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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力大气无穷 石珍珠?

  • 作者:悄然花开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3-09-26 08:53:42
  • 字数:19338字

“真的有些干?”她迟疑的问道,时韵点点头:“现下只是有些干燥,但再过几天,可能就要分叉,就要毛躁起来了。我们铺子就在这里,铺子里的养发膏,您可以试一试。东西是真的好,您看我的头发就知道了,再者,您一看就是出身高门大户,我如何敢哄骗您呢?“

时韵笑眯眯的说道,那少女挑了挑眉,转身就往铺子里走去。时韵赶紧跟着,又做无意的问道:“我家铺子,也是刚到京城来开的,几位贵女可以先看看,若是觉得还行,想要试试,回头我给您几位,亲自送到府上去,不要钱财,免费送的。只盼您几位用的好,回头多光顾我们小店几次。”

石老太为什么进京城?这世上虽然是相貌相似的人不少,但为什么这个正好撞在她面前?相貌相似,可能是缘分, 也可能……是血缘。

“我去吧。”时韵起身, 冲石静摆摆手,自己拎着裙子下楼往对面胭脂铺子去。正好是迎面撞上那几个少女, 时韵不卑不亢的行礼:“几位贵女, 可要进胭脂铺子看看?”

事出反常即为妖,时韵看清楚那女孩的相貌之后,想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在中间少女看来,时韵的穿着打扮就像是个村姑,村姑必然是不能知道她如何洗头发擦头发的,所以现下说出来的一切,必然是从头发这里看出来的。

她拽着一缕头发送到中间少女的面前:“这是只用了半个月的效果。”她后来自然是在坚持用, 算起来该是用了一个多月。但实话不能说, 反正她不说, 也没人能追究到——就算是查到了, 那时韵的头发半个月前就是这样了,说出来也没毛病。

那中间的少女正要不耐烦的开口,时韵接着说道:“我看贵女的头发乌黑发亮, 往日里必定是保养的很好。”

不能小看了这些贵女们的带货能力,通常她们要是用了好,定然是要和手帕交们分享的。这一分享,整个圈子差不多就能知道了,这东西不算贵,哪怕是送一百份儿呢,后面都能回本。

“只是最近是不是洗完之后熏干的?”时韵又问道,点了点那女孩儿的发尾:“后面稍微有些干燥了些,早上起来梳头发的时候是不是噼里啪啦的?”

京城的冬天,干燥寒冷。洗完头发若是不想着凉生病,那必然是得用碳笼熏干——布擦的有些慢。梳头的时候呢,那肯定是带静电,当然了,若是有上好的梳子,也能避免这个问题,但也肯定是不能完全避免。

这个算是前期广告投入。

时韵亲自打开了一盒面脂让她们试用,然后又问几位姑娘家的地址,拿了本本准备记下来,当真是要送的。

“真送啊?”中间那姑娘一挑眉,笑着问道。时韵也笑:“我瞧着您就觉得十分贵气,我还盼着能巴结上您这样的贵人呢,日后您多来几次,也是我们家店铺的福气了。”

是人都喜欢听好话,那女孩儿点点头,这倒是没说错,眼前这个村姑,看起来还是有点儿眼力劲儿的。

相貌和时韵姐妹俩有些相似的那个小姑娘,是住在猫耳胡同。

时韵上辈子做过侯夫人,偶尔也会出门转转,还会上别人家去做客。所以对京城的这些住处,不说了若指掌,也十分了解。像是猫耳胡同这样的地方,住着的大部分都是五品左右的官员。

时韵高高兴兴的将这群女客给送走,转头对陈老爷赔罪:“我自作主张了……”

陈老爷摆摆手,他生意人,做一辈子生意了,能想不到时韵这样做的好处吗?陈老爷笑眯眯的将那地址单子拿过去看:“你做的好,我们时韵也是自带福气的,你看看,这刚开门,就让你遇见贵人了。这送东西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了,我……”

“这个我去送吧,正好和我姐姐走一走。”时韵忙说道,伸手点了个地址。

陈老爷也并未多想:“也行,不过,别惹祸,京城里贵人多,常话说,掉块儿砖头都能砸个七品官儿的,你对门房也得多客气些,送了东西就赶紧回来,别耽搁。”

说着反而不放心了:“不如我让小二去,小二送东西是熟悉了的……”

