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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去?

  • 作者:靡夏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3-09-30 12:45:03
  • 字数:14066字

只可惜荀烈什么都没有听见,兀自睡得香甜,根本就是雷打不动。

许久之后, 裴铮出声唤了守在门外的侍卫。

今日雨过天晴, 太阳罕见的从云层里钻了出来, 路上三三两两的百姓搭伴在路边晒着太阳, 说着些带乡音的闲话,因为这久违的阳光而显得鲜活起来。

阳光是最无私的东西, 他毫不吝啬的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裴铮沐浴在暖阳之下,却无端端的觉得冷。

十月的怀远县, 已是深秋,天气早就渐渐的寒冷起来,因为这一场大雨, 更为这地方增添了一丝萧瑟。

他推了推躺在床上的荀烈, 让他醒一醒。

这条路实在是太长太长。

裴铮回到驿馆的时候, 荀烈还没有醒过来,他虽然喝醉了酒, 却半点都没有闹脾气,乖乖的躺在床上和衣睡着。

那是个很眼生的侍卫,并非一直跟在裴铮身边的福全,此时此刻,福全正在去往京城的路上,玖玖的生辰就快要到了,往年的时候,父母都会特意从京城过来陪伴玖玖过生辰,但这一回裴铮并不想父母过来,他想让福全劝说父母,留在京城。

故而裴铮不得不和荀烈住一间房, 一人占据一边。

这并非是什么大事, 只是裴铮今日的心情非常糟糕,他的心中像是压抑着什么,迫切的想要发泄出来。

一来实在是不太顾得上,如今雍州突逢天灾,裴铮不愿大张旗鼓的给玖玖过生辰,白白落人口舌,让玖玖承受是非。何况如今玖玖还在朝朝的身边。

裴铮无法解释玖玖的下落,也更希望今年的生辰可以由朝朝陪他过。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决定。

驿馆并没有空房间,因为怀远县的客栈都已经住满了人, 不仅有房屋被淹没无家可归的流民, 还有举家搬迁的百姓,裴铮便让怀远县的县令将驿馆也腾了出来住人。

侍卫很快就将酒买了回来,足足有十几坛子,堆满了一桌子。

裴铮挥了挥手,命侍卫退下。

他找出了两个碗来,又去推了推荀烈,只可惜荀烈还是没有醒来,没有人陪他喝酒,裴铮面无表情的在碗里倒满了酒,端起来喝了一口。

并没有尝到什么味道。

雍州的酒其实很烈,可再烈的酒喝了那么多年,也变得无滋无味起来。

裴铮早就已经不靠酒水来麻痹自己,他的每一天都过得清醒而绝望,裴铮其实早就已经后悔,后悔的一塌糊涂,只是他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心情,他将一切都藏在心里。

曾有许多人问过他,到底想做什么。

可他向来都是敷衍,像是难以启齿,现在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可最应该听到的那个人,却根本不愿意听。

她甚至一点也不在乎。

裴铮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竟然会被朝朝拒绝的那么彻底,她不愿意原谅他,更不愿意和他重新开始。

这认知对于裴铮而言不亚于凌迟。

他想,他到底还是太自以为是。

手中的碗被裴铮随意的扔到一边,他抓起酒坛子,仰起头,径直的将酒水灌了下去。

满满一坛子的酒水,尽数倒了下来,他尚来不及吞咽,有一些酒水便顺着下颌没入其中。

衣襟濡湿了一片,裴铮却根本懒得去管。

他颓废的坐在地上,企图勇酒水来欺骗自己,明明毫无作用,可今日的事情太突然,他的心太痛太痛,以至于重拾了毫无用处的手段。

裴铮这会儿什么都不想听到,叶什么都不想看到。

他从不知道,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输的这么一败涂地。

这天底下竟然有一个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够让自己投鼠忌器。

他不敢质问,不敢强迫,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舍得说。

裴铮并不想放手,可在朝朝越来越平静的目光当中,到底还是松开了手,他只觉得很奇怪,他的记忆明明都已经开始混乱,为什么可以那么清晰的记住朝朝说过的每一句话?

“放过你?”裴铮想起那句话,不由的喃喃低语,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竟然已经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他的感情就像是束缚她的枷锁,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

裴铮看着窗外的夕阳,脸上染上了落寞,不知是在回应朝朝,还是在自言自语,“…那谁来放过我?”

在朝朝走后,思念的种子早已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裴铮从未想过要忘记她,也从未想过要和别人共度一生。

他的心早就已经被人占据,如何还能遗忘?

