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没生气...”

顺着康熙的力道往前走, 听着康熙的话语，胤礽摇了摇头。

“保成？”

从座位上直起身子，康熙开口叫了胤礽一声。

与他想的胤礽已经看完了不同，此时胤礽正低着头，手中拿着奏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着, 康熙伸手将胤礽手中那奏折丢到一旁，揽着胤礽的肩膀，带他走回了座位旁。

这是怎么了？

“他们说的大差不差, 大概率是一起商量好了才写的奏折。若是朕猜得没错，他们背后一定是同一个人。”

有些欲言又止，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不管那人是谁，反正对胤礽都没安好心。

“这些老东西就是一帮被牵着鼻子走的傀儡，保成若是想用他们出出气倒也罢, 若是因为他们生气, 不值当。”

之前他们与明珠那边虽不能说是和睦相处吧, 但起码面子上是和平的。

即使闹过一些事情，可在知晓胤褆与他的态度后，明珠也就从未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甚至可以说的消停了许久。

怎么会突然就闹出这么大的动作？还是说, 明珠原本按捺不动，也只是为了找他的把柄？

说着, 康熙站起身走到胤礽身边，伸手拿起那些奏折给胤礽点了点其中一些内容。

康熙自幼登基，对这些事情十分清楚，甚至可以说是习以为常。看着胤礽有些烦闷的神情，康熙无奈笑笑，伸手摸摸胤礽低着的脑袋，开口说出了这样残忍的事实。

“真累。”

心中烦躁更甚，像是闹脾气般胤礽低头将脸埋在康熙怀中，不再言语。

看着胤礽难得如此烦闷的模样，康熙无奈笑笑。知晓胤礽需要安静的环境，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拍拍胤礽的背以示安抚，默默陪着他。

———

此时，另一边。

正坐在椅子上琢磨着要不要出去骑一圈马的胤褆迎来了一个难得的来客。

听着有脚步声走近，胤褆转头看了眼，是明珠。

“明珠给大阿哥请安。”

撑着脑袋看着明珠朝他行礼，胤褆心中对此感到很是奇怪，怎么这时候明珠来找他了。

“起来吧。”

但胤褆面上未显，只见他懒散打了个哈欠。见明珠站起身，他伸手又拿出一个新茶杯倒了杯茶，对明珠伸手指指对面的座位。

“明大人，坐。”

“明大人这时候来找爷，可是有事？”

见明珠坐下后并未着急说话，心中惦记着骑马，胤褆率先开了口问道。

言外之意便是让明珠有事说事，没事可以走了，不要耽误他骑马。

抬头看了眼胤褆，明珠发现胤褆神情懒散，眉间没丝毫忧愁与不悦。

大阿哥这是还不知道还是不在乎？那他应该说吗？心中犹豫着，明珠回话的速度就变得有些慢。

“...是。”

“有事说事。”

不明白为什么明珠说话忽然变得这般吞吞吐吐，胤褆抬头神情不满看了明珠一眼，开口催促着。

“大阿哥可知近日发生了什么事？”没有先说是什么事情，明珠先试探般的这样问了句。似是又怕胤褆不耐，想了想后，他又开口补充了一句。

“...关于太子殿下。”

他正好可以以此来试探下大阿哥与太子殿下的关系如今如何，这样的话若是已经生疏了又或者仍然很好，他都可以接下去说。

“不知。什么事？”

听明珠这般说，胤褆想起了午膳时索额图来找胤礽。

他原本以为索额图这是找胤礽有事要议，结果现在明珠告诉他是因为胤礽出事了？

看着胤褆立马直起的身子，皱紧眉头看向他的模样，明珠叹了口气。

果然是他想多了，大阿哥还是这般在乎太子殿下。

对明珠的拖拖拉拉很是不满，还一个字都没说呢就叹气，胤褆眉头不自觉皱得更深，开口催促着。

“叹什么气？保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说。”

“是这样...”

见胤褆语气开始逐渐不好，明珠也不再耽误，而是开口将他知道的都同胤褆一一道来。

明珠原来也是不知道的，他并未刻意去关注。只是贴身奴才前几日去拿饭时偶然间听到了其他大臣在说此事。那奴才也算是明珠心腹，知晓明珠关注大阿哥与太子殿下，这才回来同明珠说道了几句。

知道这事后，明珠起先并未当一回事儿，直到听到消息说皇上因此在帐篷里发了好大的脾气，明珠这才觉得不对，派人去仔细打听。

听着明珠的话语，胤褆眉头紧皱，回想起不久前胤礽与索额图回帐篷时那脸色。

如果他没记错，那时候胤礽是脸上带笑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胤褆只觉窒息，被别人这样说，这样造谣，胤礽到底是怎么笑出来的。

