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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秀美到雌雄难辨,完好无缺……

  • 作者:东施娘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3-09-25 21:22:24
  • 字数:6600字

对敌人有一分仁慈,都是在找死。

剩下的人也不想观礼,陆陆续续离开。他们不认为玉山还有反抗之力, 可偏生意外发生。

莫名其妙觉得自己输了。

但也不能就这样离开, 降楚踩上玉山肩膀, 看到还没有长好的伤处重新渗出血,才施施然收回脚。

现在——

他们在战场厮杀无数,并不认为自己有多过分。

待他离开,其他众人每人都动了手,有的踢玉山的脸,有人踹他的腹部,有人踩他的手臂, 踩到听到骨骼响起的声音方停住。

其实本该一刀刀活剐此人。

夜柳耐心等同伴都对玉山动手后,才准备手起刀落,可是突然一把沙子向他眼睛洒来,他躲闪不及,被沙土迷了眼。

这样的人,就像野狗。咬住人,就算打碎牙,都未必肯松口。

若是自己的人, 无所谓,但如果是敌人,只能敲碎骨挖他肉最好, 免留后患。

知道情况不妙,夜柳不顾眼睛疼痛,握着匕首照着先前大概记住的心脏位置往下刺,但手腕先被扣住,那只手近乎把他的手拧断,手中匕首松落。

可能一息功夫都没有,夜柳喉咙被他掉的匕首刺了个大洞。

昭懿还在和**说话,她想送伤药,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了动静,动静不小。

他们看着玉山一只眼睛流血不止, 进气多出气少, 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再没先前野性难驯的样子,堪堪心满意足。

昭懿一度以为华妫容会走过来,也许会动手打她,可那把刀还是移开了。华妫容点了一些人的名字,眼底翻涌着杀意,他没有再管昭懿先前说的话,推翻了自己的承诺。

“务必捉住那个贱奴,杀之。”

华妫容对夜柳重伤的事极为恼怒,从队伍中足足调出五十人追捕玉山的下落。不过三天,他们在夜柳被刺伤的地方三里外的一处沼泽地,发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面目全非是因为身上被腐鼠啃过,面部被啃咬得尤其严重,这种老鼠生活在沼泽地,体型轻。因为没什么捕猎能力,一直吃腐肉,一旦有人和大型动物陷进沼泽地,窒息死亡后,它们就会出现。

带队人仔细对照尸体残骸,一个眼洞是空的,有挖过的痕迹,不像是腐鼠所吃,肩膀、胸膛等每一处的伤也对得上。

他们将尸身重新丢进沼泽地里,回去复命。

另一边,在路上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昭懿终于踏入了巫国境内。

一行人很低调地进了巫国国都,车轮行驶在大道上,昭懿打开轩榥的半扇,看外面的巫国人。

路上人不算多,大抵是因为非坊市街道。她看到的巫国人都穿得很清凉,有些男子只穿着褂子的单衣,将两只膀子露在外面。

至于女子,身上衣料也不算多。

她们露着腰肢,肚脐眼处贴着各色宝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胸脯也近乎露了大半在外,鼓鼓囊囊,看得人脸红耳热。有的还大胆地将双臂露在外面,雪白的手臂配上精致的臂钏,丰腴之感扑面而来。

巫国人有半蛇血统,怕热,打伞的巫国女子不在少数,有的才几岁大,也撑着伞。

大昭公主略有些被这一幕冲击到,她平时练舞的时候,弹琵琶的时候,会换上不太保守的衣裳,但她从不这样穿出去。

时人道巫国民风开放,果不欺她。

过了一会,昭懿发现前后护送的人变少,像是中途转道去了其他地方,而她这辆马车被送到了一处府邸。

**和代灵将昭懿扶下车,此时马车旁就只剩十几个巫国人,还都是昭懿不认识的,他们是巫国大祭司的人。

“这是何处?”昭懿问。

**答:“公主,这是少主的住处。”

昭懿闻言不免停住脚步,“按照礼制,我应该住公主府。”

远赴巫国建造公主府的大昭官员和工匠在去年就出发,今年年初的时候送信回上京,禀告公主府已建造完毕,但现在巫国人将她送到了华妫容的住处。

“公主府现在还没有规整好,和亲队伍还在路上,公主还是先住在少主这里吧。”

**她们平时虽伺候昭懿,但很多时候她们不会听昭懿的吩咐,此时也是,一面说着软话,一面将昭懿带进府邸。

华妫容的府邸占地很广,不同于昭懿曾住的玉楼金殿,这一处非常的——自然。

看得出当初建府的工匠们花了不少心思,可府邸的主人并未好好维缮。入门的影壁长满了攀爬植物,树很久没修过,分枝都探出墙外,池塘里不知原先种了什么,总之现在里面是一潭污泥,水面漂浮落叶。

