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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 作者:纪婴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3-12-01 18:51:31
  • 字数:14370字

施黛问“它怎么老是怕你”

江白砚下意识应“抱歉。”

施黛坐在榻前,抱着那只总跟着她的白狐狸,被狐尾扫过下巴,泠泠笑出声。

清脆的、灵动的笑,如银铃叮当,唤出江白砚的几分清醒。

梦中的一切朦朦胧胧,微光氤氲,极不真切。

虚无缥缈的香气陡然清晰,是她新香囊散出的栀子花味道。

源于江白砚骨子里的杀性。

在某些方面,动物的本能比人族更敏锐。

他喉间一滚。

她张口,说了什么,江白砚听不清。

许是见他没有回应,施黛自榻上起身,来到他跟前。

没有征兆地,施黛抬起双臂,环住他脖颈。

栀子花香猖獗侵袭,江白砚抬眸,见她一张泛溢薄红的粉面。

像被春花的枝桠勾缠而上,他嗅到近乎靡丽的馨香。

见白狐逃开,施黛含笑抬眉,杏眼倒映跃动的烛光。

江白砚凭借本能地应答“不知道。”

触碰,拥抱和吮吸,全是施黛教给他的东西。

他若回答三者都想,会不会太贪心。

两人离得太近,施黛的呼吸落进他侧颈,因他的回答噗嗤一笑。

“没关系。”

她道“我教你。”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与身处画境、第一次拥抱时,一模一样的语气。

江白砚“教授何事”

施黛不答,指尖微凉,掠过他脖颈。

似一根轻软羽毛,所过之处酥意入骨。

掌心浸出薄汗,江白砚半阖双目“施黛。”

压在后颈的食指缓缓往下,途经脊骨,来到侧腰。

不久前血蛊发作,施黛曾戳上这个位置,道他敏感。

这是一次惹人目眩的复刻,在梦中,施黛覆上他腰间,轻缓按揉。

陌生的快意能把人逼疯,怀中如有烈火烧灼,江白砚满身发烫,无意识攥紧她衣袖。

他贪恋此刻的感受,甘愿沉湎其中。

囚于心底的野兽蠢蠢欲动,试探着露出獠牙。

江白砚再眨眼,自己已欺身向前。

施黛顺势坐上床榻,后仰躺下。

她未绾发,乌发如泼墨溢散,衬出皎白面颊,似至满之月

只照拂他一人的月亮。

江白砚寸寸端量。

她着的是桃红小袖衫,江白砚见过的那件,一截腕子似牛乳淌出,白得显眼。

再往上,是纤细的颈,小巧的下巴,与一双雾蒙蒙的、羞云怯雨般的眼。

施黛会露出这种神情吗

面对她,他又是何种情态

江白砚没细想更多。

他俯身,鼻尖蹭过她鼻尖,吻上那抹眼尾的红。

起初是浅尝辄止的试探,渐渐沦为流连的吮,从她眉眼到鼻尖,再来到微张的唇。

施黛看的话本子里写,朱唇轻贴,鸳鸯交颈。

于是江白砚轻蹭那片殷红之处,如饮血时一般,探出舌尖。

花香甘甜。

耳畔是被无限放大的呼吸,与心跳交织勾缠,如潮湿的沼泽,将他一瞬淹没。

少女面颊浅绯,似被一笔一划描摹的花,额间碎发轻颤。

那是因他而动的蕊。

江白砚指尖收紧,掐入她纤瘦腰际,把施黛更多地往怀里压。

窗边风过,月影如波,春意愈浓。

两唇相贴,凌乱吐息声里,江白砚听见自己低声唤她“黛黛。”

