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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闲话亭中

  • 作者:旻天落红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1-07-02 18:21:39
  • 字数:5058字

刘秀对着刘纨笑道:“我与大哥兄弟二人寄居叔父家中,自父亲殁后,多年清贫如一。”

刘纨说:“刘大哥守清贫之日多年,也是苦中人,今日也未尝不能登此。”

严尤想着南阳城中也是百废待兴,因此扼制粮道是一策,要不断侵扰敌军的粮草运输,方能变被动为主动。关于这一点他下达了军令,在所有绿林军运粮的隘口,都派军队突袭,而且只是焚毁不作为己用。

南阳城中,刘縯与刘秀和刘纨闲逛在街上,不知什么时候,刘秀说:“大哥可知不久的上元之夜,王凤将军想要庆贺于南阳,听说还要确立绿林军主帅一职,统一绿林军内部的思想问题。”

严尤认为绿林军善于野战,对于甄阜之败,他觉得甄阜没有准备充分,而且绿林军狡诈难测。严尤也是新朝一员悍将,无论排兵布阵,还是亲自率军出战,都是新朝无二。比起甄阜他更有谋略,比起廉丹,他也有膂力。

刘縯说:“在绿林军营地时,日日枕戈待旦,身处陋室也就慢慢习惯,如今来到这样精致的府上,倒有些不适应。我绿林军都是起于草莽之间,今至此却心有一震,腹内又有无限感慨。”

刘纨接着说:“刘秀将军所言不错,王凤一定不会推举他自己,这枪打出头鸟的事,他不会做,所以他只会扶植一个易于控制的傀儡,进而掌握大权。”

刘縯以为王凤不是他的敌人,毕竟共谋大事,此时大事未成,南阳城外还有虎视眈眈的严尤,陈茂的新莽军。可是王凤要立主帅,这便是与他解不开的大事,因此他必须到时候有所作为。

四人坐于亭中,赏一池芙蓉,贾复还把自己珍藏的琴拿了出来,琴弦慢拨,声声清响。刘縯随即说:“刘纨兄弟,此处临风对月,并有琴声而来,何不即景而赋诗?”

三人受邀请前往南阳贾府,贾复已把府中修葺一新,各种平常用度都改观了不少,这说来也是新莽在南阳贪腐的官吏被没收得来,这贾复有功也得了一些,加上与贾复友善的诸位将领一合资,便建成此府。

刘縯三人一到贾府,就见贾复笑脸相迎,说:“诸位客此,对我府上可还满意?”

刘纨笑道:“论作诗,贾复兄胜我许多,论才情我不比刘秀兄弟,但我要说,虽然我军据守有一郡之地,初战大捷,然而要想真正打开局势,还得北上,这北上一要占据洛阳,抵御东方异敌,还要出击关中,定鼎三辅。”

刘秀此时问道:“刘纨老弟是何时有此谋划的?”

刘纨回答:“我从与甄阜的新莽军对峙时就有此想法,如今东边有赤眉军,其虽然与我军同反新莽军,但仍是我军的敌手,我军要占得先机,就要先占据要津,这要津首先为洛阳。”

他在整个军中也有不少的亲信,到时候也能占据一席之地。

“张卬将军还未来,不如我们开始吧。张卬将军可能是有私事吧。”

王凤有些怒气说道:“张卬怎可以如此,完全是置军令于不顾。此等大事无他不可,快派人把他叫来。”

张卬此时正驾马往那里赶,张卬也是一路支持王凤的,而他对于刘縯的势力颇有不满,刘縯起于舂陵军,不是绿林军主体,因此名分不正,不足以堪当大任。

张卬到时,见王凤与诸人商议不定,一位将领说:“王凤将军堪当主帅何必要立他人而端居高位?”

张卬便附声说道:“王凤将军若立傀儡,则大权依然在握。”

张卬坐下后,王凤说:“张将军刚才一番话讲得不甚清楚,能否细细阐释一遍?”

张卬随即说:“将军要立主帅,何不立一心腹或是便于控制之人,这样一来既可以防人之口,又可以把局势操控左右。如今看来,刘縯等人心思在于振兴汉室,而恰恰最得人心,我们虽有大多将领支持,但是仍有一部分军士愿意与刘縯合谋,为了不伤和气,共同御敌,只能如此。”

王凤又细细思虑着,缓缓说道:“眼下只能如此,那谁去帮我把意思传达给刘縯,除了正式商议时,也让他们有些准备,顺便试探一下他们的意思。”

此时无人应答,王凤看着王常最适合,就说:“王常将军不如走一趟,知会刘縯我们刚刚所确定的意思,并观察他们是何意。”

王常随即答应直接去了贾复府上,此时刘縯正听着刘纨所讲的绿林军发展战略,刘纨兴致未尽,当说道:“绿林军将士戮力同心,此为决胜之要略,然军队一时致胜,并不能长远。还要自我监察,将领应时时谨慎躬行,不要骄纵而误事。”

说到这里,王常叩门而入,看着亭中几人,说:诸位也有此等兴致,我此番莫不是打扰了。”

刘秀忙说道:“王常将军深夜拜访一定有事吧?”

王常把王凤所托的书信放下,说:“诸位想必也听说了,绿林军无主,亟需一位将军来统帅全军,这王凤将军的意思全在信中,请刘将军与诸位早日定夺。”

王常说的话虽然寥寥几句,但是已经很明显地说到,王凤想要落定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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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縯不止一次地与王凤对抗,虽然没有完全表示与王凤为敌,但是已经不言自明。此番找诸将议事就是为得到众将的一致支持。

王凤看着诸将,于是问道:“都到齐了吗?”

刘縯在一旁听着,又问道:“那刘纨兄弟认为何时入主中原为最佳呢?”刘縯作为绿林军首领之一,除了那句起义的旗号,他再没有其他的想法,对于北上中原的具体谋划,几乎空洞。

刘纨说:“我觉得只要消灭新莽军的主力精锐即可,新莽军主力尚在,严尤此人智谋远胜过甄阜,甄阜疑心太重,难成大事,而严尤广听众议,是新莽军的砥柱。”

自沘水之战后,从长安发出的军令上说,遣纳言将军严尤与秩宗将军陈茂围攻宛城。

贾复一曲奏完,刘縯兴意未尽,刘縯问道:“贾兄弟此曲中,有些我未听明白,似乎有些伤感之音。”

贾复说:“此曲意味颇深,我是受教于一位乐师,方操得此曲,然功力不足,未能完全诠释曲意。此曲意境悠远,而重于清怨,大有隐士之风尚,其乐曲承继高山流水,有旷世之感。”

此时南阳城中,王凤聚集了许多亲信部将在一处议事,王凤觉得自己在绿林军中已是德高望重,而王匡此人胸无大略。从沘水之战以来,王凤一直在延揽心腹,把所有不服从自己的将领,都暗中识别下来,刘縯就是其中之一。

刘縯说:“王凤军中的亲信不少,你觉得他会把自己立为主帅吗?”

刘秀说答道:“王凤虽然亲信众多,但是我觉得不会,王凤要当主帅,军中王匡、马武就不会答应,若是他执意如此,绿林军必会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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