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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斋风变

  • 作者:牛肉炕饼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3-09-23 07:59:06
  • 字数:14492字

凝香小声应了,蹑手蹑脚地出去了,木板门吱呀的一声关上,福嬷嬷一人靠着床上。半阖的眼睛慢慢张开。嘴里的苦意蔓延开来。

夫人这几年身子越发不好,所以才想将小姐的婚事早些定下来,看着小姐为人妇,为人母,夫妇和顺方才放心。

“嬷嬷是担心咱们蓦然弃舟登岸,在扬州改了道,引得老爷不喜?”

凝露心中也有些打鼓。她虽能干,现如今在小姐面前也鲜少有说得上话的时候。小姐执意要改道江宁府,不用想也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福嬷嬷晒然一笑。刚才小姐言语之中却也丝毫没有给她留面子。她年轻时便不善言辞,得了个闷罐子的混号。有些事她看在眼中,不是没有跟小姐说过,可是小姐不听她的话的。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个心实的。”福嬷嬷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你自忙去,我略歪一会儿。

凝露小声道,她跟着姑娘也曾经出过几回门。见过小姐问那位公子时迷恋痴狂的样子。

话说回来,哪个少女不怀春呢?可是有些人是连想都不能想的。譬如那位公子。即使是现在想起那位公子的眼神,他那时候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可仍旧叫人觉得从心底发凉。

对于老爷。夫人怕是早已死心了,想起后宅之中,夫妇二人相敬如宾的场面,福嬷嬷冯扯了扯嘴角。

想到这儿凝香绞着帕子的手不由得一紧。她今年都17了,不算是府里的家生子,是从外头买来的。老子娘也早就死绝,照着规矩,小姐若婚配,她大约还是要跟着小姐出去服侍。

小姐好了,他们这帮随侍的人,日子才好过些。

现在的小姐何不像当年的夫人呢?当年老爷爷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儿。不过是没落世族的旁支罢了。夫人那时候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自小在边城长大,说是内宅女子,边塞民风开放,其实弓马都是极娴熟的,那是在开阳城。她外出围猎的时候,遇到了趴在马背上的少年。

那一面。成了这一世纠缠不清的牵绊。到现在心若死灰。如今夫人心里记挂着这唯一的女儿,想着要为她筹谋打算,盼着她以后万事顺遂无忧。

可惜小姐的脾气跟当年的夫人极像,性子倔得很。又加上老爷是那样的纵容……

从那时候她就知道小姐的一番痴恋纠缠,都是些妄念而已。他的眼神根本没有望向小姐,他看着这边的方向,仿佛她们这里便是一个吵闹的源头。一块不起眼的土地、石块和草籽。和那背后的围墙并没有什么差别。

这祖宗怎么就不明白?烈女怕郎缠,可也得那郎愿意才行!那是麒麟卫主,多少尊贵体面!别说太皇太后,皇后那边是极尽拉拢之能事。那贺家的姑娘人不大,心眼却不少回回事事都撺掇着着小姐出头。

她的心思可不是明明白白就在脸上。偏自家小姐生了个聪明脸孔笨肚肠,是个拎不清的。

那桑榆是谁?那是陛下自家人!若真能叫后宫女眷给摆布了去,这等好事能轮到王家的姑娘?老爷官职做得再高,到底也是臣子,比不得皇室尊贵,那些郡主们难道就没有意动的?

自家人说自家事,旁人不过看着热闹而已,京城中恋慕麒麟卫主的女娘不少,可是若论出格,自家姑娘可算得上是头一份儿。若是后头再议起亲来。福嬷嬷想到此处,便觉得气闷。

便是学学那孙学士的女儿,私下里送些诗词帕子之类的以表心意,这也算是极大胆的了。

可就算是这样,也比自家姑娘在外面当街堵人的强!

