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疯狂的笑容不见，柔媚的娇弱是令男人不忍伤害的楚楚可怜，甚至柔若无骨地偎向骆苍厉：“你一口一个妍妍，可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顾妍惜。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震得骆苍厉胸膛一阵动荡，她的话更是如雷轰顶。剑眉拧成小山，低头，眼前这张自小就十分熟悉的脸竟如此陌生。

妩媚的笑容里藏着一丝嗜血的疯狂：“不用打了，现在顾妍惜不在医院里。”

黑眸迸出寒光，冷意流窜至全身血液。终于认真审视眼前的女人，依然美艳动人，却有一股特殊的气息。

骆苍厉失态的样子看在伊芳芳眼里更是激起怒涛狂哮，倾身上前，按住骆苍厉掏手机的手。

手越痛，她脸上的笑容越灿烂。终于，骆苍厉注意到她了，他的眼中不再有其他女人的存在，只有她一个人。

“哈哈……哈哈……”怒极反笑，刺耳的笑声久久不停，划破寂静的空间，在骆苍厉惊慌的心尖一下又一下捶打着。

她笑得不顾形象，笑得极度疯狂，笑得得意忘形，笑得令人胆战心惊。

握着她的手腕，推离自己，冷声喝道：“你在说什么鬼话呢？”

手腕上传来的微微疼痛戳伤了伊芳芳的心，从来没人对她如此凶过，只有他，只有骆苍厉。不止无视她的真情付出，还一次又一次为了顾妍惜那卑贱的女人伤害她。

她从来都不任人搓揉的软柿子，她是骄傲的公主。

伊芳芳得意洋洋，挣扎了骆苍厉挟制，优雅的揉揉被他抓着的手腕，娇声说：“厉，你弄疼人家了。”

鹰眸眯起，伊芳芳的精神状态十分不正常。说话疯疯癫癫，颠三倒四。

心中焦急的火越烧越旺：“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明知道伊芳芳现在的状态不正常，然她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迫切想要一个答案。

骆苍厉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稍稍用力，俊脸逼近，眸中的寒光更加深沉：“说，你到底把妍妍怎么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别人承认他爱顾妍惜，同时也是对自己肯定。

纵然答案在心中百转千回，亲耳听到时的那种震撼令伊芳芳差点发狂。长长的指尖深深

掐入肉里，强抑满腔怒火。

“她可是你的大嫂。”淡淡提醒他，他不是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这是一个讲求伦理道德的时代，如此可耻的关系言何谈爱？

子夜般的黑眸无一丝犹豫或难堪：“她自始终至都是我的女人。”脸上轻荡的柔情里有几缕释然。

“哈哈……哈哈……”听到骆苍厉竟毫不避讳，更无掩饰地诉说对顾妍惜的爱。

伊芳芳只觉得心被一把钝刀一下下割踞着，凌迟着，痛到极致，她用笑掩饰伤痕累累的自尊。

“厉，你真的好坦白，坦白得好残忍。哈哈……”旋转的身子如蝶翩翩起舞，却无飞旋的美，只剩下疯狂的悲。

英眉拢成一座小山，几许担忧如烟轻绕。

骆苍厉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会伤到她，于是保持沉默。心的一角因这份漫长的等待而焦虑不安。

他很想打电话给秋儿，问问顾妍惜现在的情况。伊芳芳的精神状况明显不好，她说的话不可相信。

半晌后，终于收住笑的伊芳芳。抬头，因激动而泛起泪光的眼射出黑色的怨毒。

“只可惜啊，你爱的大嫂，顾妍惜她是个冒牌货。”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她真后悔订婚那天没有摔死她，如若当时顾妍惜死了，基于两家的交情和集团的利益，她依然是骆苍厉的太太，申城的首席夫人。

再次从伊芳芳嘴里听到这两个字，骆苍厉异常不舒服。灯影映着眸色，里面一片冷凝：“芳芳，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我的错。妍妍没有亏欠你，如果有，孩子的命也足够抵消一切

了。芳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真心希望你能希望。”说完，不再多看伊芳芳一眼。

他要马上见到顾妍惜，不管怎样问个清楚。

骆苍厉绝情匆忙的背影，伊芳芳更是不能忍受。她用尽生命去爱的男人，居然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一次又一次伤害她。

不，世上没有人可以在伤害了她之后还全身而退，得到幸福！

“看看这些照片再走也不迟。”高大的身影僵了一下，心底有个声音警告他，不要回头，不要看。

可是，本能的反射性快了一步。

缓缓转身，只见伊芳芳已经从包包里拿出一大叠照片，高高举起，递到自己跟前。

木然抬手接过，眸色变了又变，刀削的侧脸锋利得照出相片上的人影。

相较于骆苍厉的震惊，伊芳芳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优雅。坐回位子，端起咖啡优雅轻啜着。

重重一叠照片散于脚下，洁白的雪染上绚丽多姿的颜色却不再美丽。

见时机成熟，伊芳芳得意一笑，从包包里抽出一个信封交给骆苍厉：“这是我刚刚收到的，还没打开看呢。说不定有你想要的答案。”

夜深了，寒风乍起，今年的第一场雪飘落，洁白的精灵飞舞人间，带来的是欣喜，还是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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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伊芳芳竟看到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如镜，清清楚楚映着顾妍惜面貌，她的泪，她的笑。

知道自己出口的话必会伤到伊芳芳，骆苍厉仍语气柔和却坚定地说：“是，我爱她。”

伊芳芳停止疯笑，没了一丝暖意的眸一片冰寒，那样的目光如同地铁的粼火，纵使骆苍厉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今天的伊芳芳太反常了，反常到他都怀疑是另一个灵魂跑入了她的身体。

该相信谁

“厉，你爱她吗？”平板的语调，听不出一丝起伏。只一瞬间她便恢复了正常，连眼中

对他的爱意都消褪得一干二净。

提起顾妍惜，骆苍厉不自觉柔了眸色，就连刚毅的脸庞也如棉絮。窗外的天漆黑一团，他的眸色与夜融为一体。

令人十分厌恶，甚至不愿同她呆在一块儿。

“你把妍妍怎么了？”森冷的声音仿佛来自高原冰山，淋头浇下，浑身直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