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果然要成大事就没有容易的。

肩头担着十几万人的生计, 难啊！如今国家的下岗已经在试行, 回头肯定会以点带面的。

这两爷子平常很少在一处，这性子倒是随了他。

这回程程才有了反应, 惊讶地道：“我妈妈为什么回来了？”

臭小子，这不活脱脱的高煜小时候的翻版么！

这种惊吓也必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

“听说是让吓着了。”

“谁敢吓我妈？”程程虎着脸边说边撸袖子。

这种时候让手底下的人端不稳饭碗，压力加倍啊。

舒敏撇嘴道：“你撸袖子有什么用？你爸、你爷爷、你太爷前段时间都很想撸袖子，但是没用。能把你妈都吓着的, 还能是你解决得了的事啊？”

她想想也觉得够呛。以漂亮国的尿性，这种事肯定是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啊。

因为, 这些人端不住种菜、摘菜的饭碗后, 也没有别的工作可以找了。

国家提供不了那么多工作！

旧社会是什么样的，舒敏已经不太记得了。

就算经常不在家, 那也是他妈, 他亲妈！他亲妈被欺负了, 他当然得撸袖子。

现在又要大量让工人下岗了, 回头可如何是好？

她年轻时命好，十一二岁就被选进了文工团跳舞。部队把衣食住行都管了。

后来十八岁的时候又嫁给了高睿这个高干子弟。

而且高睿本身除了身体不太壮实，也是非常能干的。

所以她这辈子可以说都衣食无忧，没受过苦。

如今退休了，儿子能干，能继承父、祖之业。

儿媳更是厉害，而且对她极为的大方。

所以，她觉得她老了应该也是有福气的。

就可惜能力有限，帮不到儿媳。

唉，她还是安安分分守着她的舞蹈班过吧，好歹一年也能给她挣个六七十万。

尽快把儿媳妇的钱还了，以后也尽量不用她的卡买买买了。

她之前不知道澜澜的生意也这么艰难，压力这么大呢，光看到表面繁花似锦的。

程程有点懵地道：“出什么事了？”

虽然他懂的不算多，但自家很有社会地位还是知道的。

而且四合院等处有那么多叔叔、阿姨都得听他妈妈的，谁敢欺负妈妈啊？

又为什么连爸爸、爷爷、太爷都没有办法？

舒敏道：“别多问了。你妈妈在漂亮国的生意如今很艰难！你还不好好学本事，以后也没法给你妈分忧的。”

这件事国家并没有想闹大，至今外界都还不知道呢。

漂亮国大概出于不想打大仗给欧洲的国家以可乘之机的心思，也没准备闹大。

所以现在两个国家都在淡化处理当中。

舒敏心再大，也不可能把这么件事说给才四岁的孙子听的。

前段时间，高睿他们三兄弟还有高煜、高煊还有老爷子说起黄海对峙的事都好气。

家里老太太和吕老太太也是一样。

就是舒敏自己想到国家受外国人欺负，也十分的不好过。她毕竟也是当兵的！

如今一个没防住，又是百拳来！落后就要挨打是血的教训啊！

程程道：“奶奶，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回去吧。”

他回去让妈妈抱一抱，也许她心情会好点。

妈妈经常说抱着他就没烦恼了。

舒敏道：“不说今天你要等你姐么?再说你妈妈在抓紧时间倒时差呢，你回去她也在睡。等等悦悦吧，一道走！你再领着奶奶在学校里逛一逛。”

程程有些着急回去，但想想妈妈在倒时差。

而且妈妈受欺负了，爸爸也不在家。他回去早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等姐姐一起回去！

