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玖佯装疑惑的问道，实则自己比谁都清楚，裴铮为什么生气。

“你还好意思说？”裴铮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你成日在书院里，究竟是去做什么的？为何成日里有夫子来同我告状？”

每日回到家中, 必定有一个人在等着他，梦都不敢想象的一幕，如今美梦成真,

若是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玖玖了, 这臭小子总是时不时惹出一点乱子来，需要有人去收拾残局。

他之后, 不仅官职低了许多, 就连这事儿也少了许多, 每日早起去衙门,

瞧见裴铮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爹爹，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呀？是不是玖玖做错了什么？”

每当裴铮去书院的时候, 他们父子俩相见之后，两人那是要多看对方不顺眼, 就有多不顺眼，玖玖无奈来的人不是母亲。

而裴铮却头疼玖玖为什么不能稍稍的让人省点心。

裴铮原本就在担心，这书院根本就不能让玖玖收心，但因为朝朝舍不得孩子，他们也只是想着要多观察观察，事情也许不会那么着急。

今日又是如此, 裴铮忍不住的将孩子给提溜了回去，但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人来到了酒楼, “裴念卿，今日你娘在家中，我也不把你往家里领，不如我们就在外头将这些事情全部解决了怎么样？”

玖玖听见亲爹对自己的称呼，知道今日是将人给惹到了，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废话，只能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看起来乖顺极了。

结果呢？

玖玖在书院里，三五天就开始惹事。

不是今日和人打架，就是明日和人闹矛盾，裴铮仔细的查探过，这些事情和玖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记得小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模样。

“怎么了？是疑惑我为什么会猜到？”

玖玖这才认认真真的看向裴铮，有点儿后怕的问道，“爹爹，你生气啦？”

裴铮自然是生气的，他看着玖玖，头疼不已，“玖玖，能不能告诉爹爹，今日又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为何非要让夫子去通知你娘，爹爹不能知道吗？”

玖玖看着裴铮，有点儿心虚，冲着他爹轻声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弄的那么严重。”

裴铮当然知道玖玖不是故意的，若这事是故意的，那还了得？

“你先告诉爹爹，今日又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又是那程天宝找你的麻烦？”

裴铮罕见的皱起眉头，对这程天宝也是十足的厌烦，全然不知好好的一个孩子，为何能这么讨人厌。

“爹爹不用担心，我又不怕那程天宝。”玖玖说的话并不是假的，他自然没有把程天宝放在眼中。

对于一些挑衅，自然也没有当一回事。

只不过……

“我想让娘亲去书院，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让娘亲知道。”玖玖当着裴铮的面，自然没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既然娘亲不来，那告诉爹爹也是一样的。”玖玖自说自话的安慰自己。

裴铮听到这儿，心中只觉得有点儿拧巴，什么叫做告诉他也是一样的？

“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么麻烦？”裴铮无奈的问道，最终又问了好久，保证了好机会绝对不会生气，才让玖玖乖乖的把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是玖玖不愿意去书院，不仅仅是因为书院里的夫子没有什么办法教他，更因为书院里的人太多太杂了些。

玖玖的身份到底特殊。

去书院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了，身边围绕着不少的人，待他好的的确是有，但更多的是想要在他身上得到些许好处的。

裴铮从前，却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爹爹，我不喜欢他们围在我的身边。”玖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告诉裴铮，每一次他们夸着自己的时候，玖玖便觉得心中有些不太舒服。

只不过他年纪还小，并不能很好的分辨出那些是吹捧的话。

书院里的学子们，并不全是和玖玖一般大的，有一些是比玖玖大一些的。

也许一开始他们没有这样的心思，但久而久之，到底是一件不容小觑的事情。

裴铮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轻轻的擦了擦玖玖脸上的土，“爹娘教过你什么的？不是说过了吗？若是有什么不开心，不高兴的事情一定要说出来。”

“怎么就一直放在心中，什么都不肯说呢？”裴铮看着玖玖，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可玖玖却不知道要怎么和娘亲说，明明娘亲为了他可以好好的在书院念书，做了许多的努力。

“但是你娘更想要你开心。若是她知道，是因为她而让你一直不开心，你觉得她的心里会怎么想？”裴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也是他的失职，他明明都承诺过朝朝，一定会将这些事情解决。