裴铮自嘲的闭上眼睛,只想将那一幕从自己的眼前赶走,再也不要想起。

荀烈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的,他默默的睁开眼,看着不算熟悉的房梁,思索了许久才想起自己如今身在何处。

他抬起手,想要揉一揉自己的肩膀,看见外衣的时候,荀烈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裴铮他竟然就这么把他给带回来的吗?

让他穿着外衣在床上睡着?

荀烈只觉得浑身难受,裴铮他,还能不能再过分一些?

荀烈一边腹诽,一边从床上爬起来。

腰酸背痛,头疼不已。

他睁开眼环顾四周,瞧见了坐在墙角的裴铮,瞬间睁大了眼睛。

裴铮这是,喝醉了?

荀烈也曾经想过要把裴铮灌醉,但永远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到最后荀烈都已经不想去管太多了。

但是没想到啊,竟然还有这么一天!

荀烈并不知道裴铮是回来之后喝了许多酒才醉过去的。

他看见裴铮喝的醉醺醺的坐在角落里,还以为是和自己一块儿喝酒的时候就醉了,荀烈想到这会儿自己比裴铮更先醒过来,就忍不住的沾沾自喜,看来自己的这些年,酒量渐涨啊。

他得意的不行,甚至还有些嫌弃的看着裴铮,“真是,才喝了多少就你能把你给醉成这样子?”

“怎么还坐在地上?都没人管你的吗?”荀烈看到这一幕,同情心油然而生,明明自己还头疼的不行,但是已经开始想着要怎么照顾裴铮,便忍着全身的不适慢吞吞的从床上起来。

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

“裴铮,起来。”荀烈浑身无力,并不能很好的将人从地上拖起来,反而连带着他一块儿摔了下去,他有些头疼的摔坐在裴铮的左边,因为视线不同的关系,荀烈终于看见了地上的那些空酒坛子。

三个,六个,十二个…

到底有几个?!

荀烈看着满地那密密麻麻的酒坛子,只觉得自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等他将这一切数清楚之后,才知道这人不是和自个儿一起喝醉的,是回来的时候自己后头又喝醉的。

他想起自己方才的心思,只想捂住自己的额头,将半盏茶之前的自己生生掐死。

照顾裴铮?荀烈想眼前这人大概是半点也不需要,狠狠的将人一推,“醒醒,你快点醒醒。”

裴铮原本就没有睡着,他早就听见了一旁的动静,只是懒得睁开眼,这会儿被荀烈推着,也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并没有睁开眼。

荀烈气急败坏的想要站起来,结果试了几次都没办法,便破罐子破摔的坐在地上,“裴铮,你出息了啊,竟然喝这么多的酒,还有,你喝酒居然不叫我!”

荀烈这会儿不知道是气裴铮喝的太多,还是气裴铮独自喝闷酒,他想若不是自己的心理实在过不去,他肯定把人给踹翻过去。

裴铮只觉得头疼,他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他并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只记得眼前的一切都逐渐变得模糊,可他的意识还很清醒。

什么都还记得,甚至都能听见荀烈的动静,裴铮只想要痛痛快快的醉一场,他想,若是能就这么醉过去,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成了一种奢望?

他醉不了,便只能靠坐在墙角假寐,听见荀烈气急败坏的对话,无奈的睁开了眼,“我喊过你,可是你没听见。”

所以,裴铮便没再坚持。

荀烈听见这轻描淡写的话,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他恶狠狠的瞪着裴铮,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你就丝毫不顾及朋友之谊?”

“怎么?”裴铮有些疑惑的问道,似有些不能理解荀烈为什么那么生气。

“你知不知道你喝了多少酒?”

裴铮其实并没有很仔细的去数过,心中只知道一个大概,他见荀烈这般模样,倒是缓缓的勾了勾唇,“不妨事。”

“怎么可能不妨事?”裴铮惊呼出声,见裴铮不当一回事,指着那堆酒坛子控诉他,“十九个,整整十九个,喝酒伤身,你还喝这么多,你是不要命了吗?”

“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一面?”

”你这又是出了什么事儿?让你在这里买醉?”荀烈很烦躁的问他。

有些事情,裴铮之前并没有告诉过荀烈,但是这会儿,他骤然生出一种倾诉的冲动,“长珩……你说,我真的错了吗?”

