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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透了

  • 作者:盲泥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3-11-03 17:58:48
  • 字数:8938字

装小蛋糕的盒子干净得像被猫舌头舔过,水流冲洗前和冲洗后几乎找不到区别。

裴丛隶拿着洗干净的盒子推开一道门。

一如九年前,把在军校学到的手段用在她身上。

潜伏,跟踪,窥视。

离开医院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身体像瘾君子一样贪得无厌,抓心挠肺地想继续用卑劣的方式满足自己的私欲。

水流声响起。

三天了,从在调查监控里看到她开始,裴丛隶的精神始终游移在幻想和真实之间。

他回到住处后细致的把小蛋糕吃完,连沾在盒子上的残渣都不放过,用塑料勺一点一点刮干净。

门内的房间堆满了图像,墙上,桌子上,数量之多让人眼花缭乱。

而是她人好,一直很好,对谁都好。

哪怕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都会发散善意,眼睛里永远含着坦荡和煦的温柔。

图像风格也迥然不同,有的是笔力稚嫩的速写,画得不说歪七扭八也好不到哪去,只能勉强看出是个长发的女人,往里走笔力逐渐熟练,眉眼,唇形,发丝曲线,面部轮廓,作画手法依旧业余,但难掩画上的人五官精致惑人,尤其一双墨蓝色的瞳仁漂亮得移不开眼。

房间最里面的桌子上叠放着六幅新图,B5纸大小,还未安装画框。

这六张最特别,因为不是速写画,是实拍,严格说是监控视频里的截图。

他今晚得到了一杯甜牛奶和一块小蛋糕,裴丛隶激动不已,但又清醒地知道,他之所以得到这些不是因为他哪里与众不同。

于是裴丛隶用拳头让他们先哭了一顿。

第二天返回途中,他的飞行器被人动了手脚,在空间跳跃时程序故障误入了其他星区。

飞行器急速下落,成像采集功能已经完全报废,他在驾驶舱里看不到外界,血红的示警灯昭示着危险,耳边不断响起刺耳的警报。

幸运的是,在长达数分钟的颠簸后,飞行器损害严重自动开启逃生装置,他被弹了出去。

不幸的是,降落的位置是深不可测的湖,作战衣内置的设备增加了二十多公斤重量,在水下非常不利。

他睁不开眼睛,水流从口鼻往肺里灌,直到最后一点空气被挤压干净,大脑迷迷糊糊地进入一片纯白,www.youxs.org。

他以为会死在那。

刚成年,还未分化,死在漆黑冰冷的水底,等作战服在日久天长中被水泡烂,尸骨被鱼虾啃噬干净,从此彻底在世界上消失。

他没想到还能再呼吸到空气。

“喂,醒一醒。”

有双手按在胸腔有规律地下压,他吐出一大口水,接着感觉下巴被抬着扬起,鼻子被捏住,有两片柔软的东西包住他的唇,很快速地渡了口空气进来。

一口口氧气入肺,他缓缓睁开眼。

他永远忘不了她当时的样子。

湿哒哒的长裙包裹着身躯,长发滴水,皮肤冷白,如同古文明传说里惑人心智的妖,墨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冰凉的手指从他下唇擦过:“水吐干净了?”

裴丛隶只觉一股电流从尾椎出发,沿着脊柱窜进了他的脑子,再从脑子里变成岩浆往下返回。

没两秒钟,全身上下都变得滚烫非常。

“你是谁?从哪来的?”

他睁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她歪头,扯了扯他的作战服,疑惑,“你的衣服很特别,头上的东西沉不沉?”

头盔和作战服是分开的,能保护颅骨和眼睛的半覆式,特殊材料的镜片能保证在遮住上半张脸的同时不影响视野。

他看的很清楚,连挂在她唇上摇摇欲坠的水珠都很清楚。

咕咚,他低头咽了下口水,腹肌发力飞速坐起来,曲着膝盖把腿夹紧。

“不沉吗?为什么不摘下来?”

