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怡：“……”

温子怡压住疯狂心动的自己。

温子怡环视了一圈满满当当的飞舟，沉默：“……”

裴恒看她,继续道：“你可还喜欢？”

片刻后,又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多。”

“届时,我带你再去挑一些。”

温子怡：“……”

良久之后，温子怡艰难的将自己的视线从飞舟上的这些东西和裴恒身上移开。

斟酌着开口：“……随我挑？”

裴恒“嗯”了一声：“喜欢便好。”

“我在封魔渊内还有一处单独的结界，里面亦存了不少。”

裴恒垂眸，看了她一眼,点头：“嗯。”

“你喜欢即可。”

温子怡小心翼翼的斟酌着再次开口：“……那若是我全部喜欢……”

她说不出昧良心的话，老老实实点头：“……喜欢。”

温子怡看着裴恒。

千小心、万小心的开口：“……那您之前在万渊镇说的那些话也还作数？”

裴恒微微皱了皱眉：“之前在万渊镇时说过的话？”

他开始在心底回忆着自己在万渊镇时说过的话。

温子怡担心他贵人事忙忘记,小声提醒了一句：“就是在乔姐姐的交易所外面……”

“我们看热闹的那一次……”

“有没有印象。”

裴恒顺着她的提醒去回忆。

片刻后,抬眼，看向身前小心翼翼看着他的温子怡，默。

默然过后,开口问道：“你是说,往后……”

顿了顿,继续开口：“……用我交予你的这些聘礼,去养几个小白脸的事情？”

说到“聘礼”和“养小白脸”几个字的时候,语气明显有所不同。

“……”

温子怡见他想了起来,忙跟着点了点头：“嗯嗯。”

裴恒默：“……”

温子怡试探着开口：“还作数吗？”

若是作数。

她大概是真的要屈服于职场潜规则这种“肮脏”的事情了。

若是不作数。

子怡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各种法器灵石灵植。

还是想屈服。

当然，温子怡更希望裴恒回答作数。

所以问罢，温子怡不忘如同当日一般保证：“当然，您放心。”

“我说过的那些话一直作数。”

怕裴恒不记得,温子怡贴心的提醒：“往后若是养了小白脸，不让他们闹到您跟前。”

裴恒：“……”

裴恒沉默的看着等着他回答的温子怡。

良久。

他动了动唇，开口：“这件事情……”

说到一半，又看向睁着眼睛等着自己回答的温子怡：“我不认为妥当。”

过往是过往，现下是现下。

过往他并未打算同温子怡结为道侣，但现下不同。

温子怡眼底的光灭了灭。

裴恒皱眉看向她，片刻，又道：“若你当真想养……”

“此事我需思索一番。”

温子怡眼前转而一亮。

思索一番，这不就是有戏。

温子怡压下心底翻腾起来的情绪，道：“不着急，不着急。”

说完，贴心开口：“若您同意。”

“往后您只管告诉我您喜欢什么样的道侣。”

“不论是温柔小意的，还是端庄大方的。”

说着，温子怡又将自己随手捋起来的袖子更往上去卷了卷：“亦或者是风情万种的。”

“只要是您喜欢的，我都可以学！”

裴恒沉默：“……”

——

原本直白拒绝职场潜规则的计划被打断，温子怡心底也未见多少遗憾。

没打扰裴恒沉思，温子怡搂了一把上品灵石堆里的零零，进了飞舟船舱内。

——

飞舟的船舱内。

零零幼嫩的手心当中还攥着两块上品灵石，她抬头看着将自己从上品灵石堆里面搂进来的温子怡。

迟疑：“怡怡。”

温子怡朝着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而后状若不经意的看着船舱外面沉思当中的裴恒。

零零：“……？”

零零默了默，站在她的旁边同她一起探头看向外面的裴恒。

并非常有仪式感的压低了声音，问道：“怡怡，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偷偷的看着主上。”

温子怡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你说……”

零零不解：“什么？”