“不用不用,我和大姐去就成了,天子脚下嘛,再怎么样还都得讲道理。”时韵赶紧说道,怎么说呢,若是一个县城的县令,都是十分清廉能干,为民做主的,那上面的皇上,十之八九就是个明君。

若是皇上是明君,那京城的风气,就必然是祥和安康的。这样的风气之下,民安乐业,碰上心思歹毒的纨绔的几率,就不是很大。

陈老爷也明白这个道理,想了想,就又应了:“行,那你们去吧,眼看着快中午,送了这个就赶紧回来吃饭。”

时韵忙点头,亲自包装了一个面脂,一个唇膏,一个养发膏,一个身体乳,就叫了石静和石蕊,三个人往那猫耳胡同去。

按照地址,很快就找到了。时韵去敲的门,开门的门房四五十岁的样子。

时韵特意用了家乡话来说自己的来意:“你们家是不是姓石?你们家姑娘,是叫石珍珠的对吧?”

那老头先是茫然了一下,然后赶紧回话:“是,你们是……”

时韵笑道:“我们是流光胭脂铺的,方才你们家姑娘逛街,正好路过我们铺子,我们铺子是为石姑娘送东西回来的。”

大家小姐逛街,多是这样,买了东西让店铺给送回去,并不会自己亲自拎着,否则继续逛街的话,岂不是累得慌?万一买的多了,大包小包的,也不好看。

所以这事儿不算奇怪,那老头就赶紧点头,伸手接过了时韵手里的盒子。

“大叔的老家也是穂县的?我方才情急之下忘记说官话了,大叔竟是能听得懂。”时韵笑眯眯的说道,那大叔嗐了一声:“我就是京城本地的,你说那是穂县话?那我倒是不知道,我听起来是一样的,你们老家这话,和官话的差别也不算大,也不算难懂。”

大叔笑呵呵的说道,时韵眨眨眼:“大叔还听过别人说这样的话吗?若是有的话,那指不定和我是老乡,我这刚到京城没多久,若是能认识个老乡,也是好事儿了。”

这种事儿也是寻常,人离乡贱,外出谋生的外乡人,若是不想落单被欺负,最好的办法就是抱团,差不多和宗族是一个意思,人多力量大。

有些大点儿的府城,甚至还有同乡会这样的存在。

京城倒是不知道有没有,时韵也还没去打听过。

“那你可不好结实人家了,我们家老爷,偶尔说过这种话。”那大叔笑呵呵的,官员的籍贯并不算是秘密,寻常人若是想打听,都是能打听得到的。

“那倒是不敢打扰了。”时韵忙说道,又给了那大叔几个铜板:“若是石姑娘回来了,您帮我们美言几句。”

门房忙不迭的应了,看她们转身告辞,这就赶紧拿着东西进门,顺便将院门给关上了。

石静这会儿才问道:“妹妹,你好像很在意那个石姑娘?”她想了一下,重复:“石珍珠?”

时韵笑眯眯的:“多巧啊,相貌和咱们有几分相似,又是姓石,还是穂县来的。知道这什么意思吗?”

石静犹豫了一下:“可能是咱们的族人?”

时韵顿了一下,无语的点头,还真有这个可能。但是再想想石家在村子里的存在感,这个刚被提起来的可能就又被打消了——石家要是有个族人在当官儿,那指不定里正都是从石家出了。可这些年看看石家,缩在村子里,连挂靠田地免赋税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有个族人在当官儿呢?

总之,还是要亲眼见见这个石大人才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时韵就忍不住皱眉了——她们姐妹出生的时候,据说石老大是已经死了,从小到大,她们并不曾见过亲爹的画像。所以,就算是看见了,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时韵抿抿唇,接下来还是要徐徐图之,慢慢打听这位石大人吗?