裴丛隶从呆滞中回神,手伸到脑后在头盔隐蔽的边缘找到开关。

头盔在连续撞击下出了故障,开关按了好几次,贴在颅骨上的内壁依旧没反应。

对操作一向游刃有余的他第一次知道手足无措的感觉。

“别动,我看看。”

她俯身过来,面对面地,头越过肩膀去检查头盔按钮。

女性柔软的身体和作战衣隔着不足十公分的距离,她的湿发落在裴丛隶手边。

他伸出手偷偷握了一下。

浸透水的发如同水草一样顺滑。

“好像有一条裂缝,应该是坏了。”

她起身指着远处:“朝这个方向一直走有条公路,沿路往东再走两个小时是城区,应该有人能修。”

话落,她没再看他迈步往反方向走。

裴丛隶不知为何心跳的更厉害,紧忙跟上去,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亦步亦趋。

她回头:“你跟着我呢?”

裴丛隶张了张嘴,一言未发。

这里是植被保存非常好的森林,从四周树木的生长高度估算最少有上百年历史,空气里能闻到泥土特有的腥味,阳光透过茂盛的树冠在地上留下几点斑驳的光,她站在光影交错的地方勾勾手指让他靠近。

裴丛隶听话地走上前。

她唇边扬起若有似无的笑,屈指弹了下他的头盔。

让人足深陷的笑,合金头盔发出“铛”的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

裴丛隶说不出话,是生理上加心理上的说不出。

他自小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唯独说话晚,同龄人能熟练对话时他才刚开始说一个字,再大些发现有口吃的毛病后话说的越来越少,虽然私下里通过练习已经趋于正常,但紧张时依旧说不出口。

心急如焚,喉咙发堵,越发不出声音越急,如此恶性循环,结果“裴丛隶”三个字一直堵在嘴里出不去。

她等了几秒,在迟迟等不到回答时手掌扣在他的头盔上往后拧。

“向后转,不许跟着我,还有,不要再来这里,更不要靠近林子里的湖。”

那时他未分化,体型还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身高比她矮了一个尖,纯黑色的紧身作战衣箍在身上,看上去瘦瘦的。

“转身。”

他身体服从命令,头又倔强地扭回去看着她渐渐走远。

在内心经过数次挣扎后,理智到底还是屈从了本心,他没有离开而是小心地远距离跟踪,直到看见她走进一座庄园。

本应及时返回星区的裴丛隶没发定位信号。

他找到飞行器用工具修好头盔,这里生态原始,为避免碰到野兽他拖着飞行器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检查物资和通讯设备。

再后来的半个月,他每天找机会守在庄园外围寻找她的身影,远远地跟在她身后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开始只是看,慢慢地他会躺在她待过的地方休憩,会折下她碰过的花放在鼻子下一遍一遍地嗅,会捡起她啃了一口扔在地上的果子,擦掉泥土草屑后盯着剩下的果肉分泌口水,在夜里缩进飞行器无法自控地一点点啃食。

是一颗发苦的梅子。

紫色的果皮,青色的果肉,入口又苦又涩,咽下后口腔里留下一丝水果特有的酸甜味。

大抵还是难吃的。

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他躲在距离湖水百米开外的巨石后,偷偷看她坐在湖边乘凉。

长发散开,莹白的小腿探进水中勾勾荡荡激起无数波纹。

那晚是圆月,月光皎洁明亮,她洞察力很敏锐,裴丛隶必须拿出十二分的谨慎,每隔几分钟才能探头看一眼,再快速恢复姿势潜伏。

突然,他听见扑通的落水声。

他知道她水性好没有轻举妄动,直到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已经到达正常人闭气的临界点,他慌乱的手心冒出一层汗,在马上准备上前时,她出现了。

