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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 作者:法采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4-02-03 20:08:35
  • 字数:15092字

反而只是想起自己昨天,是在一个极其温暖舒适的地方睡着的,不管是温度还是气息,又或者是......抱着她的力道,都舒适极了......

咳!

陌生总是让人心生警惕。

九姬立刻就从被子里站了起来,悄悄走到帘帐旁边,用爪子偷偷拨开些许纱帐,往窗外房中看去。

但她这会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九姬努力回忆了一下,但睡得太沉了,想不起来。

甚至她的脚印还清晰的留在那靴子上。

九姬:“......”

九姬咳了一声,觉得自己真是越发大意了,那种地方也是能睡觉的地方吗?

突然想到爪子,九姬少不得警惕地狐疑了一番。

昨天晚上,他不会也跟那天在薛家似得,一直捏她的爪子,捏了一夜吧?

他会不会给她下药了?

她哼哼地想着,以后还是得防备他一些,既如此,她若是直接以人形走出门去,万一被他迎面撞上,多少是有点尴尬。

她仍旧化成猫身,下了床往房外溜去。

这人不是最爱干净整洁的吗?她脚印踩在他靴子上,他竟然不擦,留着卖钱呀?

狸花猫就地定住了,前爪还是以半抬着的姿势,虚着踩在空气上,装成一尊木雕。

谁料男人开了口,就朝着她这边说来。

“阿幺醒了?饿了吧,县衙的包子做的不错,要不要尝尝?”

九姬:“......”

她一个没花盆大的狸花猫站在墙角里,他是什么眼神,怎么一眼就看见了?

九姬尴尬得不行,只能现回了少女的模样。

“吃什么饭?本君的事情都还没办完呢。得去那罗唐家中查上一番。”

但她这话落了话音,某人已经把提盒里的早饭摆在了桌子上。

“先吃饭吧,吃过饭我随你一起去,好不好?”

九姬想说不好,但看着他眉眼柔和的模样,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话就没说出口。

她只能暗暗生气地跟他吃了饭。

话说,这县衙的包子,还真挺好吃的......

罗唐家住在近邻县城的城外小庄子里,家门简陋,小院逼仄,房中只有些简单的家什。

小村子里的旁人家都跟他并不相熟,但也都知道他古怪的很,没人赶来惹他。

因着村中还住了旁的两户妖,有妖众看着,罗唐倒是从没对村中邻人下过手。

进到罗唐家中,九姬一眼就瞧见了罗唐放在窗下的书册。

九姬翻了翻,书中有符箓和图示,九姬没翻两页,竟然就翻到了记载血涟漪的一页。

她识得字不多,根据图示倒也大概认了出来,不过一旁更多注释就认不清了。

她问,“这罗唐识字吗?”

霍杉回了她,“主上是山之阿来的,可能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常年和凡人混住一处的妖,多少都识得几个字,虽不能读书作文,但大致够用。”

两人这么一开口,孙元景也看了过来。

他见这书中对于血涟漪的记载颇为含混,但是纸页空白处,却有笔墨在一旁详细注释了其中要处。

他仔细瞧了瞧,“这罗唐的字倒是写的不错,不像是随便认识的,反倒似专门读过书。”

这事霍杉就不知道了,从前也没自谁那听说过这青狸妖的字写的像样。

“凡人的私塾咱们多半不便去上,山之阿的学堂寻常妖哪里上得起?他怎么能写来一笔好字呢?”

霍杉疑问出口,便听见有人道了一句。

“那不是他的字。”

钟鹤青自房中另一边走了过来,众人皆抬头向他看去,他解释道。

“这罗唐家中全然没有笔墨,也没旁的书册了。”

一个识文断字的人不可能家中毫无笔墨纸砚。

“这字不是他写的,”钟鹤青走过来细细看了几眼,“墨迹不算太久,很可能是旁人写下之后才到了这青狸妖手中,又或者......”