当真是一点体面都不顾了。

上次的事儿,老爷回来神色便不怎么对。还下了死令,那日陪着小姐进宫的人无一例外,全被撵出去了。连带着教导嬷嬷也吃了瓜落。

这次若是在这江宁城内再惹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传到京城,夫人怕是会更气。

小姐也是,哪怕再痴恋那位,也不该因此而伤了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

冯嬷嬷喟然一叹,主子们的事情,又哪是她一个奴婢能够多言的呢?

……

出来了大半天,也算是尽兴。平心而论,吴忧自小到大,便没有这般能够随心玩儿的时候。一则小时候要上学塾,字帖临摹不完或者是诗背不住,第二天是要挨板子的,她皮娇肉贵,最怕挨板子,自然事事都让夫子满意。这晚间又不能出来。

等到自己渐渐长大,嬷嬷也不在了。京城里的热闹是自然可以去凑一凑去,反而漠不关心了起来。日子流水般的淌过去,也不过是逛着惯常走的那几条街,接活卖画收银子。

再加上喝一些太平方。

也就是说,其实她体力很差,几乎没有长足远行过,乃至于什么爬山踏青,几乎可以要了半条小命去。想想当初,从诏狱出来的那一路,还是叫了车才回了家呢。

所以这一路跟着见月公子一起说说笑笑,走走逛逛,兴致虽好,脚下也疲乏的很。那吉宝斋的路还没走一半儿。吴忧便眼皮子犯困,脚下发沉了,只不过有那兴致在前头支着,所以脸上倒还是兴致,就是步子却越发慢。

好不容易走到吉宝斋门口,吴忧仰着头看着那招牌下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感叹江南果真是豪富之地。

相比之下,她常去的集雅斋规格便有些不够看呢。

说是书斋。除了金石之物和经史子集名家著作之外。还有许多孤本拓本,笔墨纸砚乃至金石玉器,尽皆有之。

见月公司指着那个天青色的笔洗问:“ 那个可喜欢?”

“好看好看,见月公子看上的东西果真不是俗物。”吴忧满目赞叹,早有掌柜迎了上来。

生意人眼光端的是毒辣。当即便笑意融融的引着他们到后面更广阔的厅堂去。其中各色物品成色相当的古朴雅致。

“姑娘想要看些什么?”掌柜的笑容可掬。

“咱们这里,一应用具虽然比不上内造的。可是无论送人还是自用,自有其中的家传手艺在手。”

他指着方才见月公子看中的那个天青色笔洗道:“跟旁边的那座玉山是同一个玉里挖出的材料。难得的是通体莹润,总共才得了三种款式,一样松鹤延年,一样鲤跃龙门,一样是金童报喜。咱们自家店里老师傅精工雕刻的。还有这些,”

他见吴忧好奇的的看向旁边博古架。便过去将那匣子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在里面捧出一物,让吴忧看。

原来是一块儿通体带着墨色光泽的墨锭。上面描龙绘凤刻竹纹路,入手沉甸甸的。很是好看。

“这方雅墨深受小姐们喜欢,又自带一股松香气和着特有的书墨味道,极是雅致。墨用的是云山特有的矿物,产量极少。我们铺子是江宁的老字号,所以才能每年的原料都能拿到几成,以供客源。”

掌柜的对着见月公子殷殷介绍。吴忧忍住暗自偷笑。都说做生意的眼光毒辣,想必这掌柜的一眼便看出自己其实就是个穿着衣服的花架子,旁边的见月公子才是荷包里有钱的人。眼神倒是被他给逮了个正着。

见月公子无奈道:“不必劳烦掌柜,我妹妹是第一次来书斋,看什么都新奇的很,让她慢慢看,仔细挑选便是了。”