时韵回到店铺,陈老爷就冲她们招手:“走走走,今儿不回去吃饭了,咱们上酒楼去吃,舅舅请你们吃好吃的。”

“舅舅,陈家的生意这两年,好做吗?”走着路,时韵忽然问道。陈老爷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我娘死的那几年,陈家是不是经过什么事儿?”时韵换一种问法。

陈老爷怔愣了一下,随即叹气:“之前陈家对你们不理不问的事儿,你还是没想开?算了,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好隐瞒。我之前不说,是因为担心你们认为我是在找借口推脱。”

“你们的娘死了之后,陈家确实是遇上事儿了。”陈老爷说道,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们陈家,原本是做的杂货生意,就是将府城的,县城的,南边的,北边的,所有镇上没有的东西,都弄回来卖。别看只是杂货铺子,但是到你外祖父手里的时候,已经是开了六个铺子了,府城三个,县城两个,镇子上一个。生意好的不得了,原本呢,你外祖父都说要搬到府城去了,因为府城的生意更好。”

“但你娘一死,你外祖父……”跟着受了打击,然后就出事儿了。这个事儿,只是个开头。

随着时韵的外祖父一死,陈家的生意就跟着出问题了。先是定好的一批货,是皮毛之类的,价钱昂贵,都交了钱了,送来的货物却是在半路被偷走了,就算是报官了,这东西也没找回来。

光是这一批货,就差点儿压垮了一个铺子。

随后是买回来的一批布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忽然房屋漏水,全给浇透了。原本价值三千两的东西,最后变成三百两都迈不出去,又是赔了一大笔。

就像是陈家的风水忽然变了一样,这两个事儿之后,霉运就伴随着陈家。卖出去的菜刀被官府查封,说是没有朝廷的公文允许。卖出去的大酱吃死了人,陈老爷还被抓到官府去住了半个月,后来自然是查清楚不是大酱的问题,但名声坏了,那杂货铺里,不光是大酱卖不出去了,其他东西也卖不动了。人人提起来,都是出过人命的杂货铺子。

陈老爷是焦头烂额,只好是先将杂货铺给关掉,缓了一个月,才又开了别的铺子做生意,但是府城的那三个铺子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挽救了,到现下都是租出去只收租金的。

陈老爷在做生意上也有天赋,哪怕陈家那三四年一直是在走霉运,但他不甘心,他哪怕借钱,也要继续做生意。然后,坏运气之后,陈家就又开始慢慢的起来了。

后来花费了十多年,也就是石静和时韵姐妹俩成长的十来年,陈家现下的生意,才总算是回到了时韵外祖父还在的时候的状况。

搬去府城是陈家老爷子死之前的意思,陈老爷本来也是如此打算的,先搬去县城,再搬去府城,一步步来。

可时韵提起来要到京城,陈老爷索性就换了主意——京城不比府城更大更繁华吗?若是能在京城站稳脚跟,那他可就是比亲老子出息多了。

陈老爷以前是不愿意说那些事儿,觉得那些年过的太苦,提起来就难受。但是现在,说完了竟是觉得轻松了许多:“我说这些,也并非是找借口,我们那些年,确实是对你们姐妹疏忽了许多……”

时韵摆摆手:“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们就没想过,是有人作祟吗?故意毁掉陈家的生意。”

陈老爷笑道:“自然是想过,但查来查去,也查不到什么,那些倒霉事儿完全没联系,也不像是要收购我们家铺子的样子,陷害嘛,总要有个目的是不是?既不是收购又不是报仇,那谁会花费那样大的心思,去摆弄那样大的棋盘呢?”

时韵笑了笑,陈老爷怕是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更离奇古怪的事儿呢。

她心里多少有些猜测,但现在并未有证据,所以也不敢立马下结论。不过,若是她所猜测是真,那石家人想必是会在陈家附近窥视,一旦知道陈老爷上了京城,那石家人心里必定着急难安,肯定也会立马进京。

所以,她只要等着,等到石家人进京,她就能将这事儿给下个结论了。

舅甥三个到了酒楼,陈老爷是一点儿不小气,知道大外甥女能吃,利索的点了一桌子,还全都是肉菜——肉菜顶饱,吃一斤肉胜过三斤米饭。

他也怕石静的饭量会吓着人,到现在陈老爷还存着将外甥女嫁人的心思呢。这要是被人知道,一个女孩子家家吃那么多,婚事肯定难办了,所以他特意要的包间。

这酒楼的生意好,那也是很有诚意的,包间关上了房门,别说是大堂里,连隔壁包间的声音都听不见。

至于话本里那什么做手脚方便偷听的孔洞之类的,除非是这酒楼不想开了,否则,谁家会做这自损根基的缺德事儿?