“这里面，明大人没有掺和进去吧。”

听着明珠说完，胤褆似想了想，抬头看着明珠，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开口问道。

“大阿哥明鉴，奴才知大阿哥与太子殿下关系好，自是不会这样做。”

看着胤褆看向他的那略带怀疑的目光，明珠连忙站起身，语气坚定开口否认。

如今胤褆对他已有疏离，他若是再这样做，岂不是自讨没趣，犯蠢？明珠自认为不傻，自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除非哪日他得到明确消息，大阿哥与太子殿下闹崩了，然后大阿哥又有意思要争夺皇位，那时他才会做些事情来帮助胤褆。

“明大人可知这群老东西背后之人？”

集体上奏，集体弹劾，若说他们背后没人□□唆，胤褆是肯定不信的。

只是如今最主要的问题是，何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一下子说服了十几个大臣？还都是地位不低的，让他们集体为他办事不说，还都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回大阿哥的话，此事说来惭愧。奴才只大致知晓这其中几个上奏之人，奴才去问过，但他们皆说没有人教唆，都说是自己的主意。”

直到现在明珠想到了那几人倔强的模样还觉得万分头疼，若不是常年相处明珠了解他们为人，甚至都会思考他们身子里的芯子是不是被换了。平日里那嘴挺好撬开的，为何这次一点都不起作用？

原本明珠还有些迟疑是不是真是他们自己所想才会如此行事，但今日同胤褆这一番说完，明珠忽然觉得若是他们身后若真的有人，那这人必定是个狠角色。

居然能让那么多混迹朝廷自如的老官都为他将嘴封的死死的，不肯透露半分。

“有意思。”

胤褆气笑了。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般嘴硬之人。

不再多话，胤褆站起身往帐篷门口走去。

“哎？大阿哥这是要去哪？”

被胤褆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愣，明珠连忙伸手拉住胤褆，开口问道。

“还能去哪？自然是问清楚？”

将手臂从明珠的手中挣脱，胤褆闻言疑惑看了明珠一眼，那神情好像是在说他为何会问这般愚蠢的问题。

“大阿哥莫急，若是那背后之人真将那帮人收买，还到了掏心掏肺的程度，光是这样去问根本问不出什么不说，还容易打草惊蛇。”

看着胤褆说完话扭头就走，明珠慌了。

但他也不敢再伸手拦胤褆，只能走在胤褆身边继续劝着。

眼见着胤褆就要走到帐篷外，自知劝不动胤褆，明珠自暴自弃停下脚步，看着胤褆的背影又说了一句。

“大阿哥此番举动，可能会害了太子啊。”

说完，明珠便长叹口气低下了头，早知道他就不这般着急将事情同大阿哥讲了。若真因此害了太子殿下，索额图那老东西估计会几口吐沫吐死他。

面上愁眉苦脸，明珠心里想的也乱乱的。

满脑子都在想，他现在是应该去找太子呢还是太子呢，若是让皇上知道他多嘴将这件事同大阿哥说，估计又要被皇上骂了。

只是明珠没抬头没看到，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原本下一步脚步就要踏出帐篷的胤褆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想了想后，胤褆强按捺下他那想找人问清楚的冲动，走回了帐篷里。

“说，最好的对策。”

坐了会儿，见明珠仍然低着头，胤褆神情不耐，动手敲了敲桌子。

“啊...啊？”

神情错愕抬头，明珠这才发现原来大阿哥虽然神情不耐烦，但已经回来且坐到了座位上。

“啊什么啊，快。”

看着明珠抬头愣愣的表情，胤褆皱了皱眉。

想什么呢，不是明珠叫他回来的吗？现在胤褆回来了，他又不说话。

从明珠口中听到这件事后，胤褆心情就没好过。心情不好时，胤褆耐心也会跟着更不好。

催了明珠两次后见他还不说话，胤褆刚要站起身，却被明珠一把拉住。

胤褆见状低头看着明珠，尽管十分不情愿，但在明珠的示意下，他还是坐了下来听明珠说他的想法。

———

在康熙那待了会儿缓解好了情绪后，胤礽便不再多呆，而是起身返回帐篷。

毕竟他答应了要带胤禛骑马的，左右他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趁着此时天还没黑，带胤禛去兜一圈也好。

只是回帐篷时，胤礽恰好面对面碰到了胤褆。

“保清...？你这幅表情，是怎么了。”

看着胤褆脸上皱着眉头，一副要去打人的模样，胤礽看着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进去说。”

看着胤礽脸上神色如常的模样，胤褆抿了抿嘴。

想到方才不久前明珠同他说的话，不等胤礽反应，胤褆便伸手拉着胤礽，两人快速回到了帐篷里。

“哥哥和大哥哥回来啦。”

听到门被掀开，胤禛下意识转头朝门口看去，见是胤褆胤礽，他高兴跑下来，仰头看着他们。

他一直都在等胤礽回来带他去外面骑马兜风呢。

原本离得远胤禛未发现，凑近了一看，胤禛这才发现胤褆似乎心情不太好。

“哥哥，你跟大哥吵架了吗？”

又转头看了眼胤褆后，胤禛转头看向胤礽，神情迟疑地问道。

“不是...”