“是。”掌柜的笑意未减。行礼退下了。

吴忧倒是被见月公子那声妹妹突然激得心头一震,荡起阵阵涟漪来。他这话说的太过自然,甚至有那么一刻,她真的觉得仿佛他就是一个温柔的大哥哥一般,带着自己出来闲逛。

吴忧忍不住抬眼看他,后者仿佛无所察觉。温言道。这书斋有三层。离晚间还早,尽可以慢慢的逛。

一时又吩咐伙计上了茶来。店中有圈椅,可以自坐下休息。此时正是午后,也并没有什么人。店内阴凉,把之前走动的暑热尽数消除了。

吴忧当真慢慢的一样一样看过去。遇到有新奇的书便拿下来翻上几本。有些奇巧的摆件儿,也会俯下身仔细的看一番。

一时之间,偌大的吉宝斋内只余下沙沙的翻书之声和偶尔轻微的脚步之声,让人觉得静谧又心安。

过了一盏茶的时候,掌柜的突然又回转过来。低声对着见月公子为难道。

“公子,有人求见。”

大皇子神色微敛。

“掌柜的怕是搞错了,我不过是一外乡人。来江南游玩看看。在此地并没有什么熟人。”

掌柜的神色为难,只得诺诺打千儿:“并非是小人唐突。实在是楼上有贵客吩咐。小人哪个都不敢唐突…… 那位客人只送了这个来,说是公子看了便知道了。”

说着捧出一个半开的锦囊来。见月公子往里面一扫,赫然是雪白的细帕。

“掌柜的怕是送错了人。这东西从哪儿得来的便送回哪处吧。”

大皇子的脸上带了冷意,当即与拂袖而去,却被掌柜的急行几步,再次行礼。口中急切道:“那位客人还托我给公子说句话。那位常常在梨花树下跳舞的夫人可还好?”

寒光划过,大皇子腰间软剑已经划上掌柜的脖颈。

大皇子嗓音冷如万年寒冰。

“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生事。”

软剑收起,掌柜的颤抖着擦了擦冷汗,他这也是两相为难。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是他这话若不传。瞧那架势,明儿自己一家人就得横尸街头了。

“二楼书斋是极僻静的地方,还请公子……”

大皇子向吴忧的方向望过去。她站在多宝阁的一处。只露出一角纱裙,合着规律的翻书声。

“公子放心,这边儿小的照看,小的照看。必然妥妥当当,妥妥当当……”

大皇子微不可查的打了个手势。便不急不缓的上了楼梯。袖肩迎迎,自有朗月清风之态。让看了未免生出自惭形秽之心。

待到了楼上,静室内俨然已经摆好了茶盏。

大皇子扫了一眼,心中冷笑。只安然端坐在上首,沉声道:“我既已经到了,为何还不出来?”

隔间忽然有了动静。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满脸疲色。不过眼中精光不减恭,恭敬敬的行了叩拜之礼。

“大殿下。”

大皇子上下扫了他一眼,冷声道:“我并不认得你。”

“大殿下不必认得,在下不过是微末蜉蝣。大殿下龙章凤姿,即便是在人群之中,也让人瞩目。”

“本殿在这儿并没有什么工夫听你闲话。”大皇子冷冷的提醒他。

“是,臣知道。大殿下奉了陛下之命和麒麟卫主一起督查江南舞弊一案,合该为殿下庆贺才是。臣此次来乃是为了张家。张明伯已然押往京城,在麒麟卫的掌控之中。还请大皇子能够施以援手好歹,留下张明伯一条性命。也好为大殿日后驱使。”

“奸诈狡猾之人,口中果然没有半句实话,你口口声声自称臣下。却并未如实告知官职。

既然知道这张明伯有麒麟卫管辖,自然知道此事必然要上达天听,何必多此一举。”

大殿下缓缓起身。周深气息仿佛换了一个人。戒备疏离犹在桑榆之上。

在白日的光线下比常人要浅的瞳孔颜色显得格外的幽深。

“梨花树下跳舞的那位夫人,你们是从何知晓的。”

“这恐怕还不能告知于大殿下,只是我家主人曾经知道过那位娘娘的一些情形。”

那人小心的觑了一下大皇子的脸色。

“大皇子若可答应,便是两相结盟。其他的不敢说。日后江南客税的三成,入殿下私库。地方豪商,皆为殿下所用。”

“殿下?”