但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朝朝知晓以后，会不会生他的气。

裴铮牵着玖玖的手慢慢的往回走去，他先前也知道玖玖是不怎么喜欢书院的，但后来却又相安无事，然而现在却…

他的心中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在和玖玖的交谈当中，裴铮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玖玖不想搭理程天宝，便一门心思的看书。

在书院的时候也是如此，有时候遇到不懂的，便去问夫子。

夫子的教学进度，总是循序渐进的，见玖玖拿着不符合教学进度的书籍来询问，便误以为他是故意寻开心的，就没有耐心的解释，反而让他好好的学好三字经和千字文。

玖玖问夫子不得，便回家来问裴铮。

裴铮虽然知道书院的教学进度是什么，也奇怪玖玖问的问题，但玖玖问了，他便也答了，总没有人会怪罪自家孩子太过于勤奋不是。

也因此，大半年过去，玖玖的学问是更好了。

但也更加不愿意待在书院。

因为夫子们都当他是个孩子。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裴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最初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凉州的书院，的确没有办法教导玖玖。

“爹爹，书院一开始也很有意思的，但是现在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玖玖的声音有些苦恼，他说起了在书院里，原本自己很好的朋友，如今见了自己也张口闭口的喊自己少爷。

他不知道为什么。

很是苦恼。

裴铮知道玖玖在意什么，但这一切都不是他能够阻止的，他唯有在玖玖伤心难过的时候，好好的安抚自己的孩子。

“玖玖不要担心，这些事情一定会过去的。”

裴铮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犹记得幼时，他和荀烈还有当今陛下一块儿念书的时候，可没有这么麻烦。

他和荀烈是伴读，但家中只是教导了君臣之道，他们相处起来，总是相安无事，并未有蓄意讨好。

玖玖遇到的这些问题，还真是难住了裴铮，他不懂为什么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到了玖玖这儿就这么难。

裴铮的这些心思，自然是瞒不住朝朝的，他今日回来便心不在焉的，朝朝去看了玖玖，才知道那孩子早早的就睡下了。

她便知晓，这两人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夫人，晚膳过后，您就心事重重的，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春荷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朝朝恍惚的抬起了头来。

自从她和裴铮成亲之后，春荷就又回来照顾朝朝了。

一切仿佛都和从前没有任何的不一样，让朝朝恍惚觉得，那过去的几年时光，就像是错误被修正了一样，“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裴铮和玖玖他们俩，有事情瞒着我。”

朝朝对于春荷，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当年在镇南侯府，唯一陪着自己的人，也只有春荷，很多的事情她都是知情的。

有些事情，朝朝便是对着徐云也不方便提及，可对着春荷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夫人既然心中有疑问，为何不亲自去问问大人。”春荷端上来了一盏甜汤，原本是为朝朝和裴铮准备的夜宵，只是裴铮这会儿还在书房，春荷本想着直接送去书房的。

但这会儿却有了更好的主意。

“夫人，您在这边猜测估摸着也不能猜测到事情的真相，何不亲自去问大人。”春荷的话说的很是明显。

将那盏甜汤放到朝朝的面前，也是这个意思。

朝朝看着这些，心里却生出了许多的退缩之意，“也许是有什么要紧事，我还是不问了，若是裴铮想要告诉我，自会告诉我的。”

春荷看着朝朝，到底是没有强求什么的，其实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如今的夫人和以前，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们成亲之后，所有人都觉得，事情会有所好转，但事实上问题到底还是存在的，就连他们这些局外人都能够觉察得到，裴铮自然也是觉察的到的。

可今日他在书房，倒真的不是为了躲避朝朝，只是尚未想明白要和朝朝说什么。

等到他处理完公务，回到正院，才发现正院的蜡烛已经熄灭了，裴铮和朝朝是住在一块儿的，他以宅子太小，不能腾出太多空屋子为理由，非要死活和朝朝赖在一块儿。

并且还有理有据的，说夫妻都是住在一块儿的。

半点都没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只不过朝朝从不会在晚上的时候等他，若他处理公务结束的早，倒是可以和朝朝一块儿就寝。

若是稍晚一些，朝朝铁定是顾着自己睡的。

裴铮对此那是既心酸又欣慰。

他心酸朝朝并没有那么在意他，却又欣慰朝朝可以好好的顾着自己，心中那是矛盾又纠结。

却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只是今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屋，裴铮看着这满屋子的清冷，心中到底是有那么一点儿难受的，只是这难受的情绪却没有持续多久。