黛黛。

宛如一条渴水的鱼,他舐过唇间,一点点一滴滴,汲取她的水露。

坐在拔舌地狱的铁柱下,施黛伸了个懒腰。

不怪江白砚做噩梦,这场幻境处处是鬼影和鲜血,人在压抑的环境里待久了,潜意识理所当然要受影响。

她的精力还算充沛,休息没多久,又成了生龙活虎的模样,侧头看一看江白砚,没瞧出异常。

除了睫毛偶尔颤抖几下。

这回应该没做噩梦吧

趁休整的功夫,可以问问更多线索。

避免说话声吵醒江白砚,施黛挪了挪位置,离其他人更近一点。

聂斩是个显眼包,在给阎清欢和施云声变戏法玩。

“我这只是雕虫小技,真正的言灵术,还得看书圣。”

聂斩眉飞色舞“他老人家神通广大,曾以一字斩,劈断了一座山哎呦,施小姐”

施黛动作轻快加入一行人中,在施云声身边坐稳“我来问问斩心刀的事。”

阎清欢探头“江白砚呢”

施黛伸出食指,做个噤声的手势“他睡着了。”

施云声眼珠一转,望向那道瘦削的人影。

江白砚居然也会觉得困

聂斩对今天的案子很有兴致“斩心刀很强吧”

阎清欢是唯一知情人,想起江白砚,把声音放低

“具体多强不清楚不过挺厉害的,斩心刀这些年里杀了不少恶人,其中有名士榜第八的宋延武。”

施黛“

名士榜”

阎清欢笑笑“越州盛传的一个排行榜,里面全是有名气的强者。”

聂斩迫不及待“我们书圣排第几”

“名士榜里,只有江南一带的人。”

阎清欢道“大昭厉害的侠士太多,真要全部排下来,几张纸都不够写的。”

他说罢挠头“听说有人做过大昭的名士榜,结果放榜当天,就因为施大人、书圣和玄同散人谁排第一,引不少人骂骂咧咧大打出手。”

书圣是百年来当之无愧的强者,门下弟子众多,桃李满天下。

施敬承与玄同散人,则是在十几年前大战中的后起之秀。

施敬承不必多说,朝廷钦派的镇厄司指挥使,刀法之盛,无人能及。

至于玄同散人,施黛没见过本尊,只听说此人随心率性,刀、剑、符、阵样样精通。

书圣授业解惑,施敬承降妖伏魔,这位玄同散人无门无派无拘无束,常年流憩于山水之间。

封印邪祟的决战中,是这三人力挽狂澜,护住了千万百姓的性命。

要把他们排出个名次

施黛想了想,的确会引起骂战。

阎清欢道“所以,后来的名士榜只收录江南人士了。”

施黛觉得有趣“斩心刀排第几”

“第二。”

阎清欢打小对侠义故事感兴趣,说起名士榜,如数家珍“斩心刀在越州很有名的一来成名许久,行侠仗义整整二十年,二来实力强悍,杀的恶人特别多。”

聂斩问“第一是谁”

“是一个剑客,号凌霄君。”

阎清欢吐字如倒豆“说来也巧,这两人都把身份捂得严严实实,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施云声在一旁静静听,忍不住好奇“凌霄君比斩心刀更强”

“不好说,他俩没打过。”

阎清欢道“凌霄君之所以排名更高,是因为”

他一时语塞,挠了挠头。

施黛被吊起胃口,和施云声一道睁圆眼,姐弟俩巴巴看他。

眉眼绷紧,阎清欢迟疑道“因为在很多人心里,他是个近神的存在。”

聂斩“神”

“怎么说呢,斩心刀来无影去无踪,没谁见过。”

阎清欢说“凌霄君就不同了。他救苦救厄、接济穷人,在江南,尤其是越州,可谓家喻户晓。”

聂斩听得一惊一乍,施黛倒是愣了愣,想起另一件事。

孟轲来越州前说过,她与施敬承这次离开长安,是为了调查一个神棍。

越州有名的神棍不会就是凌霄君吧

他做了什么事,值得施敬承出面

说到兴头上,阎清欢坐直身子,两眼微亮有神。

“许多人见过凌霄君。”