这一顿饭吃的是安安生生,吃完之后时韵就带了石静一起出门,陈老爷想着姑娘们大了,也不好一日日就关在屋子里了。又知道石静力气大,时韵跑的不算慢,干脆就放心让她们出门去了。

时韵也不去远的地方,就上人多的地方。尤其是水井边,大树下,那洗衣服的大娘们,还有下棋的大爷们——冬天嘛,在家里憋不住,不下雪的时候,出门走动的人还是挺多的。

高门大户人家的事情,她肯定是打听不着的,但像是五六品官员这样的,就比较好打听。一来是百姓们对不同阶级的人的生活也挺好奇,也愿意八卦,二来是门槛不高,也容易打听。

据说这个石家啊,男主子是做户部员外郎的,正五品的官儿。家里媳妇儿呢,亲爹是做工部尚书的,得避讳,这两个姻亲关系,不能在同一个衙门做官儿。

工部尚书多大的官儿呢?正三品。

别看三品和五品查不到哪儿去,但是有些五品官,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能上四品。五和四,那之间就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分界线。四和三,同样的,分界线也深着呢。

当然,越是往上,越是难继续。现下这位工部尚书,据说十年前还是四品官呢。十来年升一个阶段,也算是……十分平庸了。

“你对这个石大人,十分好奇?”石静就算是个傻子呢,这看了一天了,也肯定是反应过来了:“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和这个石大人攀亲戚还是……”

“我若说,我怀疑这个石大人,是咱们早死的亲爹呢?”时韵笑眯眯的扔下来一个大雷,将石静给炸的恍恍惚惚,一脸空白,根本反应不过来。

石蕊倒是聪明,已经开始总结了:“从我一开始说在京城附近看见石老太,你就开始怀疑了吗?”所以才提出来要到京城来看看的吗?

时韵点头:“并未太怀疑,只觉得石老太有事儿瞒着我们,想到京城看看,万一抓个石老太的把柄呢?没想到……”

她意味深长:“要这个真是咱们亲爹,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石静根本反应不过来:“咱们不能认他吗?”

时韵挑眉:“今儿上午我特意问了舅舅,你猜猜,为什么陈家那几年会过的十分不顺利呢?甚至,我都有些怀疑,娘的死,到底是真的难产,还是为了让路呢?”

石静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恐惧。

她使劲摇头:“不,不是的,肯定不是,你猜错了,不不不,我妹妹特别聪明,我妹妹不会猜错,那谁是错的?我头疼,他真的没死?娘是被人害死的?陈家也是被他害成那样的?那他为什么,这么心狠手辣?”

时韵笑眯眯:“若是不娶个好媳妇儿,十年时间,他大概能从一个不入流举人,升到一个六品芝麻官儿?真以为考上了举人,就能得到一切?不不不,对村子里出来的穷书生来说,考上举人,只是打开了一扇门,能不能走进去,就得看有没有人拉他进去了。很显然,陈家没办法拉他进去。”

不要以为考上了,就是万事大吉了。考上了也是候缺,什么叫候缺呢?就是等信儿。官场上的位置就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除非是遇上大事儿,拔出来的萝卜太多没办法填坑,否则这世上是少不了萝卜的。

石家老大算哪根葱?

他纵然考上,但是,这京城里那么多的豪门贵族,子子孙孙,人家就不要出仕了吗?若是人家要出仕,这官位从哪儿来?你一个没根基的乡下人,你拿什么和人家争?

这世上,多的是考中了却一辈子只能候缺的。也多的是哪怕是等上了官位,也只能一辈子呆在七品县令这个位置上的小官儿。当然,要实在是有本事,也不是不能打破这个桎梏的。但是自古以来,能做到这一步的,少之又少。

石老大若是当真有本事,为什么要靠娶媳妇儿来赚银子?

若非是陈家小娘子嫁过去,石老大读书这条路,早就被堵死了。陈家小娘子人都死了,嫁妆却分文不见,这银子上哪儿去了?

石静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她现下心里还有些不能接受这个消息——她以为爹死了,娘死了,她和时韵是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所以才被人随意欺负。可现在,爹没死?不仅没死,还做了官儿?不光做了官儿,连欺负他们的人也都知道她们的爹没死?