荀烈听见裴铮的问话,漫不经心的抬起了眼,心里还有点儿诧异,长珩是他的字,但是知道的人并不多,裴铮离开之后,也唯有陛下会这么喊他。

这阔别已久的称呼,触动了荀烈的心,那股子戾气总算是消散了些,只不过他的语气还是很冲,“你倒是跟我说清楚是什么事儿,这么没头没脑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荀烈凶巴巴的开口,面上瞧着漫不经心,但是目光中却染上了诸多的忧虑。

“我今日,遇见了朝朝。”裴铮冲着荀烈轻轻一笑,只不过笑意不达眼底,那笑容假的很,像是刻意为之,瞧着很是悲伤。

他扭头看向裴铮,万分不忍,他和裴铮是挚友,自幼相识,裴铮素来骄傲,是所有人都羡慕天之骄子,何曾有过这般悲伤的时候?

荀烈私以为,他和这种情绪,是不会有任何关系的,荀烈心中难受,心情也有些不善,语气更是有些冲,“怎么又是她?”

“都已经过了五年,你怎么还没有放下?”

荀烈的语气蕴含着诸多不满,裴铮听得很清楚,只是他并不希望听到荀烈这么说,“你不要怪她,全部都是我的错。”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荀烈在心里猛地翻了一个白眼,只觉得裴铮是喝酒喝多了,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起来,但又怕裴铮什么都不愿意和自己说,只能默默的将要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耐着性子问他,“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铮和荀烈说话的时候,又忍不住将手伸到一边,摸出了一坛酒来,荀烈看的清清楚楚,没忍住抢了过来,“你怎么还要喝?”

被抢了酒的人,半点都没有在意,只是又拿出了一坛,荀烈这会儿已经没了要阻止的意思,只是有些不忍直视的别开眼睛。

裴铮熟门熟路的拍开泥封,将酒当成水一般的灌着。

“朝朝她说,希望我可以放过她…”

在裴铮没什么感情的叙述当中,荀烈总算是清楚了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他昔日只是有着模糊的方向,如今听裴铮亲口提及,却没了开口的欲·望。

直接愣在了当场,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曾经荀烈一腔热情的想要帮助裴铮却无能为力,他总想着裴铮可以多依靠朋友,可当他真的知晓裴铮心底的秘密时,却依旧无能为力。

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长珩…我真的错了吗?”裴铮看着荀烈,仿佛是在追求一个答案,但荀烈却是回以沉默,这件事情哪里是可以用简单的对错来衡量?

“事已至此,追究对错又有什么意义?”荀烈不知要怎么安慰裴铮,何况裴铮看起来也并不需要他的安慰,他的心中应该早就有了答案,“亭曈,你想听到我告诉你什么答案?”

“你想我告诉你,你没有错吗?”荀烈的声音有些冷淡,他说不出裴铮是错的,毕竟站在裴铮的立场上,那的确是最妥善的选择。

但荀烈同样没有办法说他没错。

他是裴铮的好友,可他同时也是邢狱官。

裴铮这行为,不仅仅是忘恩负义,更是贬妻为妾,于情于理,都很让人唾弃。

但是,裴铮和柳朝朝的婚书,其实不作数的。

裴铮失忆的时候,身份都是假的,那婚书自然也是不作数的,所以裴铮充其量就是担了个忘恩负义的罪名。

荀烈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幽幽开口,“呵,没有良心的东西。”

裴铮默默的听着,一句话都反驳不了,只是那灌酒的速度又快了些许。

“你当然错了,你怎么会没有错?你忘恩负义。”荀烈半点不客气的骂道,“她救你性命,照顾你许久,就算你不认她是你的妻子,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荀烈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纵然他有心护短,就裴铮这样的行为,他也是护不出来。

他在大理寺府衙,见多了抛妻弃子之徒和忘恩负义之徒,裴铮倒是好,将这两样都占全了。

“你昔日想起自己的身份,就应该明白,你们之间绝无可能。”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将她带回京城,你若是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就应当给她一笔钱财,许她后半生衣食无忧。”荀烈熟读律法,自然知晓大辰的律法对女子有多么的宽容,“辰律并没有规定女子不能二嫁。你若担心她嫁得不好,多给些银子,总是能解决的。”

裴铮听到这些话,只觉得难以忍受,皱着眉头让他闭嘴。

荀烈只当没听见,讽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你既舍不得她嫁人,倒是很舍得委屈她。”

“我让你闭嘴。”裴铮只觉得这些话,听在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荀烈听到这里,心里也有了火气,他闹不明白裴铮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想继续自欺欺人。

这些事情,他分明比谁都清楚。

荀烈当然能理解裴铮的做法,所谓旁观者清,若他深陷其中,说不定做的比裴铮还要过分,“亭曈,你既已经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何必还要自欺欺人?”