阎清欢道“据他们描述,凌霄君一袭白袍,腾云驾雾,面目被云气遮挡

看不清楚,从身形和声音推断,是男人。”

聂斩挑眉这有何难障眼法罢了,文渊书院的术士也能做到。██”

“但老百姓不这么想。”

阎清欢摇头“试想一下,濒死之际,有人满身云雾救你一命,看上去仙气飘飘的百姓没见过厉害的术士,顺理成章以为遇上了仙人。”

聂斩被他说服“嗯。”

“凌霄君的名气彻底传开,是十多年前。”

阎清欢回忆“江南人大多经商,被山匪劫财的事儿屡见不鲜。”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凌霄君一夜血洗上百个山头,把作恶的山匪全杀了,一个没留。”

施黛一惊“这么狠”

“听说连办案的官差都吓傻了。”

阎清欢苦笑“被土匪掳掠的无辜百姓作证,凌霄君凭一己之力,荡平了越州所有的山。”

经此一战,在越州,凌霄君的大名无人不晓。

“这老兄,”聂斩由衷感慨,“厉害啊”

施云声很喜欢听有趣的人和事,冷着脸保持眼巴巴的姿势,等待阎清欢继续说。

“把他奉为神仙,还有一个原因。”

阎清欢想了想“每次救人,凌霄君都要问那人,有没有想被实现的愿望。”

施黛顺口问“他能让心愿成真”

“如果是贪得无厌的愿望,凌霄君会直接离开。”

阎清欢说“合情合理的,他尽可能完成传闻有个小孩希望见一见死去的娘亲,凌霄君真让小孩他娘现身了半个时辰,和他好好道别。”

施黛福至心灵“幻术”

阎清欢“应该是的。”

世上没有起死回生的法术,他们心知肚明。

“又是救人,又是实现心愿的。”

聂斩若有所思“他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施黛对这人很在意“感觉他有意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神”

所以孟轲提及,才用了“神棍”这个词。

施云声懵懵懂懂“他图什么”

“凌霄君不收取百姓的报酬。”

阎清欢耸肩“或许享受这种感觉吧。”

“等会儿,扯远了。”

施黛举起右手“斩心刀究竟是怎么回事”

阎清欢一笑,两眼弯弯,萧萧肃肃

“斩心刀也是个厉害人物,不过比凌霄君低调得多。这位是真正的侠士,深藏功与名,只杀大奸大恶之辈。”

施黛问“不是说斩心刀已近中年吗在筵席上,哪些人的年纪对得上”

阎清欢“我想想。”

他在正事上很靠谱,思忖几息,正色道“分家的百里良、百里瑾、百里穆,主家的”

阎清欢眼神一动,觑向不远处“那位。”

叶晚行。

施黛望去,叶晚行走了太久的路,

正靠在铁柱下小憩。

侍女青儿惨白着一张脸,战战兢兢坐在她身边,左手拿了块丝帕,为叶晚行擦拭额间冷汗。

觉察施黛的注视,青儿眨眨眼,怯生生朝她笑了笑。

“对了。”

阎清欢一拍脑门“还有个管家,叫我记得姓谢,大家唤他谢五郎。”

主人家宴客,管家自然要陪侍在侧。

可正如阎清欢所说,在场的所有人长住越州,没法在江南各地随时出现。

这个话题卡壳,施黛决定换一个。

“说起纵火。”

她瞧了眼憔悴的叶晚行,音量压低“十几年前,百里氏家主遇难的时候,不就有过火灾吗”

阎清欢和聂斩是聪明人,不必施黛多言,听懂她的言下之意。

家主过世,对谁最有好处

当然是对钱权虎视眈眈的百里家其他人。

叶晚行的丈夫百里泓,正是在长兄逝世后,登上家主之位的。

聂斩两眼放光,激动吃瓜“豪门秘辛不愧是越州望族。”

阎清欢“其实”

他也看了看垂目休憩的叶晚行。

包括施云声在内,四人像四只鼹鼠,心照不宣地默默靠拢。

“其实当年百里策遇害,就有流言传开,说凶手是他二弟百里泓。”