“你觉得是有人故意写给罗唐的吗?”九姬不由问去。

钟鹤青轻轻点了点头,“从孪生传石,到这本注释详细的书册,再到罗唐悄无声息安置在妖镇结界上的爆破之术......不能排除,他身后可能还有旁人存在,一直推波助澜。”

这话一出,霍杉就倒抽一口气。

“天爷,这么一说,之前让人想不通的地方,可就通畅了......但若真有这么一人,他想干什么啊?难不成和罗唐一样,也是个见不得旁人好的?”

“未必这么简单。”钟鹤青道。

“那、那他是针对端氏县,还是我们妖镇?”霍杉抓着头想不明白了。

钟鹤青却又摇了摇头。

“若真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那么他所谋必不会仅限于此。”

他说着,目光往九姬身上落了过去。

也许,是整个山之阿。

这话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九姬却吸了口气,缓缓沉了下来。

钟鹤青见她抱臂若有所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道。

“如果真有此人存在,他此番目的约莫被我们搅合后未能达到,那么,他必然还会再出现的。”

他看向众人,低声,“暗中留意。”

众人皆道好,从罗唐家中取了些东西,又同邻里问了话,便商议着仍旧去薛家看看情形。

......

昨日双姒一直留在薛家,大部分薛家中了术的人都逐渐清醒了过来,他们都不记得这月余发生的事情了,面对突然出现的伤势和逝去的亲友,皆是茫然一片。

受了的伤还能养回来,但是在混乱中逝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薛家上下都醒了过来,但唯独大小姐薛梅初还没有醒。

九姬进到了房中,便见双姒还在给薛梅初施术治疗,她脸色可一点都不比薛大小姐好上多少,唇色几近于无。

钟鹤青在九姬身边低声问了一句双姒的身体状况。

九姬默了一默,才看着双姒道。

“她其实,和那罗唐是一样的病,天生的妖丹残缺,体弱多病,命途......”

命途也不会长。

爹娘不是没有替双姒想过办法,但修补妖丹实在太难了。

要么便像罗唐爹娘那样,使用一种会吸取凡间清灵阴气的禁术,但禁术之所以是禁术,到底害人非浅,九姬和双姒的爹娘没有去用;

而另外的办法则更玄更幻,是找到上古凤凰一族,在烈火焚身时未能浴火重生而留下的妖丹,此物与鼠族的鼬玉相近,唤作凤丹,以此可补全妖灵妖丹上的残缺。

但上古凤凰族现今全然没有留存了,更不要说浴火重生的失败产物。

九姬也试图寻过,她在东京妖坊的时候就四下打听,但大多数妖连听都未曾听说。

钟鹤青倒是听说过凤丹一物,但此物所在何处,遍寻书册也无从得知。

不过显然双姒并没有因为妖丹残缺,而就此愤恨于世,反而淡然处之,还总是摆摊算命,自寻乐处。

九姬声音不大,但近在旁边的人也听到了两句。霍杉长叹一声,章徽更是摇头,孙元景亦愣了一愣。

这时,双姒结束了这一程的术法,手从薛大小姐身上收回,见众人都来了,便起了身。

可她脚下却突然一晃,身子向前栽了过去。

九姬刚要上前去扶住姐姐,不想孙道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双姒的手臂。

双姒定住了身子,见孙道长还握着她的手腕,笑着点头道谢。

“双姒多谢道长了。”

她笑着看了过来,一双眼睛疲惫中溢出柔和的光亮,孙元景愣了一下,这才察觉握住了人家姑娘的手腕,那手腕纤细白柔,皮肤微微发凉,可自己手心却是滚烫。

他连忙收回了手去,道无妨退在了一旁。

双姒看着那

薛大小姐道,她应该快醒了。

这话一说完□,薛大夫人和四郎便激动地连番朝她道谢,又不住向众人感谢行礼。

众人连道不必,双姒也摆了手。

她歉意道。

“我虽然用了些法术,能把大小姐唤醒,但妖法多半会破坏她从前的记忆,可能有些事情她就会记不得了。”

大夫人连道无妨,只要女儿能活过来怎么都行,何况这用了非是凡间的手段救治,若是只用凡间药石,也许女儿不会再醒来了。

然而就在她说话的时候,那大小姐薛梅初睁开了眼睛。

大夫人直接扑了过去,“我的儿醒了?你觉得怎么样?还认识娘吗?”