他看着大皇子沉默不语。再接再厉道:“。皇帝心冷如冰,何曾对大殿下和殿下的母妃有半分情谊!”

殿下是长子,理应为陛下分忧。不过是放了个把人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应当是好施展开的,至于张明伯儿子张默已然殒命命,便不必再提了。”

大殿下冷然一笑:“你们倒是为我筹谋的周密。”

“大殿下既没有外家,想也无掣肘。我等愿为大殿下臂膀。带来待殿下得掌勤政殿之时……”

大殿下双袖一挥,安然坐于圈椅之,上冷静道:“蛊惑皇子徇私枉法,是重罪。有谋反之意,意图染指帝位。想要搏个从龙之功,更是痴心妄想。

需要本殿提醒你一句吗?不管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可你们偏偏忘了。本殿生平最厌恶这些权势之争,从来不喜这些蝇营狗苟。

你们敢拿我母妃抛砖引玉。就要做好把自己也抛没了的准备。”

大皇子手中举着那杯茶盏重重一放,冷声道:“杀了他。”

不知从何处扑杀来的利器破窗而入。正正钉在男人脖颈之中。刚才还在他面前舌灿莲花的男人轰然倒下。大殿下厌恶的移开目光。摩挲着杯口上凹凸不平的纹理,十指渐渐握紧,骨节发白,直到掌中之物变成粉末。

楼下,吴忧几经挣扎,终于挑定了一套十二册的边塞游记。一套北漠巫医的药理绘本。她知道暖金香产自于北漠,见到这本书自然如瞌睡送了枕头来。又挑了几色惯用的颜料。见见月公子自楼上款款而下,当即提着裙子跑过去。

最后堪堪刹住脚,往他面前一蹦。柔软的裙摆划过见月公子的手背。像是脆弱的小动物那般娇柔。。

“ 可挑好了?”

见月公子眼周冰雪消融。吴忧不疑有他,扯着他的袖子献宝似的让他看着自己挑的书。

见月公子笑她:“我早就发现了。你最偏向那些杂文之类的,诗词却不见你怎么翻阅。

如今遴选在即,临时抱佛脚怕也是无用,不过还是看看吧。到时候遣词造句好歹有些意思。

文试的遴选策论也是由陛下出题的。难度丝毫不亚于科举,你要小心应对。”

吴忧平白无故被他说了这么一通,等到回过神来时。自己挑的。堆书旁边莫然又多了许多,乍一看什么经史子集一类。知他心是好意,眼神未免哀怨。

“严师出高徒,你跟着桑榆耳濡目染,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是敲打还是提醒?吴忧嘟着嘴,不情不愿的跟在见月公子身后。一出了吉宝斋的门,便见一辆马车稳稳当当停在殿前。

吴忧大喜过望。出来的时候还好,再让她这么走,回去她腿非废了不可。

大皇子笑着摇头,也坐上去。感慨道:“怪不得红鹭总是担心你过不了最基础那关。即便是文试,体格太差,怕也是会淘汰。”

吴忧愤愤的解释:“已经在练啦。我每天都蹲半个时辰马步。”

见月公子纯洁的目光盯着吴忧,又散散的移开了眼。

吴忧给自己找补:“那什么,现在又不是在会所,出门在外的不方便……”

在外面赶车的山青,听了个一清二楚,心中未免腹诽,蹲个马步还要什么方便!

这话要让红鹭听到,必得的翻白眼儿。

车轮稳稳当当的压在青石板路面上。等转了弯儿,吴忧掀起帘子大声道:“山青大哥待会儿往城门口走走,反正咱们赶着车呢,我去买些粽子给公子捎回去。”

“我还想着你是不是把这个事给忘了?没想到到现在还记得。”

大皇子忍不住调侃她,吴忧则骄傲的抬头挺胸自夸:“这么说吧,这关于吃的事儿,我向来没忘过。”

大皇子哑然片刻。大笑起来。

“你当真是……”大皇子眼中笑意不减,缓缓道:“我实在是羡慕你这份心情。当真是,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那么开心。”