温子怡：“……你说，主上思考之后不会反悔同我结道侣的事情吧。”

零零方才一心扑在那些“聘礼”上面，完全没有关注温子怡和裴恒这边的情况。

乍一听到温子怡这么说，很是疑惑：“结道侣这件事情不是主上提起的。”

“是他对你起了色心，他为何要反悔。”

零零说着，又顿了顿。

抬头看向温子怡：“

而且，怡怡。”

“你不是说这是职场潜规则。”

“要拒绝吗。”

温子怡：“……”

温子怡没低头看她，只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懂。”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不再单单是职场潜规则的事情。”

零零皱眉：“啊？”

“那还有什么。”

温子怡时刻关注着外面裴恒的动静，并同零零说道：“这是关乎我未来幸福的大事。”

零零：“……”

温子怡小声嘀咕：“若是主上愿意点头，往后我们不止灵石随便花，遇见了喜欢的男修还能随便娶。”

零零：“？！”

两人嘀嘀咕咕闲聊着，外面的裴恒突然抬了抬手，将原本飞舟四处的那些灵石法器悉数收了起来。

温子怡心一提：“！”

“主上将‘聘礼’又悉数收起来了，他是不是反悔了。”

零零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船舱外面。

温子怡思索着现在冲出去站在裴恒面前的可能。

“人果然还是不可以太贪心。”

“定是我方才的要求太过分，主上反悔了。”

零零好奇：“怡怡，你方才到底提了什么条件。”

温子怡压低着声音，简单的将方才问裴恒的问题同零零提了提：“我问主上，他之前在万渊镇时说过的‘我可以养小白脸’的事情还作不作数。”

零零：“主上说什么。”

温子怡：“主上说需要思索一番。”

零零低头看了看自己攥在手里的两块上品灵石，又看了看外面的裴恒。

沉默。

沉默之后，抬头看向身侧的温子怡：“怡怡，你不要着急。”

“在这里等我！”

“我再替你去劝一劝主上！”

说完，迈着一双小短腿直接又出了船舱。

温子怡：“……”

就在这一瞬间，零零小小的身影莫名的开始高大了起来。

——

船舱外。

温子怡抱着零零离开之后，裴恒便在思索温子怡的事情。

若是道侣用他的聘礼去养小白脸……

裴恒眉心蹙起，心底思绪闪闪。

那些人若是被养在了外面，那便是外室。

若是被带回来，那便是妾室。

他定然不会做外室还有妾室。

可若是对方当真想养……

裴恒视线落在飞舟外面。

眼下暂且不提。

温子怡喜欢他，这是他极为确定的事情。

他愿意同对方结为道侣，此后定然也愿意同对方培养感情。

若是等往后他同对方有了感情呢。

他现下倒是可以点头，往后又当如何。

裴恒心底思索着。

至于“直接养小白脸同样

可以分散对方的注意”、“两人未必非要结成道侣”这些念头，暂且不在裴恒心底。

裴恒眉头皱起??[，思索着这些事情。

飞舟的船舱内，一道小小的身影大步朝着他走了过来。

走近之后，无比顺畅的钻进了裴恒的怀抱当中。

并抬头，甜甜的开口：“爹~”

裴恒：“……”

裴恒低头，看着她一双清澈又无辜的大眼睛。

是了，感情的事情先不提。

零零当如何。

想着，裴恒皱眉开口：“我有一件事情问你。”

零零大眼睛眨了眨：“什么事？”

裴恒垂眸：“你日后可还会唤别人做爹？”

零零：“……？”

零零摆手：“当然不会！”

“你就是我唯一的爹！”

裴恒眉头松了松，眼眸深处一抹微不可查的赞成闪过。

零零没注意到他眼底这一抹赞成，只不忘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使命。

开口问道：“爹，你是不是在想怡怡方才和你说的话呀。”

裴恒看着她顺势攀在自己脖颈上的两条手臂，应了一声：“嗯。”

零零继续追问：“是不是在想那些小白脸？”