阎清欢低声“但百里策出事时,百里泓恰好参与一场酒宴,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不可能作案。”

施黛悄咪咪“雇佣杀手呢”

聂斩探头探脑“这个猜测很合理。”

施云声脑袋瓜飞速运转“唔”

“没证据。”

阎清欢叹口气“总而言之,这么多年过去,哪怕有风言风语,百里泓还是把家主位子坐得稳稳当当。”

他说罢眯了下眼“不过依我看来,百里策的死,说不定真和百里泓有关。”

在越州,百里氏象征绝对的财与权,没人敢当面说出半个不字。

聂斩掀起眼皮“嗯”

“当年越州的刺史,一直在调查这桩案子。”

阎清欢略略停顿“我爹娘和他有些交情,曾听他说起,很怀疑百里泓。”

阎家是越州大户,与刺史结交,并不稀奇。

似是想起什么,阎清欢打了个寒颤。

“几天后”

他声音更小,一字一顿却极清晰“刺史落湖,死了。”

施黛皱眉“落湖”

“说是夜里饮酒,走在湖边,不小心摔下去的。”

阎清欢压低眉目,轻声喟叹“太过巧合了。”

“你的意思是,”聂斩道,“刺史查到百里泓身上,百里泓为永绝后患,设法杀了他”

阎清欢点头“听我爹娘说,那位刺史是个好官,屡断冤案,两袖清风,还救济过很多贫苦百姓。他倘若怀疑百里泓,定会

一查到底。”

施云声不解“百里泓做过的事,和今天死掉的人,有什么关系”

“大概上一任家主和刺史的死,不止百里泓一个人参与”

施黛认真思考“百里策死后,不止百里泓,其他族人也或多或少得了好处吧”

阎清欢恍然一个激灵,拍了下大腿

“对对对百里良,就是拔舌地狱被点名的那位,他出身分家,是个庶子,却很受百里泓重用。”

他快声补充“还有死在桐柱地狱的百里箫。他没什么作为,常常花天酒地,百里泓还是把好几家商铺给了他。”

聂斩一语作结“沆瀣一气啊。”

可惜说到底,以上全凭猜测,对于十几年前发生的旧案,他们没有丝毫线索。

更何况,就算知道这些,也推不出今天的凶手是谁。

施黛苦恼揉了揉眉心。

“嗳”

忽听聂斩一声兴冲冲的笑“快看北边,有人来了”

施黛回头,看清来人,展颜笑开。

一根根铁柱罩下阴翳,在压抑的暗调里,几道色彩明丽的身影尤为醒目。

幻术师宋庭双目沉沉,依旧是波澜不起的神态,锐意如锋。

皮影匠人秦酒酒垂着脑袋,不知在兀自思索什么,手中银剪闪烁寒芒。

一个中年男人眉头紧皱,显而易见很不耐烦,口中喃喃低语,咬牙切齿。

他是百里家的人,身着华贵锦衣,手戴碧玉扳指,袖口的金丝暗纹隐现薄光。

为首的,是一袭青衫的沈流霜。

施黛从坐姿原地蹦起,想欢欢喜喜唤一声姐姐,记起熟睡的江白砚,迅速噤声,上前扑进沈流霜怀里。

姑娘家身形娇小,满携栀子花香地靠拢,像只轻巧灵活的鸟。

被她扑了个满怀,沈流霜轻声一笑“没受伤吧”

“没。”

施黛抬眼“你们呢”

沈流霜摇头“这地方没什么危险。”

叶晚行也望见来人,投来欲言又止的一瞥。

华服男人与她四目相交,勉力扯出一个苍白的笑“二嫂,您没事吧”

叶晚行手腕轻颤,连带尾音发哑“嗯。”

沈流霜知道施黛不认识他,低声介绍“这是分家的百里瑾,做布匹生意。”

“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阵眼”

