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胞弟的不杀之恩，不日，臣就派人去泰州把问话一家接回京都，经此一事，微臣还是觉得，把他留在身边，也方便约束他，少犯错。”

“文国公能这么想，朕深感欣慰，我大周的官员若都像文国公这样，心怀大爱，何愁我大周不繁荣昌盛呢！”

年叔捧着冒着热气的参茶递给白文锦，“那大少爷把这参茶喝了，老奴也能放心的回去休息！”

白文锦看了眼年叔，二话不说，端起参茶仰头喝完，“年叔，这样可以了吧？”

“年叔，谢谢你，我身体扛得住，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国公府就不会有事儿！”

“臣，谢皇上

似是想通了一般，白文锦的心中也有了答案！

翌日一早，白文锦像往常一样，照例上朝，退朝后则是留在了最后，单独面圣。

“微臣，谢皇上赞誉！”这大爱，用爵位换来的，他一点都不甘心啊，可是为了不让世人诟病，为了百年之后他跟爹娘好交代，他不得不这么做，就是不知道他那儿子能不能接受他爹我这样的决定。

启元帝像是早就知道了白文锦的决定一般，在白文锦说完话后，他也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眼神淡漠的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白文锦。

“白文华有你这样为他着想的兄长，是他的福气，既然你意已决，朕也就全了你们兄弟二人的情深意重之情！”说完，启元帝抬眼看了眼周泰，后者秒懂的立马凑过来研磨。

果不其然，白文锦人还没回到国公府，圣旨就已经先他一步到了，得知圣旨内容后的白少恒，在花厅里质问着生母林玉莲，“娘，你明知道皇上提出这样的条件就是为了要削我爹的权，您怎么就不拦着点呢？”

林玉莲也气啊，昨夜为了这事儿，成婚二十余载，丈夫第一次动手打她，今早起来红印子还在，要不是粉扑的厚些，都没法见人了！

然，圣旨已下，说什么都没用了，“恒儿，你爹有他的苦衷，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承乾殿内，白文锦朝着启元帝磕了仨响头后，面色严肃道:“启禀皇上，微臣愿以文国公的爵位，换胞弟白文华一命，另外会把祖产的三分之二的家产捐给朝廷。”

边说着，林玉莲边把儿子往外扯，出来花厅拐了个弯后，林玉莲这才看向儿子那被打的红肿的俊脸，“你爹可真狠心啊，为了一个外人，昨晚打了我，今天还打我儿子！”

“什么，娘，我爹打你了？打哪儿了，有没有受伤啊？”白少恒忍着脸上的疼痛，上下检查了母亲的身上有没有外伤，见都好好的，这才松口气，“娘，我爹为什么打你？”

林玉莲拍了拍儿子的手背，“还能为什么么，还不是因为你二叔在泰州犯的事儿，他自己犯事儿就算了，还把咱家给拖累了，要保住你二叔的命，你爹还把咱白家祖产的三分之二捐给了朝廷，再过两日，咱们白家就要从富裕的世家大族中沦落为普通世家了。

你的婚事儿是定下了，可你妹妹的婚事儿还没着落，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娘一定会先给你妹妹寻门好夫家，现在…”

“娘，你放心，婉儿长得漂亮，咱家就算没了爵位，爹还是国公爷，只要爹还在，婉儿的婚事儿就差不了。”

儿子的安慰，让林玉莲心里好受了些，但目光触及儿子脸上的红肿时，心里还是忍不住把白文华骂了八百遍。

白文华的事儿在京都没有掀起什么大浪，但是文国公的爵位被提前收回的事儿倒是在京都刮起了不小的风浪。

而江南六州的事情也在元臻的介入下，官府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展开了灾后重建的工作，看着城内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元臻带着收拾好行李的姜沫以及覃久肖齐二人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离开了泰州，往嘉兴城赶去。

“啪”一记声响回荡在花厅，白少恒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疼的俊脸，双眼怒视着父亲，轻声的低喃道:“你打我？为了二叔，你打我？”

林玉莲怕父子俩反目成仇，赶紧站到父子俩的中间，隔绝了两人的视线，一边轻声的安慰儿子，“恒儿，你爹心里正烦着呢，你听话，先回你的院子去，晚点娘再去看你！”

白少恒挥开母亲抓着他的手，语气很冲道:“他有苦衷，我也有苦衷啊，这么大的事儿爹都不跟我商量就自己做决定了，现在好了，我走出去，人家说我是个没爵位的世子爷，腊月十六我就要成婚了，裴家看上的就是我白少恒以后能继承文国公的爵位，现在好了，爵位没了，这婚事儿，还能算数么？”

在门外听了小半晌的白文锦闻言，直言道:“谁说的不算数？自古以来还没有女方退婚的先例，裴家现在什么情况，爹比你清楚，爵位虽然没了，但是以你的学识，等考中状元后，爹也会腆着老脸给你走动走动，争取把你留在京都任职。”

白文锦听到年叔唤他‘大少爷’时那亲切的语气，仿佛让他回到了年少时，还未继承爵位的他！

“哪能一样么？六品芝麻官跟有爵位的世子爷头衔，能比么？”

白文锦见儿子死揪着爵位的事儿说事儿，当下便恼怒的吼道，“那你想怎样？爵位被收回的事儿皇上已经下旨昭告天下了，你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也得给我咽下，这文国公的爵位是因为你二叔才没的，你白少恒是我白文锦的儿子，日后我若是知道你的行事做派跟你二叔一个样，我宁愿没你这样的儿子，也不想把整个家族都为你陪葬。”

白少恒…“这事儿是二叔惹出来了，您不找二叔来认错，凭什么让皇上把爵位给收回去？”

年叔看着已经见底的碗，脸上笑眯眯的连声道好，又说了几句贴心的话后，年叔才转身离开。

望着年叔佝偻的背影，白文锦不由有感而发的呢喃，“岁月催人老，都不再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