这样的自然倒也罢了,昭懿走几步脚步就会一停。

这府邸里不知道有多少条蛇,入门的影壁那里挂着一条,池塘旁有几条,连走个湖上桥,桥中间都能横着一条。

它们丝毫不惧怕人,看到人来,动都不动一下。

**看出昭懿被蛇吓得脸色发白,在旁介绍:“公主休怕,这些都是少主养的宠物,不咬人。”

说着,她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条,要给昭懿展示蛇的乖巧。

昭懿猛退三步,“不、不用拿起给我看,放下就好。”

**乖巧放下蛇,像是提醒一般道:“少主平日里很喜欢他这些宠物,只要有空,都是亲自喂养。”

昭懿对此不发一言,等到了她要住的地方,才忍不住出声:“这是你们少主的房间?”

代灵称是,并道:“奴婢们也是遵都父的命令。”

华妫容的房间几乎什么都没有,没有屏风、悬挂书画、瓷器花瓶,除了可以睡觉的床榻,放衣服的柜子,剩下的全是兵器,冰冷冷地摆在其中。

比起外面的园林建筑,华妫容对他的兵器明显要上心百倍,离开这么久,兵器依旧一尘不染,亮到能反光。

昭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床榻,她居然都找不到一个地方坐。**她们则是上前问昭懿是否要先沐浴更衣,昭懿看着她们,明白了那位巫国大祭司的用意。

他看似礼待她,但实则轻视她,或者说故意要给她下马威。

明明有公主府,却不让她住。

她没名没分,连巫国国君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送到了华妫容的住处,也没有见到华妫容本人。确切说,夜柳受伤那夜是她见到华妫容最后一次。

无论是她一路遇到的蛇,还是华妫容的房间,都在告诉她一件事,她哪怕是大昭的公主,在巫国,连婢女都可以随意拿捏她。

“好。”昭懿平静地接受了安排。

华妫容此时摘下面具,褪去衣物,一步步走进黑乎乎的池水。几乎刚泡进池水里,他就现了原身,一条巨大的蛇尾在水里翻涌。

池边站立着两个人。

一人是巫国大祭司,他正垂头对身前之人汇报。

听汇报的人金衣玉带,目光注视着池中的儿子。

两父子拥有同样的美貌,甚而几乎看不出年龄差,唯一区别是,华妫容的美偏于阴鸷,而这位巫国国君则是血腥。

在华妫容剧烈挣扎,蛇尾都甩上岸时,他低声叫华妫容的名字,“凤愚。”

岸上的蛇尾并没有收回去,相反挣扎愈发激烈,有像白网一样的东西慢慢从水中浮出。

池中药水让华妫容发出几乎非人能发出的嘶鸣声,巫国国君看向大祭司,大祭司会意上前,在池边的几个玉柱子各拍了一下,九条锁链同时伸出,牢牢困住水中的华妫容。

一困就是七日。

七日后,华妫容从水中爬出,他湿发赤身,刚上岸就摔到地上。这种软弱感让他狠狠砸了下地砖,平时一定会被砸穿的地砖此时纹丝不动,反而将华妫容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一张看上去像十七、八岁的脸蛋,秀美到雌雄难辨,完好无缺。

只可能是玉山。

她求华妫容不要杀玉山,但现在玉山反伤了夜柳。

这个深夜本就不平静,现在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让她觉得不安心。她伸手推开窗,正好看到夜柳被人背回来,他脖子上还插着匕首,血几乎染红半个身体。

华妫容站在外面,没被面具罩住的半张脸脸色难看,他查看了夜柳的情况。

降楚有些待不下去, 本该是看着玉山受刑,好吐心中一口闷气。

夜柳还没有晕过去,青白一张脸,张嘴发出嚯嚯声。他不由皱眉,低喝道:“闭嘴,别说话了!要跟我告罪,要领罚就先活下来。乌荀,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在乌荀指挥人将夜柳放下时,华妫容突然转过头,视线犹如实质的一把刀,直直刺向马车里的昭懿。昭懿的手还搭在窗棂处,她注意到华妫容的目光,身体在这种注视下微微打了个颤,这是一种本能反应。

她已经明白是谁伤了夜柳。

少主松口留他一条命,没说怎么留。

降楚拍拍夜柳肩膀, “手别那么快, 慢一点仔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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