

他多少猜到了,自己这是被他的好父亲给软禁了。

第19章

回北京的第一天,城东新楼盘的业主聚众闹事,刚拿到的精装房排水系统漏水,业主找了媒体在售楼处抗议。

城东的项目当时是他力排众议,傅瑾岚姐弟使了不少绊子,他千防万防,没想到两人会在排水系统动手脚。

门口保镖在他醒来时通知了齐瀚,不到十分钟,父子两在病房里正式会面。

门外,四个黑衣保镖面无表情守卫,她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转身对上那身黑衣,还是心悸不已。她不敢多看,脚步匆匆回护士站。

“吓死。”她回去时,同事也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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