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看着紫月红肿烂裂不堪的嘴，水珠遗留在烂唇上，顷刻间消失在烂肉里。

“快说。”青鸾已经不想再等了。

青鸾料想得没错，紫月就是一个愚忠的人，一个几乎不认识的陆漫竟然叫紫月心疼，还不是因为陆漫父亲的缘故。

真是愚蠢！

“你说，说出来。”青鸾一脸期待，果不其然紫月松口了。

妇人放下碗。

“水。”紫月再次喊到，声音嘶哑得像是在地面上狠狠反复摩擦漏气的轮胎。

“给她水。”青鸾不耐烦的对着妇人使眼色。

“过……来。”紫月看着青鸾，灰暗的眸子里看不清喜怒。

紫月艰难的吞咽，原本滋润顺滑的水流进喉咙却像是鱼刺卡了上去，疼痛难忍。

一大碗水，大半从紫月开裂的嘴角流掉。

青鸾犹豫了一下，然后踏出几步，俯耳在紫月嘴边。

陆漫看着紫月的唇艰难的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了什么。

随后青鸾脸色大喜，转身对着妇人交代着：“看好她们。”然后带着丫鬟就快步走了出去。

妇人到一旁倒了水，喂进紫月干枯发哑的嗓子。

紫月是叫错了吧。

陆漫在苍云国是太后，在苍狼国是皇后，在西禹国是郡主，怎么也不是公主。

“不……要……过来……我……脏……”紫月对着陆漫的眼眸温柔如水。

“你看我身上也脏。”陆漫笑着张开手让紫月看看，她周身上下早已在泥土和血水混合的地面拖的一身狼狈。

紫月愣了一下。

陆漫继续朝着紫月移动身体，费了一番功夫，才到了紫月脚边，大喘着粗气。

陆漫抬手就去扯紫月脚上的束缚，使不上力，根本就弄不断。

“没事。”紫月破裂的嘴角微微笑起，她见到陆漫，很高兴。

陆漫住了手，她确实无能为力。

陆漫抬头看向紫月，一脸愧疚。

“真像……他……”紫月看着陆漫的目光越来越柔和。

“他？谁？”陆漫疑惑的问道。

“主人。”紫月眼神恍惚，似乎见到了往昔某人的音容笑貌，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随即吐出三个字：“你……父皇。”

陆漫眉头蹙起，什么意思，父皇？公主？

难道不是紫月叫错，而是陆漫，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其实是某个皇室公主？

“公……主……”

陆漫似乎听见了紫月叫她，抬头疑惑的看去。

妇人也累了，走出去将铁门关上，偷懒去了。

陆漫见他们都离去，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脚步颤巍巍，拖着软弱无力的身体，朝着紫月走去。

青鸾欣喜的看向紫月，脚步欢快的朝着青鸾移动，突然想到什么，微微收敛笑意，后退两步，和紫月保持着距离。

还未走近紫月，陆漫的身体便软到在地，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额角流下。

这中了软骨散真是要了命了，连走路都成问题。

陆漫索性直接在地上慢慢往前移动，爬了过去。

“水。”紫月吐出一个字。

青鸾眉头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