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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v章

  • 作者:张小一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7-02 19:44:05
  • 字数:9770字

五娘若有所思的盯着锦绣的背影看了两眼,抬头问锦玫,“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锦玫搬着小仉子坐的离五娘更近了一些,低声道,“奴婢这几日日日留心看着,就是脱不开身的时候也找了锦柳盯着,果然就让奴婢发现了,每过两日下午锦绣就要去荷花池子采露水,好巧不巧,三少爷就在池子边上练功。”

锦玫缩手缩脚的掀了竹青帘子进来,脸都冻得青白,抱着手炉暖了好一会儿,才解了披风,唏嘘道,“今年的冬天真是冷,人还没站一会儿,就要冻透了,也幸好咱们是在京里,我可是听说南方那一带下了好几场大雪,压塌了不少房子,好多商户都开了仓救济。”

锦绣掖了掖五娘身上的薄被,叹气道,“这天气,光是有吃的也没用,宿州一向以湿冷著称,冬天最是难熬,如今又没了房子住,要是天再冷一些,可就要冻死不少人了。”

进到十二月份,天气就冷了许多,五娘一向最是怕冷,日日除了晨昏定省,竟是连门都不出,也就偶尔侯景玉抱着年哥儿耍上半日,大多时候,五娘不是看书就是做些绣活,倒也自在。

锦绣一听五娘又开她玩笑,脸上不由起了一片红晕,羞恼的跺脚看了五娘一眼,慌慌张张的就跑出了里间。

“安阳可有受灾?”五娘拿起针线绣了两针,想起来问了一句。

锦绣道,“常妈妈来了信,安阳虽说也下了大雪,可大姑奶奶家里也算殷实,夫人又让人带去了不少,这吃穿倒是不愁。”

青哥儿?五娘眉角一立,半晌才淡淡道,“这事儿先别让人知晓,待我拿定了主意再说,锦绣那里你还是要看着,只是切莫让她发现了,还有府里未成亲的男子名单,也去拟了一份给我。”

“就夫人好心。”锦绣拿了五娘手炉去换,嘟囔道,“不是操心这个,就是操心那个,要说大姑奶奶出嫁也有些年头了,不来帮衬着夫人,反倒要夫人张罗着帮忙,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总不好赖着夫人一辈子。”

五娘换了金线去绣虎须,笑道,“你当我这么好心?还不是母亲催着抹不开面子,待这事了了,也算我仁至义尽,就是别人再说,也说不出个什么来。”说着又笑骂了一句,“就你是个碎嘴子,还没出嫁,就要唠叨的人头痛,要是成了亲,那还得了?说不得要让你嫁远些,我可是最烦吵闹。”

锦玫重重叹口气,想了一想,还是替锦绣辩驳了一句,“自打夫人进府锦绣就有去池子采露水煮茶的习惯,倒不是现在才兴起的,更何况锦绣一向心气高,前几日还跟奴婢说着,要好好找个老实人嫁了,如果找不着,宁愿跟着夫人一辈子。”

锦玫说着就带了几分急切,五娘感叹了一声,道,“锦绣自小跟着我,她性子如何我心里也是清楚的,我也没有怀疑她有背着我的心思,只是以防万一罢了,你也知道二婶娘那个人,见缝插针,若你们几个我都收拢不了,不要说管家,怕是这个正室的位子也要坐不稳了,你可别忘了,二婶娘才给娘下了个绊子,若不是那杨管事忠心不二,自刎也不肯认罪,指不定就被她得了手,不过这样一来也好,没了耿姨娘在院子里烦心,我也舒坦些。”

提起耿姨娘,锦玫就咬牙切齿,“那个贱蹄子,早就应该打发进庵里去,如今也是便宜她,要奴婢说,就远远打发出去,偏偏夫人心软,在府里建了个庵堂,留了她这个祸害,还不知要出什么事。”

“那就好。”五娘一边绣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你回信过去,让常妈妈再多住些日子,务必等大姐生下这胎再回来,有了孩子傍身,再有两个听话的通房,后半辈子也算好过了。”

话是这样说,可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弧度,二娘三娘这一朝有孕,才算是在家里站稳了脚跟,又有五娘帮衬,再加上一个在宫里的六娘,当真是春风得意,前几日三娘还来信,尚书夫人嫌弃三娘住的院子太小,竟把连同一个小花园在内的合和堂给并了进去,如今三娘是坐着不动,就有一院子的丫头婆子紧张伺候。

想起孩子,五娘又忍不住叹气,进门也有小半年的功夫了,却一直没有消息,老太君侯夫人纵然没有明说,却也旁侧敲击的让五娘安排通房,五娘虽说面皮子薄,可这些却是寸步不让,五娘前辈子吃够了姨娘的苦,这辈子有了条件,若是还不能随心所欲的活一遭,重活又有何用?