“我有吗?“吴忧摸了摸脸。

“倒也没有那么开心吧。可能是我吐苦水的时候,见月公子没有看见。”

“那你平日里都烦恼什么呢?”不知怎的,见月公子今日话倒是格外的多。

“我啊?”吴忧想了想:“我读书时也有嬷嬷管着,还算勤勉,后来无人约束,为生计所迫,倒也有三分自律。不过也就那么回事儿吧。两刻钟能干成的事儿,大约得拖了四五刻钟才干完。

有时候静不了心,还想去外边走走,晒晒太阳,睡睡觉,到晚上睡不着,只好爬起来赶画稿。

有时候通宵不睡,到凌晨才得眯一会儿。到了第二是上午,整个人混混沌沌头重脚轻的。也是没法子。这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什么?”

见月公子饶有兴致的问。

“最惨的是难得下一回厨,炉子上煲着老鸭煲。但你好不容易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回来,却发现那老鸭煲不知什么时候瘸了条腿,只剩一半儿了。”

吴忧解释:“隔壁小子回回都到我家倒腾。”

大皇子摇头的:“你这性子怕是不能容的。”

“那是当然!小孩子必须得好好教教才行。这天下就不劳而获之事,我便追着他还债呀!”

大皇子眉毛一挑。

“譬如说扫扫院子呀。爬梯上房的,补个碗,给老槐树修个枝儿啦。

见他满眼不信,吴忧垮了肩膀:“是有些无聊吧?可不然怎么办呢?”

她低声道:“我虽喜静。可太静了,又让人觉得害怕。有时候便是什么事都不做。走到人群中孤立一语,也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单。回了家中,困了便睡,可是这一切都闲下来,独坐屋中。那种寒静静的静,当真是磨人。

大皇子定定地看了她半响。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孩子从从容容的讲着过往经历,平淡之中亦觉得触目惊心。

没有体会过孤寂的人,是不晓得其中滋味的。

他小小年纪……

“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嘛。”吴忧突然欢乐起来:“跑一跑,转一转。一块糯米糕可以坐在来啃半天。山楂饼掰开了,泡在白粥里正正好。”

“都是些细碎小事。慢慢的一件一件撑起来,可能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所以我喜欢吃东西。吃东西的时候仿佛是不怎么想事情的,我吃的每一口点心里的馅料,都曾经长于山野林的。吸收天地灵光,日月水分。最后皆会于我腹中。受了这么多雨露恩泽,自然要珍惜,也要惜命。”

大皇子眼中一片柔软之色,温声道:“你这境界,都可以去修禅了。”

“那是!我小时候还有师傅说有慧根,要我早早去修呢。我早就跟我们家公子说过,尼姑我是不愿做的,我这人爱吃肉。那些戒律自然是受不了的。”

话正说着,只见马车前一阵嘶鸣,山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公子,城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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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来小姐反而跟老爷最亲近。对于夫人的苦口婆心,是百般的不耐,当真是辜负了夫人一片拳拳慈母之心。

想到小姐欢天喜地梳妆打扮。船还未靠岸,便叠声的吩咐着管事们四处打听麒麟卫主的下落,福嬷嬷心都凉了半截儿。

她跟在夫人身边半辈子,着实是看不明白。

夫人到底看明白了没有?她也不明白。她陪着夫人从明媚的边城少女到安于后宅的小佛堂的妇人。

“你这丫头倒是乖觉,怎么瞧出我有心事儿呢?”

她以为会有个旁的什么狐媚子夺了老爷的心神。或者有两三不安分的宠妾。

可是偏偏都没有。后院里有女人,可是看老爷的样子,可也是稀松平常。

要说他对小姐关心。冯嬷嬷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整日奔忙于外宅的爷们儿,儿女全都撂了妻子,又有几分精力来管呢?

想到这里连她都要叹气。大魏民风开放。自家闺女没定亲。大方些不算什么。可是这男女婚嫁也总不能女方剃头挑子一头热。

“嬷嬷好歹劝一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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