“…我没有。”裴铮喃喃低语,“我只是想不明白…”

“你是不敢承认吗?”荀烈冷冷的打断裴铮的话,只是他看着裴铮的模样,也不见得是不敢承认的模样。

可他此前的种种行为,却处处透露着古怪,荀烈眉头紧锁,死死的盯着裴铮看,想要从他的脸上瞧出些端倪。

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他承认自己的过错,也坦诚自己的后悔。

自己所知道的点点滴滴,更是裴铮亲口所诉,所以,为什么,他竟还会下意识的在自己面前诡辩?

荀烈想不明白。

可裴铮听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握着酒坛子的手逐渐用力,他看向荀烈,仿佛是在看一个很可怕的存在。

他仿佛猜测到荀烈要说些什么,在他还没有开口之前,便勒令他不要说。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

荀烈心中的猜测愈发清晰,他看着裴铮,残忍的勾起了唇角,“裴铮,你在害怕什么?”

“我不想听。”裴铮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站立的并不稳,可他却一点也不想留在这个地方,荀烈的目光太过犀利,裴铮只觉得自己要无所遁形。

那模样,像极了落荒而逃,看的荀烈更是烦躁,他气恼的想要站起,却没有什么力气,甚至比不过裴铮这个喝了那么多酒的。

眼看裴铮就要夺门而出,裴铮情急之下将手中的酒坛子砸到了地上。

碎了一地的瓷片。

“裴铮,你站住。”荀烈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裴铮的脚步却只是一顿,并没有任何要停留的意思,“荀烈,你喝醉了。”

他轻声说道,忽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对,骤然反口道:“你没有醉,是我喝醉了。”

荀烈看着裴铮,心中涌现出阵阵难受,他心中有所猜测,只是这猜测,却并不是什么好事,“你醉没醉,自己不清楚吗?”

裴铮走路并不稳,酒水不能让他醉一场,可身体总是很诚实的,满地的酒瓶被踢得七零八落,砸的哐哐作响,身后的人还在已经站了起来,甚至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衫,不让裴铮走出去。

他没有太大的力气,也不想纠缠,看着他的衣袖,轻叹一句:“长珩,我可曾求你过什么?”

这一回,轮到荀烈想要捂耳朵了,他不忍听,也不忍看,但是荀烈并不想看裴铮在这么自虐下去,五年了,他沉溺过去的时间已经足够。

他看着裴铮,一字一顿,残忍如斯,“你如此反复无常,那里是不肯承认错误,只是怕她不爱你了而已。”

裴铮的身影暮然僵住,他心中最隐秘的地方,被狠狠的撕开,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因为这句话彻底的安静下来。

裴铮没有回头,更不愿意去看荀烈。

他看着厢房的大门,仅仅一步之遥,他没能走出去。

仅仅一句话,就将他打入无间地狱。

所有想要隐瞒的一切,统统都隐瞒不住。

他一直不敢想,不敢问,不敢听的事情,这些藏在心中最深的恐惧,裴铮以为只要藏起来,就会消失,仿佛只要固执的不承认自己做错,那些恐惧就会离他而去。

裴铮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他看着荀烈,再没有半分挣扎的力气。

可荀烈的残忍并没有到此为止,他正视着裴铮,一字一句道:“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去?”

裴铮也不知道自己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去。

他挣脱开荀烈的手,缓缓的走向床边,他将手臂横在自己的眼睛上,遮挡住所有的光,裴铮缓缓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凄厉。

泪顺着眼角落下,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的确,是在害怕。

在一片黑暗当中,他听清楚了心底的声音。

承认吧,裴铮,你就是害怕她不爱你。

裴铮的语气很淡,看不出半点不耐,若是福全在这儿,估摸着还要以为自家主子转性了。

殊不知裴铮只是没有心情去计较什么。

侍卫很快就出现,他年岁尚轻,看见裴铮的时候还有一些拘谨,“大人。”

裴铮点了点头,将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开口吩咐:“去买些酒来。”

裴铮失魂落魄的往驿站的方向走去。

侍卫似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小声的问道:“不知大人要买些什么酒?可要多少?”

裴铮听到这些问话,骤然不耐烦起来,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眼前这人并不是身边用惯了的,不知他的习惯也实属正常。

只是他当真许久未曾和人解释过什么,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买些清酒回来,什么都成,这些银子,能买多少便是多少。”

他已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和朝朝分开的,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找到回驿馆的路。

只知道这一路他走的很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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