“娘说什么呢?女儿怎么能认不得娘?”薛梅初出了声,姑娘嗓音沙哑,却紧紧握着母亲的手。

四郎也赶紧到姐姐床前。

“那姐姐还认识我吗?”

但薛梅初看了他半晌,“你是五郎吗?”

“姐,我是四郎啊!”

“四郎?”她试着努力去回忆,头都痛了起来,被双姒连忙叫了停。

“莫要想了,看来不仅是部分记忆丢失,还可能张冠李戴,胡乱拼凑了。”

以肉体凡胎之躯,反复承受妖力冲击,怎么会全然无事呢?

可薛梅初试图停下回忆,头痛还未停止,反而似乎想到了从前记忆里最令她恐惧的部分,人抖了起来,一直往大夫人怀里钻去。

“大哥去哪了?大哥呢?我是不是把大哥杀了?”

大夫人吓了一跳。

“我的儿,不是你杀得,和你没关系,万万不要乱想......”

薛梅初却头痛得脸色扭曲起来。

双姒长长叹气,紧紧皱了眉。

“这样不好,人虽然活了下来,但痛苦的记忆零碎地穿插其间。”

霍杉问了一句,“那能怎么办?损失的记忆必然是回不来了,难道全部清掉?”

这话一出,大夫人就问了过来。

“各位仙人,能把小女的记忆都清掉吗?若是如此,反而再好不过!”

确实,薛梅初从前的经历过于艰难了,如今记忆碎乱,她只会更加痛苦,还不如完全清掉。

双姒见状道,“我们虽不是仙人,但也确实有除掉记忆的办法,可清掉的记忆不会再回来了,还是得看大小姐自己的意思。”

薛梅初听见了这话,她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又想干什么,但是母亲紧紧握着她的手。

她犹疑,“娘,女儿若是什么都不记得,把您也忘了怎么办?”

大夫人见她到这时候还记着自己,眼泪不由掉落下来。

“我儿别怕,娘一直在你身边,你会再重新认识娘的,好不好?”

杂乱而痛苦的记忆不断刺激着姑娘的大脑,她也分不清那些是真是假,可在母亲紧握的手中,缓缓点了头

“好,女儿同意。”

她应了,双姒松了口气,九姬问了一句。

“你们说替大小姐清掉记忆,是......去眠水?”

双姒点头,看了她一眼。

“对,是眠水。”

......

坐落在此间山腰间的一片山中大湖,唤作眠水。

凡人不知此名的由来,还以为是此湖大多数时候宁静无波,如同入了眠一样,因而取名眠水。

实际上,这是千年前狸族的先人,合力引来一种叫做眠水的特殊水质,沉在普通湖水之下,以此压住山中灵脉泄露的灵气。

千年已过,整个狸族居住的山之阿治下,灵气都没剩多少了,这里自然也没了什么可泄的灵气,只不过眠水不是普通水,寻常动不得,便一直留在这片湖水之下。

凡人百姓不知道什么,但山之阿的妖却晓得,若是谁哪日想要彻底地忘却前尘,就可以用眠水把记忆全部抽出来,眠水会卷走所有记忆重归湖底,而清除了记忆的人会开始新的生活。

众人一路向东面山间而来,不时便来到了眠水之畔。

湖水清澈如许,看不出任何与寻常水不同之处,除了这时节天寒地冻,这片高山湖泊却没有结冰,仍有清波泛在湖上。

而眠水东南两面环山,西北两面对着端氏县和另外两县,这三县都在眠水脚下,隔着山脚的密林隐隐可望。

薛梅初来到此地,倒是想起了她信奉的眠水娘娘,眠水畔便有这眠水娘娘的神殿。

母女两人没忘了进到其中,跪于神像前拜谢。

但九姬对这位被当做神明的妖姬并无喜意。

她并不进殿参拜,反而在人家神殿外面抱臂轻蔑地瞧了几眼。

“大小姐信她,三小姐也拜她,她平白受了许多香火,却没见她护得住这两位信众。这般也配被叫做眠水娘娘?”