他在外间小心翼翼的点了一盏灯，轻手轻脚的洗漱了过后，才慢吞吞的回了卧房，朝朝给他留了一半的床铺。

黑暗之中，裴铮无声的笑了起来，其实他素来都知道，朝朝是一个心软的人，这感觉今日愈发的明显。

玖玖是个藏不住事的，平日里见到朝朝，叽叽喳喳的总有着说不完的话，今日一反常态，朝朝定然觉察的到。

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问，不仅没有去问玖玖，也没有来问自己。

黑暗中，裴铮看向了朝朝的方向，喃喃低语，“你不是不在意的，对不对？”

裴铮并不相信，朝朝是不在意的。

他的心中，矛盾而挣扎，许多的时候，都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只是今夜她心事重重，也没能发现，朝朝其实是醒着的，待到他安安稳稳的躺下，才发现了身边的动静，“朝朝？”

“嗯。”

黑暗中传来了朝朝的声音，裴铮有点儿惊讶。

“你还没睡吗？”

“对。”朝朝答应的干脆利落，转而看向裴铮，烛火早就已经熄灭，此时的裴铮也早已经适应了昏暗。

他有些意外的看向朝朝，傻愣愣的问道，“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我在等你。”朝朝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反常的举动，其实裴铮和玖玖有事情瞒着自己，她是知道的。

她也知道，如今裴铮根本不会瞒着她太久，一旦找到什么机会，总是会告诉自己的，但是朝朝并不是很想等，不是她没有耐心，也不是她不相信裴铮。

只是春荷说的那些话，一直在自己的脑海中不住的回想，夫妻之间是什么样子的，朝朝其实也不太清楚。

但是她和裴铮之间，是什么模样的，却是有她自己说了算的。

朝朝不想让自己想东想西的，有些事情，她想知道，所以便来问了，就是那么的简单。

“嗯？是因为玖玖吗？”裴铮很了解朝朝，这也算是彼此之间的默契。

黑暗之中，朝朝轻轻的点了点头，“玖玖今天很反常。”

裴铮本也没想着要隐瞒她，只是这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适不适合谈话，于是他就问朝朝，要不要点灯。

“用不着。”朝朝抬起头看向床幔，明明什么都看不太清楚，可她却感觉非常的平静，“省点儿蜡烛吧。”

“嗯？”裴铮被噎了一句，心里却开始想，难道他们家里已经穷的点不起蜡烛了吗？

“这，蜡烛应当是不花费多少银子的。”

“你和玖玖的书房之中，最废蜡烛，小东西学他爹，非要单独的书房，他爹也爱瞎宠孩子，这不是又多了一笔银子的花销。”朝朝一句话就将裴铮给堵了回去。

事情也的确是如此。

“那，就不点蜡烛了。”

裴铮自知理亏，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他望着朝朝，刚刚想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但朝朝的声音，却先他一步，“而且，我们很久没有这么聊天了。”

朝朝的一句话，让裴铮陷入了怀念当中。

昔日在东水乡，夜间的时候，他们便是这么聊天的，那时候每天都很忙碌，也每天都很辛苦，裴铮回到家中的时候，总是累的倒头就睡。偶尔睡不着的时候，他们便会在一块儿说话，同样的没有点灯。

也同样的。

黑灯瞎火。

虽然话说道最后，目的总是会变的不一样。

裴铮克制住自己脑海中的想入非非，顺着朝朝的话往下说去，他本就想告诉朝朝今日发生的事情，却实在是没有机会。

如今朝朝主动问起，裴铮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待朝朝听完之后，心中也有着诸多无奈，“竟是这般吗？”

她听罢之后，不过是短短的沉默了一瞬，便问裴铮可有什么好法子。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给他换一个书院，只不过京城的关系还要更加的错综复杂，我已许久未曾到京城，何况人人都知道，我是被陛下贬官，若是将玖玖送回京城，情况也许不会比现在更好。”

拜高踩低的事情，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不会少。

京城优甚。

“那要怎么办才好？”朝朝很是担心，裴铮却有了另外的想法。

“不如趁着玖玖年纪还小，请夫子到家中来授课。”裴铮原本是担心玖玖会不合群，才打算将他送去书院，结果证明玖玖根本没有办法适应书院的生活。

这同样说明了，书院根本就不适合玖玖。

“请夫子来家中吗？那这夫子的人选，你可有想法？”朝朝并不太懂这些，可裴铮每一回都将一些事情揉碎掰开了告诉她，再这样的情况之下，她若是还不懂，那就当真是对不起裴铮了。