月光下的湖水闪烁着犹如碎钻的波光,然而破水而出的她比月光波光更吸引眼球上万倍。

长裙被叠好留在湖边,垂到腰下的长发遮掩住一部分美好的曲线轮廓,仅仅是背影便已经让裴丛隶浑身血液逆流,大脑里练习了半个月的对话词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的五分钟他体温持续上升,血液躁动不安地在周身奔腾,手脚发软牙齿打颤,是即将分化的前兆。

他强撑着回到飞行器,关上舱门浑浑噩噩地熬,再恢复清醒已经是三天后,驾驶舱里充斥着浓郁的苦梅信息素味,他分化成了Alpha。

不择手段掠夺独占是Alpha刻入骨髓的劣根性,也许从第一次理智屈从本心躲在暗处窥视她起,分化过程已经悄然开始。

通讯器里是三令五申的返回催促,刚分化后的身体也需要进行检查。

他明白轻重,想在临走前去见她一面,想光明正大地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但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庄园里人去楼空,她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距离最近的城区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她,没有人知道庄园里发生了什么,仅仅告诉他,那里连同林区都属于私人领地无权调查。

只是一次意外的相遇,只是十几天单方面的注意,但裴丛隶不甘心。

那是年少时缄默的心动,是欲,是爱,是遗憾或者执念,他分不清辨不明,两人初见时他还不知情为何物,只是无法自控地想看见她,想离得更近,想得到更多,想找机会走上去和她说一声:“我叫裴丛隶。”

我叫裴丛隶,迟了九年才说出口的自我介绍。

他关上房门进了卫生间,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想象着于万。

现在他长高了,说话也一直很正常,其他人都没听出他有口吃的问题,去医院前事先对着照片练习过,没想到见了面还是紧张到不能发声。

他手撑在洗手台上靠近镜子,观察镜子里自己的表情启唇:“你……你……”

不对,太硬了。

他尝试笑一笑:“你好。”

表情和面具一样假。

几番尝试后,他洗了把脸,抑制住心底再次崛起的窥视欲。

当年的行为是不正常的,不能再用见不得光的手段,不能去触碰她的隐私,www.youxs.org。

她会讨厌。

更何况她一个Alpha怎么会喜欢另一个Alpha。

还是一个在易感期被长着触手的怪物标记过的Alpha。

裴丛隶从来没像此刻这么恨过上次易感期失控的自己,想到浑身上下曾被滑腻的触手缠住过,他忍不住恶心吐到干呕。

更恶心的是,过了很多年依旧痴心妄想的自己,现在的他,从心思到身体都恶心透了。

今天吃下去的食物一股脑全部吐了个干净,肚子开始抽痛,他打开淋浴用力搓洗,手腕,小腿,腰腹,搓到发红发痛也不罢休,近乎偏执地清洗着。

要捉住那只怪物。

他手臂青筋鼓起狠狠砸向镜面。

光洁的镜子上瞬间形成蛛网一样的裂纹,镜子里的人眼底赤红如血,满脸阴鸷决绝的狠意。

要捉住它,杀了它。

九年前他在军校的实战考试,考核地在荒星区,所有考生团队作战,他在小组完成考核准备返回校区时和队友闹翻了。

原因是他们三番四次嘲讽他是哑巴,故意弄坏他的作战服,说第一名算个屁,哑巴不可能分化成Alpha,www.youxs.org。

夜晚下的监控颜色不准,背景在研究所院门外,她闲庭若步往前走,左手随性地抛着车钥匙,路灯暖黄的光晕罩住她乌黑的长发,静谧,闲适,美好的如梦似幻。

裴丛隶把写好日期的便签纸贴在蛋糕盒上收起来,踱步到墙边,面对一张泛黄的速写凝视许久。

裴丛隶用了极大的努力才控制住没有再跟着于万。

现在的她和九年前几乎没有变化,身形样貌依旧,只是戴了副眼镜,简约的半框款式,戴在她脸上看起来比从前多了份从容沉稳。

原来她是医生。

裴丛隶不禁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

真的是她?

九年里找过无数个地方寻觅无果的人,无数次在梦中出现又在醒来后让他心里发空的人,就这样突然在同一个星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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