章徽和霍杉两个本地的,都目露讶然,这眠水娘娘虽然不是真神,但也没人敢惹,妖主不亏是妖主,敢直接站在人家神殿前说话。

连双姒都有点不好意思,“你小心被人家听到了。”

“哼,我会怕吗?而且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她除了给了大小姐一只镯子护身之外,还做了什么?”

那自然也没有太多了。

不过九姬忽的想起一事问起钟鹤青。

“我们在罗唐家,有发现那眠水妖姬给出的镯子吗?”

这一问把众人问得都有点愣,只有钟鹤青专门留意过此事。

他摇头,“没有。”

罗唐这里没有眠水娘娘的镯子,那么镯子在谁手上?

她不由地朝钟鹤青看了过去,男人跟她缓缓点了头。

罗唐身后,约莫真有另外的人存在了......

薛家母女拜完神像,众人便移步到了眠水旁边。

若想除去记忆,首先是要用些术法把记忆全都凝于前额,这一点双姒可以帮薛梅初做到。

而接下来,便是需要从寻常池水下,将沉在湖底的眠水引上水面。双姒把这差事安排给了九姬,后者虽一直瞥着眠水,倒也没有推诿。

最后需要薛梅初自己,双手捧眠水净面其中,记忆便可被全部带走。

薛梅初跪坐在了眠水水边。

双姒稍稍动用法术,薛梅初身上便起了一阵薄薄的雾。

九姬上前,掌心倏忽变出一柄半人高的羽扇。

双姒不知她弄出这么大的扇子来做什么,只见她跳到一块高石之上,双手持扇,用力向那湖水扇去。

只两下,水面波涛四起,自湖心划开两道巨波向两边排去,而湖心湖水犹如被天剑所斩,裂开绝大的缝隙直通湖底。

她这两扇气力十足,双姒惊得一愣。

水面浪声如同滚雷,双姒顶着浪溅来的水,跟九姬喊道。

“小九,我只让你取一抔湖底眠水,你弄这么大阵仗干什么?那眠水妖姬就住在下面,你要把人家从家中搅出来吗?”

双姒满脸惊疑。

九姬却重哼一声。

“搅出来就搅出来,我正好要问问她,占着我的地盘,吃了这么多凡人的香火,都做了什么?我登临大典的时候,她没来拜过我的山头也就罢了,我竟还听说,她让凡人在她和城隍之间只能信一个,她可真是霸道!”

她对这位眠水妖姬一点好气都无,接着又是一扇。

这一扇湖面狂风骤起,浪头高似水面卷起的峰岭,又在升至最高处哗啦向下拍来。

这次双姒想说话都说不成了,声音完全淹没在了怒涛之下。

她无奈地连声叹气,孙元景几人也只能齐齐用法术将众人掩在其中。

不过九姬连着扇了三下,水下都没有人找上前来,除了九姬在湖面上来的阵仗外,旁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钟鹤青见状问了霍杉一句。

“那眠水娘娘,会不会不在家?”

霍杉连道有这种可能,“那位妖姬是经常出门的,不总是在湖底,但隔着十天半月还是会回来的。”

不过某人是不可能在这里,扇上十天半月了。

钟鹤青见她持着扇子,立在湖边高高的大石上,约莫是也意识到人家根本不在家了,扇水的兴致缺了下来,嘴巴撅着。

男人忍不住低头笑了一阵。

高声喊了她。

“人家既没在家,阿幺就省省力吧!”