五娘这一向都只装听不懂,老太君侯夫人心里虽有不满,可到底碍着五娘背后的势力,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五娘一想起就觉得烦闷,绣了两针,就扔到一旁,让锦绣摆了棋盘,正下着,侯景福却抖抖身上雪粒进了里间,五娘忙要穿了鞋下地,侯景福却将手中斗篷随手甩在椅子上,沉声道,“你下你的棋就是,用不着你。”说着就进了净房梳洗。

五娘打发了两人出去,翻出件靛蓝袍子出来,侯景福净了面出来,一边换着衣裳,一边道,“我今儿个就要下宿州去,祖母那里是没有空打招呼了,你帮我说声,还有母亲那里,最近家里忙,你若有空过去陪着说说话也好,我这一出去就不知道几个月,家里的事你自己小心些。”

被侯景福抓到偷懒,五娘忍不住脸上一红,可听到下一句,整个人一阵紧张,“怎么走的这样急?是不是宿州那边?”

侯景福道,“每年这样的事总有几宗,倒也算不上大事,只是今年是太子亲自督粮,我便少不得要跟着。”说着看了五娘一眼,“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宿州几地都是我熟悉的,来去也就两个多月,我就回来了。”

侯景福说的轻描淡写,五娘可是心里七上八下,太子向来在京中坐镇,曾经几次请缨出京办事,都被圣上搏了回来,如今却是一改行事风格,竟点名要太子督粮,南边雪灾,尤为宿州汝州几地最严重,流民不知有多少,太子以储君之身,岂不是身陷险地?要是一个不小心有了什么事,身边的这些陪同,可是一个也活不下来,那侯家就……

五娘忍不住立起眉毛,脸皱的更紧了,皇帝年纪越大行事越发诡异,就连自己都想的到的事情,却也一意孤行,莫不是起了换储君的心思?

五娘念头才起就被自己吓了一跳,慌张的看了侯景福一眼,替侯景福系扣的手也停了下来,紧紧的握住侯景福的衣襟。

侯景福本来就一直看着五娘的神色,如今这样哪里还明白不过来,不由好笑的看了五娘一眼,缓缓道,“你也莫要自己吓自己,不过是一件小事,倒将你吓得这样。”

五娘一撇嘴,不高兴道,“岂止是小事,你莫要以为我一介女子就不懂。”说着就将心中所想挑挑拣拣的说给侯景福听,侯景福听完惊异的看了五娘一眼,沉声道,“你说的倒也在理,只是太子此行却有凶险,但也势在必行,皇上近年来行事越发无忌,无非是过了盛年,又不甘心,而太子立储十数年,在朝中根基已不浅,皇上无非怕太子等不及罢了,你当我前几个月怎么受得伤?若不让皇上放心,这太子之位,也要坐不稳了。”

这还是侯景福第一次在五娘面前提起朝政之事,却也不曾遮遮掩掩,竟三言两语就将朝局展开给五娘,五娘心里一暖,他能说出这些,也的确是对自己放心的。

五娘就松开手一边思索着,一边将剩余的几颗扣子扣好,“依你的意思,太子这趟出京,怕是京里会有动作,皇上既想坐的安稳,又不想废太子,无非是动……”

五娘眉角一跳,忍不住看了侯景福一眼,话虽没说出口,但五娘两人都明白,皇上是想动一动太子身边的人了,五娘就想起侯景福那次的伤,难怪侯景福一直不肯明说,这样的凶手,的确是说不得的。

想通这些,五娘心里就更重了几分,伺候侯景福换好了衣裳,便打开向来不曾动过的箱笼,从里面拿出两双自己亲自动手做的千层底的鞋,又收拾了好些件遮寒的衣服,连同鞋子斗篷大氅,利索的打好了包袱。

五娘又从箱笼里拿出一些特意换的留着打赏的碎银子,一边塞进侯景福随身的钱袋,一边叮嘱,“虽说跟着太子沿路用不着钱,可也要以防万一,宿州天冷,不要仗着身体好就穿的单薄,御寒的衣服一定要不离身,在外面一定要小心,祖母和娘都等着你回来,还有二弟和三妹,可都等着你回来呢!”

侯景福沉默的听五娘说完,半晌才盯着五娘的眼睛,含了几缕笑意道,“那你呢?”