猛然间就有一种,这个世界很不真实的感觉。时韵说的那些话,好像是恍恍惚惚的飘在半空中的,她有些听不见,有些听不明白。

时韵看着她那样子就忍不住叹气,但是顿了顿又觉得能理解。她前前后后这都是第三个世界了,在现代的时候也没少看这种影视剧,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接受不接受这样的说法,只有看看人到底能无耻卑鄙到什么程度的好奇。可石静不一样,石静就是……饱受折磨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十多年。

她伸手摸摸石静的脑袋:“从未见过,也并不曾抚养你的人,你何必很放在心上呢?你看看我,我是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是不是你最重要的人?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呢?”

石静嘴唇动了动,时韵笑眯眯的:“你放心,我永远不会抛下你,我也永远不会欺骗你,你但凡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你只想想以后要如何赚钱给我养病就好了。”

石静顿时觉得,什么伤春悲秋,完全没了。

她这几天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没做的,她打听了京城里太医的事情。太医大部分都是在宫中当值的,若是想请一个太医,要么是有钱,要么是有地位。

有地位的,拿了帖子就能去请。有银子的,也能用钱财将太医府上的门给打开。

很可惜,她一样也不占。所以若是想请太医给时韵把脉,她现在是有两条路走,一条就是使劲赚钱,一条就是想办法往上走,石静并不聪明,她不知道往上走是要如何走。自古以来,也没有女人当官儿的先例啊。

所以时韵一提起来,石静就又开始发愁了,她赚钱也没妹妹厉害,这可怎么办呢?

时韵见她总算是不抓着石老大那事儿了,就放心的去和石蕊说话了:“回头你去打听打听这附近的人牙子,看哪家的是比较正规的,有官府的允许的。”

停顿了一下,她接着说道:“咱们需得雇聘几个人才行,明面上总是分开住了,也不好一直用陈家的人。”

更重要的是,石老大的事儿,现下还没个证据,她不好提前让陈老爷知道。再者民不与官斗,陈老爷又是个商户,若是气急之下闹上门去了,那就成了大事儿了。

石蕊忙应了下来。

陈老爷知道她要买人了,也很是热心的帮她参谋了一番。因着她们这院子里只有三个小姑娘住,所以最好是别买那种家庭形态的,人多心齐,保不准就算计了主人家。

当然,那种无牵无挂的最好也别买,犯了事儿容易跑了追不上。

还有就是别买那种没根底的,需得好好打听,看身份看来历,再看品性。

最后时韵是暂且买了母子两个,做娘是三十多岁,有一手好厨艺。这个是时韵最看重的,都没个好身体了,不得有个好口福吗?这个世界,她就是打算躺平吃吃喝喝的。

做儿子的是十七岁,母子两个是因为家里男人过世,又因着之前给男人看病欠下太多银钱,实在是没办法,这才自卖自身的。因为做娘的手艺不错,所以这要价也不低,但是现在时韵最不缺的就是这个银子了。

留下那妇人在家里做饭,时韵就将那小子给差遣出去了,也不去别处,就在城门口守着。时韵特意将石老太和石老二石老三,还有她两个孙子的相貌给画下来,交代了那小子记住。

只要看见有相似的,就得跟上去看,看他们是不是去了猫耳胡同,或者是和猫耳胡同有联系。

也就等了五六天。

石家人,还真的上京城来了。

时韵原本是在和石静烤火看书,听着小子进来说这事儿,姐妹俩就坐起来了:“现下他们是直接往猫儿胡同去了?”

“是,我看见他们马车进去,我也没敢跟太紧,就赶紧回来了。”李志说道。

时韵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看一看,确认了这事儿再说。

她起身叫了石静,姐妹俩先去猫耳胡同,但是人家高门大户,小三进的院子,她们在外面也看不到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啊。

“咱们可以说是要给石珍珠送东西。”石静现下也会动脑子了,时韵摇头:“不行,太危险了,若是石家知道这个秘密被咱们知道了,必然是不会留下活口的,你再大的力气,也不一定能挡住那么许多人,再者,还有我这个累赘呢。”

石静抿抿唇,停顿了一下:“那……咱们就一直守在这里?我就不信他们总不出门了。”

来京城一趟,总会出门走动走动的吧?