她又是一哼,不快写满了脸。

这才把手中扇子向上扬了起来。

而就在狂风凭浪腾起之时,湖底忽有一道清澈至极的水,别开上面的湖水,自下飞腾上来。

是眠水。

眠水仿佛听懂了人的呼唤似得,直直涌在了薛梅初的脚下。

狂风暴雨巨浪终于歇下,湖面逐渐恢复平静,只剩下那一股眠水,咕咕地涌动着。

双姒松了口气,这才最后问了薛梅初。

“你除去记

忆之后,所有记忆都会溶进眠水里。你将忘去所有的前尘往事,不管是喜悦的,还是痛苦的,亦会忘记亲人良友,以及与他们曾所有过的所有关系,甚至忘了你自己是谁,忘掉自己原本的性情,你都想好了吗?”

大夫人抚摸着女儿的后背,薛梅初缓缓地点头。

不过双姒又道。

“也许,还不止这些。”

钟鹤青看去,他见双姒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怎么看了九姬一眼,之后才道。

“忘掉从前的记忆,会连同彼时产生的情感一起忘却。但有些东西是会刻进骨髓心神里的,哪怕你忘掉了具体的事,但感觉残留心底,会生成无名的惧意。”

因为无所记忆,所以只剩空洞与无名,有因为摸不到,所以恐惧。

“这种无名惧和残留你心底的感受,亦会在某个触发的瞬间,让你不知所措,甚至并非出于你本心,便伤害到旁人甚至你自己。你也想好了吗?”

她说得这些,薛梅初都一一点了头。

她脑海中方才已经浮现出了一些曾经痛苦的回忆,而这些,是她宁愿用一些代价也要除去的东西。

她更加坚定了,“还请您帮我忘掉所有吧。”

如此,双姒不再多言,她点了点头。

“双手捧起眠水,净于额头、脸颊。你会忘记一切。”

眠水咕咕涌动,姑娘捧水于手,将整张脸埋于清澈无尘的水中。

眠水像是梦中的黑甜乡,静谧而安沉。

薛梅初将脸深埋其中,眠水轻轻环着她的脸颊。

待手中慢慢水流尽,姑娘再次抬起头来时,她眼眸中清澈如此山间湖水。

大夫人紧紧拉了她的手。

她看过去。

“您是......?”

鬓角已有白发的母亲眼眶泛红。

“孩子,我是你的娘亲,你是我的女儿。娘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姑娘恍惚片刻,缓而慢地点了头。

“好。”

她看着眼前的妇人握住自己的手从未松开,半晌,她唇下微动,试着轻轻喊了一声。

“娘......”

一声娘亲,大夫人的眼泪彻底止不住了,咣咣铛铛地砸了下来。

她一把将女儿抱进了怀里。

“我的儿,从今往后,我们重获新生了!”

眠水滑落湖底,湖面上升起了一片水雾。

水雾弥散间,一缕淡红色的残魂自她身上轻轻飘了出来,飞向半空。

是被困在其中的,香雪的残魂。

众人皆讶然,这才看到高石上的妖主殿下,不知何时指尖金光溢出,自薛大小姐身上抽出那残魂,向半空放了去,那缕残魂终得自由,散在了天地之间。

而无辜的姑娘,自出生之日起就承受的无边苦难,此刻终于到了尽头。

她可以重新开始只属于自己的人生。

众人皆安静无言。

钟鹤青唯见着九姬,望着那卷着人的记忆重回湖底的眠水,默了半晌。

她眉头仿若回忆地多看了一会,但又似什么都没想起来,只是撅了撅嘴,收了扇子,跳下了高石。!

九姬见状生怕他发现,连忙定住了脚步。

她眼下只是一只小狸奴,还没个花盆大,她只要定着不动,他必然不会发现她。

狸花猫轻手轻脚地从门帘角角里钻了出去,抬头看了一眼外面,这里果然不是薛家的宅院,看起来是县衙后院。

那人居然把她带县衙里来了。

短时间内消耗太大,九姬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记得了。

九姬准备不告而别。

她正要溜到另一边的墙下准备跳出去,不想有人进了院子里。

男人手里提着木质提盒,提盒里散着隐隐约约的饭香。

房中果然陌生,但她却看到了整齐搁置好的男人的衣裳。

是钟鹤青的长袍,还有他那双被她踩了一脚的黑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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