百里瑾累得直喘粗气“我腿快断了。”

宋庭冷冷瞟他,语气不咸不淡“是你非要同我们一路。不想走,留在此地便是。”

这哪行

铁柱下鬼影的哀嚎盘旋耳侧,百里瑾面无血色“不可不可我跟着你们。”

他擦一把冷汗“只要你们护住我,出了幻境,我给你们大把银票。”

秦酒酒面无表情,觉得他吵吵嚷嚷太烦,握着小剪,朝他影子的方向虚空一剪。

当然无事发生。

施黛的关注点在别处“阵眼”

“宋公子对阵法有所涉猎。”

沈流霜道“他推算出阵眼,正带我们前去破阵。”

幻术与幻境有相似之处,宋庭研究幻术之余,捣鼓过和幻境相关的阵法。

聂斩一怔,握拳欢呼“了不起不愧是打赢我的人”

好吵。

秦酒酒百无聊赖,手中银剪张张合合。

“你们要一道去么”

沈流霜道“去的话,便随我们前行吧。时候不早,趁这一重幻境还在,必须尽快赶到目的地。”

施黛等人自然要跟,叶晚行并无犹豫,颔首应道“好。”

留她和青儿两人在这里,得被吓到没去半条命。

“江白砚在休息。”

施黛指指另一侧的阴影“我去叫他。”

江白砚这人还会歇息

沈流霜微讶“好。”

施黛转身,快步靠近江白砚小憩的角落。

他尚未醒来,不知又梦到什么,眉眼压得很低。

气息很乱,眼尾发红。

施黛刚要开口,凑近的瞬息,见他猛然睁眼。

视线交汇。

江白砚的双目有一刹失神,施黛定神看去,内里竟是水雾朦胧。

她一愣“你又做噩梦了”

旖旎幻梦犹在眼前,勾出心底潜藏的恶兽。

江白砚半梦半醒,对上她清润的眼。

野兽被按回囚笼。

杏目,朱唇,栀子花香,绯红春衫,线条流丽的面庞。

他破天荒地垂眸,心下近乎无措,不敢去看“没有。”

“啊”

施黛把他上下打量一遭“那你”

她脱口而出“睡觉前,你试过想我吗”

江白砚闭了闭眼“嗯。”

施黛“没梦到”

江白砚

喉间发干。

他敛下眼,嗓音微哑“抱歉。”

施黛不懂他的意思,听得一笑“有什么好道歉的没梦到就没梦到嘛。”

目光扫过她唇角,江白砚定定凝眸。

回忆不起梦里的感受。

从未体会过的事物,即便在梦中,也难以想象它的韵意。

看他出神,施黛伸手,在江白砚眼前挥一挥“还好吗被噩梦吓到了”

江白砚平复心绪“无事。”

看样子不是个好梦。

施黛一本正经,信誓旦旦“这个法子以后多试试,总能成功的要不,想久一点”

总觉得这话有歧义,施黛飞快补充“不是想我啊。世上那么多漂亮有趣的东西,你时常想想,就不会做噩梦了。”

他想不了更久,也不能去想更久。

凝神看她几息,江白砚终是道“嗯。”

唇瓣微抿,他悄然舐过。

敛下眼底潋滟水色,江白砚轻声说

“今后,想你久些。”

施黛怔忪一下,倏地抬眸,轻勾的嘴角压了又翘,望向别处“好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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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黛仍是笑“想做什么”

做什么

江白砚惶惑茫然,梦里的他亦是怔忪。

片刻后,江白砚伸手,揽住她腰身。

江白砚用去好几息的时间,明白这是梦境。

从未触碰过的地方。

过去与施黛拥抱时,江白砚往往环住她背部。

像拢起一捧水,具体的感受,他说不清楚。

白狐瞥见江白砚,自施黛怀里跃下,匆匆跑开。

大昭万物有灵,这只狐狸格外怕他,亦或说,几乎所有动物见他,皆会警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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