这夫子的人选，裴铮当然心中是有想法的。

凉州找不着，便可以去京城找，“我想修书一封给母亲，让她来想想法子。”

裴铮自己的事情并不想麻烦到父母，可事关玖玖和朝朝，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就算是要和母亲低头，也毫不犹豫。

朝朝并没有反驳什么，“玖玖是不是很不开心？”

“倒也没有，只是周围的人都不如他聪明，心中难免会有些困惑。”裴铮随口胡诌，倒也是有几分真的，但这话裴铮从未在玖玖的面前提及过。

他不想让孩子变得骄傲自满。

为人父母之后，裴铮才知道，教育一个孩子，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好似他们小时候，并没有那么麻烦。

朝朝听着裴铮说起自己的打算，她安安静静的听着，却一言不发，她从前只知道裴铮不容易，却不知道裴铮是那么的不容易。

“这些年来，当真是辛苦你了。”朝朝看着裴铮，由衷的开口。

可裴铮听见这句话，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还是那一个想法，“玖玖也是我的孩子，都说父爱如山，我多操心一些，也是应该的。”

“何况，很多事情也都是因为我的身份才引起的。”

“而且，有些事情太过于错综复杂，处理起来总是非常的棘手。”裴铮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麻烦，也不想朝朝因此心中有什么愧疚。

两人将话说开之后，裴铮便问起朝朝今日怎么想到来问自己这些。

“按照你如今的脾气，是不会来问我这些的。”

他们对彼此都很了解。

朝朝今日的行为，很是反常。

“我因为觉察到你有事情瞒着我，从而心神不宁的，春荷觉察到之后，便告诉我，若是心中有疑惑，可以找你问清楚。”

裴铮这才知晓情况如何，但心中依旧觉得疑惑，毕竟朝朝固执。

并不是那么容易说动的。

但是朝朝今日还是问他了，这让裴铮很是疑惑，他可没觉得春荷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怎么了？你觉得很奇怪？”

裴铮诚实的点了点头，对今日的事情，那是打心底里觉得疑惑。

“春荷并不能说服你。”

“因为春荷说，我们现在是夫妻了，夫妻之间是没有什么不能说，不能问的。”

裴铮原本正在想，春荷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来说服朝朝的，可冷不丁的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让他的心骤然提了起来。

他猛然看向朝朝，便是黑暗之中，也能觉察到他惊讶的目光。

朝朝自然也感受到了，冲着裴铮明知故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春荷这丫头这般贴心，应当要给她涨一涨月钱。”

这是裴铮此时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这话你可别让福财听见，不然又得到我面前来哭诉说你偏心。”

裴铮一想到福财如今那时不时哭哭啼啼的模样，也着实厌烦不已，到底是没有再提及这件事。

但心中却还是激动不已，拉着朝朝的手，忍不住的问她，“朝朝，你刚才说了什么，能不能再说一次？”

朝朝心中很是无奈，却依旧满足了裴铮，“我说，我们是夫妻。”

裴铮听完之后，心中自然是欣喜的，这欣喜过后，却又担心这是自己的幻觉，忍不住的又问了一句。

直到把朝朝问的烦不胜烦，“你能不能闭嘴？”

“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这么麻烦的？”朝朝无奈不已，可裴铮的心里却高兴的很。

这是她亲口说的，他们是夫妻。

“今日你见着我很是意外，难不成你想见到的人不是我，是你娘？”裴铮的猜测有理有据，玖玖原本就在头疼要怎么隐瞒过去，当自己心中的想法被亲爹猜个正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没有绷住。

“我…我…你…”玖玖惊讶的都要说不出话来，裴铮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将剩下的那些话补全了。

基本都是被误伤，被牵连。

当然，这只是一开始，如今，也并不排除是玖玖刻意为之。

成亲之后的日子, 对于朝朝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倒是对裴铮而言,

就拿今日来说，玖玖分明就是故意的。

“爹爹，你可要了解清楚，这些个事情，当真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玖玖极力的撇清自己的关系，但是他说的那些话，却愈发的惹裴铮生气。

“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为何夫子偏偏要请我去书院？”裴铮冷静的问道，他并不想为难玖玖，当然也不想冤枉玖玖。

好巧不巧的，每一回这件事情全部都落在了裴铮的身上。

实则, 玖玖是想要找他娘亲的, 但裴铮早就打过招呼，不让这些夫子去麻烦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