五娘脸色一红,咬了咬唇,小声道,“我也等着你回来。”

侯景福忽的一笑,摸了摸五娘的脸蛋,低声道,“放心,疆场十数年都没能要了我的命,更何况这些贼崽子,你放心等着我就是。”

进到十二月底,天气总算放晴了,雪不再下,可京里的流民却骤然多了起来,侯夫人不得不又多设了几个粥棚,每日的光进乐安居的婆子就要数不清,五娘就是过去请安,也说不了几句话就要退出来,有时候四娘过来探望,都要忍不住替五娘抱怨,侯夫人都这样忙,却也不肯让五娘帮忙,就是老太君也没有提起一句,倒好似忘了五娘这个嫡儿媳一般。

五娘嘴里不说,心里却是明白的很,自己的娘家已然够强势,若是再做了侯家的主母,侯夫人就更没有什么能压制自己的了。

对于掌家一事,五娘倒也不急,如今正是事多,接过来才是容易出错,倒不如翻了年清闲些,再松松快快的接过棒子。

送了四娘走,五娘又打发人给睿大奶奶,二娘三娘送了自己亲手做的虎头帽,便遣了丫头下去,独留了锦绣在屋里说话。

锦绣今年翻了年也有十六了,正是女儿家怀春的年纪,杏眼桃腮,细腰长腿,一聘一笑,都灵气逼人,又是在五娘身边娇养起来的,识字认数,一身气度也绝非普通丫头能比,这样的人儿正是通房的人选,只是五娘却舍不得,到底那么多年的情分,又一向对自己忠心,五娘一心想着能给锦绣找个如意的郎君,若是锦绣另有打算,五娘就少不得重新估量。

五娘浅笑着打量了一番,也不多说闲话,直接就道,“你今年年纪也不小了,家里人可有帮你看着?”

锦绣愣了一愣,脸上有些羞红,扭捏了一番,才小声道,“奴婢的娘说了,既然是夫人的人,一切就全凭夫人做主。”

五娘押了一口茶,笑道,“那你说说,可有中意的?”

锦绣头越发低了下去,五娘不禁笑起来,“和我还这样羞,也没有外人在,快与我说了,我好与你做主。”

锦绣摇了摇头,捏着衣角,五娘问什么都是只摇头不说话,半晌五娘只好拿了整理出来的册子递给她,“你没有主意,我也不能草率的就给你定了,这是府里没有亲事的男丁名册,你回去好好看看,待定下来了就与我说。”

打发了锦绣走,五娘就吩咐锦玫,“这几日我身边的事就让锦柳锦香看着,你仔细盯好了锦绣,若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就来报给我。”

锦绣锦玫都噗嗤一声笑起来,五娘也懒得理会,看书看烦了,便又拿了针线来做,睿大奶奶是六个月的身孕,二娘也已经三个月了,前几日又传出三娘也有了身孕,五娘只恨不能多长几只手,日日做那些考眼力的小衣裳,感觉人还没老,眼睛都要花了。

五娘想着,又忍不住道,“也不知二姐和三姐是不是商量好的,那个有了孕,这个也跟着有了,当真是把我当绣娘使。”

五娘放了手中针线,笑道,“这你可别冤枉我,我也想打发她出去,只是二婶娘求了情,老太君又心软了,我这才顺势出了这么个主意,你也别觉得她日子会好过,那个地方,在府里最西角,外面就是护城河,就是想逃也逃不了,更何况还派了人看着,不准出不准进,每日也只有一个小丫头伺候,她可一向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就是我不为难她,她也活不了多久的。”

锦玫这才出了口气,重露出些笑来。

侯门心计

又过了几日,雪下的越发大了,就连京里都洋洋洒洒的连下了好几天,五娘越发懒怠,刚请了安回来,就躲进被窝里睡了个回笼觉,要不是锦绣锦玫两人使尽了手段把五娘挖起来,指不定这一觉就睡到了半下午。

五娘穿了厚厚的棉衣裳靠在引枕上看书,锦绣拿着剪子修剪着插瓶里的花枝,笑着和五娘打趣,“夫人真是越发懒了,每日里都恨不得赖在床上,幸好大夫人和老太君都忙着赈灾的事,不然又要念叨夫人了。”

五娘翻了一页书,负气道,“以前我日日忙的不得闲,你们恨不得按着我休息,如今我好不容易有空了,你们又让嫌我懒起来,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们是主子?”

五娘原本有些昏昏欲睡,听到两个丫头的话,立时就醒了过来,坐起身,吃了两口茶才道,“我们急着又没有什么用,也要上头急了才好,眼看着天越来越冷,怕是要不了几日,京里也要忙了。”

每年冬天到了冷的时候,京里各个世家都要拿出些粮食救济灾民,一是为行善,二也是搏良名,今早五娘去请安的时候,老太君侯夫人就已商量着要筹措些粮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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