听着胤禛的问话，胤礽有些哭笑不得，开口否认了。

只是看着胤褆这模样，似乎有话要跟他说。

许是胤禛在不方便？

想了想后，胤礽伸手摸摸胤禛的小脑袋，先将他劝离了帐篷。

“胤禛，去旁边帐篷找凌木玩可好？等下哥哥们说完事情就带胤禛去骑马。”

“好~”

哥哥们有时候要避开他讨论事情，胤禛对此早已习惯。

听着胤礽的话，胤禛穿好鞋子，很快便走出了帐篷。

胤禛离开后，胤褆这才松开了抓着胤礽的手，只是抿着的嘴一直都未松开。

看着胤褆神情不对的模样，胤礽将胤褆摁在座位上，又伸手为胤褆倒了杯茶后，这才开口朝胤褆问道。

“好了，可以说了吧，怎么回事儿？”

“门外守着的是谁？”

“好像是小墨子...小棋子派去看凌木了。”

问话跨度太大，胤礽先是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开口回答着胤褆。只是刚说完便看到胤褆皱了皱眉，胤礽有些无奈。

“知道你不大喜他，但小棋子不在时，除了小墨子就没人能替上来了。”

说着，胤礽歪头想了想后，又站起身将胤褆领到床边坐下，床离帐篷门是最远的。

“在这说，外面的人听不到。”

“你之前还说爷更在乎凌木，可保成都不在乎我。”

看着床上整齐铺好的被子，胤褆放松了身子往后仰去，听着胤礽的问话，他语气难过如此说道。

胤褆这一说可把胤礽说懵了。

“我何时不在乎你了？”

“我问你，今日午时你同索额图出去那么久，是说了何事？”

见胤礽还想反驳，胤褆一个用力从床上坐起，目光紧盯着胤礽，开口问道。

胤礽闻言一愣，有些不明白为何胤褆忽然说起了这事。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我...”

胤礽刚要开口，却被胤褆开口打断了。

“不准骗我。”

看着胤褆紧紧盯着他的目光，胤礽无奈。

“你若不来，我也会去找你。只是没想到你先一步知道了。”

随即胤礽开口将今日索额图同他所说都同胤褆说了一遍。

在提及那些大臣时，胤礽犹豫了下后，抬头看向胤褆，说出了他的判断。

“你是说...那些大臣里有许多都是明珠党。”

重复了遍胤礽的话语后，胤褆皱了皱眉。

“可方才明珠来找我，同我说保成被弹劾了...”

方才明珠还向他保证这事情肯定与他没关系，这扭头保成又同他说这里有一半都是明珠党之人。

伸手抓抓头发，胤褆有些不知到底该不该相信明珠。

“我当时还问明珠此事同他有没有关系？明珠当时还语气坚定否认...”

神情纠结抬头看向胤礽，胤褆的语气带着满满的不确定。

“明珠否认了？”

胤礽闻言一愣。

他原本一直以为很有可能大概率就是明珠搞的鬼，谁知现在胤褆却同他说这件事与明珠无关...？

“嗯...我认为明珠的话还是可信的。自从前些日子被皇阿玛丢去偏远之地后他便消停许多。如今他盼着我好，应当不会说谎才是，那样对他没好处。”

想着方才明珠苦口婆心叫他先来找胤礽，胤褆犹豫了下后，还是出声替明珠说了句好话。

“可若是如此，到底是谁会这般恨我入骨，造谣生事非要将我名声搞坏...？”

唯一怀疑的对象被排除，此刻胤礽也有些茫然了。站在原地想了许久没思路，长叹口气后胤礽便直接坐到了胤褆身边，不再说话。

“没事，想不到便暂时搁置吧，阿玛已同索大人想好了对策，先将这谣言攻破。至于背后之人，日后有的是时日找。”

说着，胤礽长呼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胤褆的肩膀意他放松，不要再多想。

似是感受到了胤礽的安慰，胤褆低低应了一声。

随即两人就这样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直到胤禛拉着凌木进入帐篷。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凌木也想一起可以吗？”

胤禛的到来将两人的思绪拉回，胤礽闻言伸手朝胤禛招招手，示意他们两人过来。

“哥哥，可以吗？”