“或者,假装卖炭的,送水的,咱们进去看一眼。”石静又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她们现下,已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之前在石家的时候是瘦瘦小小很黑,现在是开始长个子了,头发也养好了,面色也红润了些,只要化妆的时候略改动一下,十之八九,石老太他们是认不出来的。

时韵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又不是个特别好的主意。

这样倒是能进门了,但是进门之后呢?如何能到后院去?或者到客院去?这宅子的女主子,是出身官宦之家,那管家理事必然是很有一手的,就算是家里的下人,在哪儿走动都是有规矩的,更何况是从外面来的人呢?

时韵是做过当家主母的,若是外来的人都能在府里随意走动,那这府里,就是个筛子了,出任何事儿都不算奇怪了。

“若是被抓到,那是能送到官府去的。”她提醒石静,石静抿抿唇,皱了皱眉:“那咱们就只能在外面等着了?”

“咱们可以请了石珍珠出来。”时韵说道,停顿了一下:“刚才李志说,他们来了几个人?”

“下马车的是一个老太太,两个少年人,还有一个小姑娘。”石静回想了一下说道,时韵点点头:“那小姑娘,是不是咱们的好堂妹?她好不容易来一次京城,你说,若是有个京城的铺子,有最好的胭脂水粉,要送给石珍珠,她心动不心动?”

再想到这好堂妹在老家时候那心性,石静就使劲点头,岂止是心动啊,都不用别人说,她自己就能蹦跶着去要了。她素来爱打扮,嘴甜会讨老太太喜欢,但凡石静和时韵有点儿什么,不管好坏她看不看得上,她都是要想法子给弄到手的。

有一年陈家送了陈大姑娘穿过的旧衣服给石家,算是给姐妹俩的,但是,时韵姐妹俩,是只见过一眼,连摸都没摸着,然后东西就成了好堂妹的。

“只要见了这一个,咱们不就能确定剩下的人什么身份了吗?”时韵说道,石静忙点头,又问时韵:“那咱们给她们下帖子吗?”

“不光是要给她们下帖子,这事儿,我打算往大了闹。”时韵脸色沉沉的说道,停顿了一下,问石静:“若是闹大了,石家……可就全完了,你能接受这个结果吗?”

相比之下,同样是说死了,时韵姐妹这个是情有可原——因为她们自己没有承认过,陈家奶奶也从头到尾没说过人是死了,陈家追究的是姐妹两个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但这个,是正好能推到李爷那群人贩子的头上的。这个叫死里逃生,小孩子被吓着了,陈家为外甥女出头做主。

石老大这个,说轻了是丧良心,往大了说,那叫欺君罔上,丧尽天良。甚至,若是打压陈家的事儿也被印证了,那就属于草菅人命,肆意作恶,无视律法。

说着又转头问别的姑娘:“可否请问一下住址?”

没什么不能说的,都是高门大户的,还怕被贼人给惦记,然后找上门去吗?看那中间的女孩儿没反对,剩下的就一个个的,将自家的住址给说出来了。

这话将人捧的高高的,女孩儿脸上的笑意就更明显了。她低头看看手背,那面脂确实是很好用,冬天嘛,手是很容易干燥的,尤其是捧着暖手炉的时候,若是不涂抹点儿什么,那一天下来,手都能干的像失水了。

这会儿抹上东西,明显的是能察觉到滋润的。好不好的,她用一用就知道,她又不是那种没用过好东西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石蕊的话影响, 时韵看着看着,还就真觉得,那女孩儿的五官, 和对面石静的,是有七八分相似的。

“东西还行,那你先送一份儿到郑国公府吧。” 女孩儿挺干脆,觉得好,那就买,她拿出银子:“我也不白要你的,你这铺子一看就是刚开起来的,若是光送人,那怕是要赔本,我也不差这几个银子,拿着吧。”

连价钱都不问,直接给了一个银锭子,时韵扫一眼就知道是五两的重量。

她摆摆手:“那不行,说了要送就是要送,做生意嘛,需得信守承诺才行。今儿不守诺,日后做东西的时候,觉得这个少一点儿无所谓,那个少一点儿无所谓,迟早是要将东西给做坏的。姑娘您大气,日后啊,多光顾几次就成了。”

半路被拦住, 几个少女都有些不太高兴,一起转头看时韵。

时韵伸手摸一下自己头发, 笑道:“你们看我身形也知道, 我以前日子过的不好, 长的瘦弱, 那头发必然是不怎么好的, 可现下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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