裴恒垂眸看她。

零零人小鬼大，真诚开口：“爹，我觉得你不用操心。”

裴恒：“哦？”

零零在他怀里给他细细数着：“爹，你说，你是不是小有姿色。”

裴恒：“……？”

裴恒嘴唇动了动：“小有姿色。”

第一次被用来形容他。

零零没察觉裴恒心底的想法，只是点头：“嗯嗯。”

她一边说着，一边认认真真的给裴恒分析：“你看，爹你小有姿色吧。”

“到时候你和怡怡结成了道侣，凭着爹你的姿色，怡怡还不得对你也起色心？”

零零信誓旦旦的说着：“到时候等怡怡对你也起了色心，怡怡还不就是你一个人的。”

“那些小白脸什么的，都是过客！”

不远处整个头探出来偷听这边情况的温子怡赞同点头。

这说法靠谱。

零零继续：“所以，爹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同怡怡结道侣！”

裴恒：“……”

裴恒垂眸看着零零。

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探了整个头出来的温子怡，对方正在赞同点头。

裴恒：“……”

裴恒抬眼，视线落向温子怡。

四目相对，温子怡斟酌着开口：“零零说的对！”

裴恒：“……”

——

“劝说”完了裴恒，零零重新回到了船舱内，温子怡也重新缩回了船舱内。

她朝着零零伸了一个大拇指：“真棒。”

零零摆了摆手：“嗐呀，小意思啦。”

“怡怡你本来就是我的宿主，怎么样我都会帮你的啦。”

温子怡感动的捏起了零零的脸蛋。

——

船舱外。

裴恒思索之后，取出了传讯玉简。

片刻后，传讯玉简的另一端裴元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裴恒？”

裴恒随手摘了遮掩面容的面具收了起来：“师父。”

传讯玉简另一端的裴元似乎正在吃着什么，嘴里含糊不清的开口：“什么事。”

裴恒沉默。

沉默之后，开口：“您知道小白脸吗。”

裴元似被噎了一下：“小白脸？”

裴恒“嗯”了一声。

裴元若有所思：“你不是说那个小丫头喜欢你？”

“这才几天，她就养小白脸了？”

裴恒：“……”

裴恒否定：“并非如此。”

而后开口：“您认为，何种情况，修士会养小白脸。”

裴元没怎么迟疑：“那自然是腻了你就养了。”

裴恒：“……”

裴恒若有所思的掐断了同裴元的通讯。

过客。

腻了。

如此，便是在两人产生了情感之后，还需让对方保持着新鲜感。

正想着，裴元的传讯又亮了起来。

裴恒打开传讯玉简。

裴元的声音响了起来：“臭小子，我临走的时候给你的册子你看了吗。”

裴恒：“……”

“看了。”

虽然只是前半册。

传讯玉简另一端，裴元点头：“看了就好。”

“老夫同你说，那册子是老夫二十岁时就备好的。”

“珍藏了这么多年，便宜你了。”

“尤其是后半册的内容，那可都是老夫这几百年里精挑细选之后复刻留下的。”

裴恒：“……”

裴恒也没有同裴元提起自己还不曾看到后半册，只道：“您有何事。”

裴元神神秘秘：“若是那小丫头当真腻了你，你好好研究研究册子里的那些东西。”

“知道吗？”

裴恒：“……”

裴恒未曾开口。

裴元掐断了传讯玉简之后，裴恒倒是若有所思。

——

思索过后，裴恒起身，进了船舱。

温子怡和零零依旧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不过这次，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进来的他。

温子怡和零零同时抬头看向裴恒。

“主上。”

“爹。”

裴恒看向温子怡，默了默，开口道：“方才你提到的事情，我认真思索了一番。”

温子怡同零零对视了一眼。

裴恒继续道：“我只有一事。”

这是要答应。

温子怡看

着他：“您说。”

裴恒也未曾藏着掩着，直言道：“往后，少些关注万灵仙宗。”