趴在胤礽膝间抬头看着胤礽，看胤礽没回答他的问题，胤禛又开口朝胤礽问了一遍。

“可以。”

回过神来，胤礽伸手将胤禛抱起往外走着边开口同意了。

“保清，你带凌木。”说着，胤礽走出了帐篷，帐篷内只剩下凌木与胤褆大眼瞪小眼。

“大哥哥...？”

见胤褆还不起身，就这样坐在原地，凌木试探性开口叫了他一声。

“嗯？...骑马是吧，走。”

说着，胤褆伸手将凌木抱起，两人朝外走去。

只是胤褆并未直接带着凌木去骑马，而是带着他先来到了胤褆自己的帐篷里。

“大哥哥？”

感受着头上毛绒绒的感觉，凌木抬头疑惑地叫了胤褆一声。

大哥哥为什么给他戴了个帽子？

“快天黑了，凉，别等下头着凉了。”

伸手为凌木将帽子摆摆正，看着凌木疑惑的目光，胤褆这样开口同凌木解释道。

“好。”

听着胤褆的话，凌木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头保持着不动，乖乖让胤褆为他戴好帽子。

确认凌木没有一丝头发丝儿露出来后，胤褆这才放下心，带着凌木从帐篷走了出去。

“来得好慢。”

胤礽早已带着胤禛骑上马，就等胤褆他们来了。只是左等右等胤褆他们都不来，胤礽都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了。

“来了来了。”

快速将凌木放到马上，胤褆自己也马上坐上了马。

看着凌木头上的帽子，胤礽动作顿了顿，并未开口说些什么。

“走吧。”

说着，胤褆带着凌木率先往前方骑去。

明日要进行演练骑射，此时草地上一圈已经布置上了彩旗。相比往日的草原，如今的草原乍一看倒是多了几分生机。

“旗子还挺好看。”

左右张望着看了会儿，胤礽带着胤禛凑近到一个旗子面前，伸手摸了摸它的手感。

“手感也不错。”

听着胤礽的感叹，胤禛抬头看了眼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旗子，犹豫了下后也学着胤礽的模样伸手摸了摸旗子。

看着胤禛的动作，胤礽笑了下，等到胤禛收回手，带着他往胤褆那处走。

“胤禛觉得如何？”

胤礽问的是旗子的触感。

却不料胤禛犹豫了下后说起了其他事。

“胤禛想带凌木一起出来，哥哥是不是觉得很为难？”

方才问胤礽时，胤禛离得近，他看出来了胤礽的犹豫。

“不是。”

胤礽方才确实有犹豫，但不是因为带凌木为难，而是担心凌木会听到那些不好的话。

低头看向胤禛，看着他兴致不高的模样，胤礽无奈笑了下。

“胤禛想多了。”

如果胤禛再大些，胤礽可能会同他解释是为何。

但现在，他不打算让胤禛知道那么多。

“真的。”

看着胤禛将信将疑的目光，胤礽笑了下，神情满是坦荡。

“好吧。”看着胤礽坦荡的模样，胤禛低下头不再说话，但内心却是信了胤礽的话。

其实有事情哥哥总是不同他说，也不让他知道，但胤禛是知道的。就比如这次凌木与哥哥的事情。

去哪都有奴才在议论此事，即使胤礽已经极力避免他们接触到，但胤禛还是听到了。听到了他们说哥哥坏话说凌木坏话。胤禛很生气。可他原本力气就小，更别提如今还受伤了，根本就不能为哥哥做些什么。

虽说他也知道哥哥这样是为了保护他，但这也让胤禛感觉有些受挫。如果可以，其实他也想像大哥哥每次那样同哥哥商议事情，他也是很可靠的。

只是...

胤禛低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胳膊，矮矮的个子，又有些丧气。

或许就是因为他还太小。

抬头看着胤礽的下巴，胤禛心生羡慕，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像哥哥那样高呢？

伸手抱住胤礽，将他往上托了托后，像是在回胤礽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康熙这样回答道。

“尤其保成身处一个别人都羡慕的位置，更是会做什么事情都被人紧盯着，甚至一言一行也是如此。”

“保成在想什么？”

看着胤礽眉头紧皱，康熙伸手摸摸他的脸, 开口问道。

不再听到声音, 康熙睁开眼朝前方看去。

“...就是想着，保成只是想带凌木出去玩玩，没想到竟会被有心之人这样曲解保成与凌木之间的关系。”

抬头对上康熙的眼神，胤礽思绪回笼。想着方才在奏折中看到的那些不堪入眼的字眼，长叹口气后坐到了康熙怀中。

“一个人内心填充着何物，他就会去如何去想他人。”

“嗯...？阿玛。”

看着胤礽好似如梦初醒般转过头看他, 康熙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