就这？

温子怡愣了愣。

愣罢，点头：“没问题。”

她现下本也没怎么关注万灵仙宗。

裴恒点了点头，又道：“那便如此。”

“你我结为道侣之后，你将心神多放些在我的身上。”

裴恒神色平静。

温子怡和零零对视了一眼。

温子怡：“应该的！”

——

离开了归元秘境的第三日，飞舟路过分安城。

温子怡按照裴恒的意思操纵着飞舟停在了分安城的外面。

零零缩在裴恒的怀里看着不远处城门口上方的“分安城”几个大字，好奇：“爹，我们怎么突然要去这个什么分安城？”

裴恒眼底平静：“有些事情。”

零零好奇：“什么事情？”

裴恒神色平静：“有些东西需要置办。”

“哦哦。”

零零没有再继续问。

——

三人一路进了分安城。

分安城内同去书城一样，禁飞。

一路走着，温子怡和零零的储物戒当中添置了不少的小玩意。

反倒是说有东西需要置办的裴恒，一路什么也不曾买。

在登记好了晚间住宿的客栈之后，裴恒才同温子怡和零零道：“你二人先在此歇息，我出去一趟。”

温子怡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多问了一句：“不用我和零零跟着您吗。”

裴恒摇头：“不必。”

“东西我自己去置办即可。”

裴恒独自离开了客栈。

温子怡和零零目送着他出门，这才回了房间内。

零零好奇问了一句：“怡怡，你说主上这么晚出去是置办什么。”

温子怡摇头：“不清楚。”

——

温子怡和零零随意的闲聊了几句之后，便准备先歇息。

躺在床上，零零又突然翻了个身爬起来，惊呼着开口：“怡怡！”

温子怡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零零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们将第九百八十五届小世界推选赛的事情忘记了。”

温子怡：“……？”

零零提醒她：“我上次从系统空间回来的时候，不是同你说过，总部正好在举办第九百八十五届小世界推选赛。”

温子怡想了起来。

“将上一届小世界推选赛之后新生出来的话本画册世界全部集合整理出来，然后进行推荐投票。”

零零点头：“嗯嗯。”

“就是这个！”

“我方才查探了一下系统空间，才发现有一条总部的提醒。”

“第九百八十五届的推选时间明天就结束了，我们今天得挑一个小世界推荐上去！”

零零已经开始将上次复刻回来的新生世界的文本取出来。

温子怡也歇了休息的心，准备同零零一起挑选推荐的小世界。

——

半个时辰之后，温子怡沉默的看着手中的某一个小世界文本内容：

“女主出生卑贱，在大户人家做丫鬟，但却与家中豪门少爷相爱。”

“贵妇太太发现后，气火攻心，准备殴打女主。”

“可谁知，被家中保姆拦下。”

“原来女主是保姆的亲生女儿。”

“太太恼羞成怒，准备殴打保姆撒气，可谁知被老爷给拦了下来。”

“原来老爷已经与保姆相爱多年，女主实际上是老爷的女儿。”

“得知真相的少爷，发现自己与女主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当场晕倒，而家中司机却赶紧接住了少爷。”

“原来少爷竟是司机与太太的儿子。”

“老爷气火攻心，准备殴打太太，被太老爷拦了下来，原来太太是太老爷的私生女，老爷与太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

温子怡痛苦面具，看向零零：“这是可以推荐的正常世界？”！

温子怡觉得她大概是真的要被“她在修真界的领导”潜规则了。

心底思绪纷飞之间，当日在万渊镇交易所外同裴恒闲聊过的那一些杂言又突然浮现了出来。

裴恒默了默,道：“可以。”

可以什么。

裴恒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嗯？”

自然是可以全部给她。

温子怡：“！？？”

这谁扛得住。

温子怡看着裴恒，心底“我不能因为这些东西出卖自己的灵魂接受主上的潜规则”和“可他给的真的好多”两种念头来回的闪过。

更贴心的是,他给完了还会问上一句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