程程领着奶奶在姐姐读的附小附近转悠，还给她做了些自己知道的介绍。

悦悦这学期已经在读小学一年级了。

他口齿挺清晰的、记性也好。

而且练习梅花桩精进也快。

如今就连高战清，都等着他满了五岁开始给增加课外的课程了。

如今没有继承、接班的说法了，都得靠自己挣前程。

一个家族，每代都得有出息的子弟。而且最好是还有辅弼之人。

高家目前第四代有四个子弟：高悦、顾盼、高程、高鸣。

高悦的聪明伶俐、身手矫健已经见出端倪。将来不管从事何种职业，应该都能有不错的发展。

高煜和程澜的女儿，自然是可以寄予厚望的。

顾盼如无意外将来应该也会走上学医的道路。他六岁，已经展露对此的兴趣和特长了。

他喜欢跟着厨房的阿姨‘解剖’鸡、鸭、青蛙等。没事干的时候剖开了又给它们拿针缝合起来。

阿姨知道他父母都是301的医生，所以对他这个‘怪癖’倒也见怪不怪了。

顾盼小时候经常看到他爸拿这些来练习，如今就是在模仿。

三婶在电话里把这茬事告诉了吕芳和马理惠。

这俩都觉得由得孩子先自己练习好了。不过，等他念小学了，还是回北京来念，起点高些。

所以顾盼大概明年九月就会回北京上学了。

他的户口如今是跟着高灵的。

但高灵进修回来后升职了，比从前更忙。

所以大概率，她也是会雇佣靠得住的保姆来照顾顾盼才行。

还好，她诊所的生意不错。

她能摇人，把吕芳和吕芳相熟的一些退休老军医摇去帮忙。

哦，应该不叫帮忙，也是按处方签提成的。

老百姓知道这里有301离休、退休的老军医，生病了都很踊跃的来这里。

哪怕一周就一天、半天，对诊所的声望也是一个提升。

所以，高灵如今的工资以外的收入也挺高，要请一个保姆不难。

这会儿她已经托高战清老家的亲戚在帮忙物色人选了。

程澜那里请的晓华和兰草都挺不错的，不就是知根知底的么。

吕芳和三婶说起高灵，都觉得她如今像样多了。

有了为人母的责任感，也能够靠自己立足了。

三十岁后，终于长醒了。倒是没耽误‘三十而立’，就是代价有些惨痛。

至于高鸣，才两岁不到，还看不出来什么。

而且他常年在南方，没在高战清跟前晃悠，不像程程一直膝下承欢。

所以高战清目前对小曾孙抱的期望值还不算高。

但对程程，那是真的疼爱得很。就指望这小子将来能够继续继承父业当个好兵。

结果这小子振振有词的说当兵挣不到几个钱，怕将来没自己媳妇儿有钱。

因为他是认真说的，这更让高战清啼笑皆非。

才四岁，童言无忌。

但高战清转身就打电话把高煜骂了一顿。

“你是不是经常在程程面前念叨待遇不好？你以为他是小娃娃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很多事他心头都有数了。尤其澜澜从小就培养他自己用钱、管钱。”

“没有啊！就是有时候战友一起说上几句，他听到了就记在心上了。”

高战清道：“现在国家没有钱，不但当兵的工资不高，国家干部、教书的，所有端所谓铁饭碗的工资都低。看跟谁比！要跟做生意做成了的人比、跟炒股发了横财的比，那当然是少！可你想想那些即将面临下岗的工人、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高煜能怎么说？

他不就是买电脑、拉网线了之后随口和人说了一下靠他自己得两年不吃不喝才行么。

也就是觉得电脑、网线太贵了！超出了实际价值。

他真没对当前的工资不满。

他一年就能成万元户，衣食住行、抽烟喝酒样样国家都给了相应的待遇的。

“嗯，爷爷，我知道了。我也给程程说的是到他当兵的时候，国家肯定能给我们挺好的待遇了。”

这以后说话还真得背着小孩子才行啊。

“这还差不多！”

十一月了，北京已经在开始冷了。程程领着奶奶走了一圈，身上开始发起热来。

舒敏觉得这大孙子其实也没白带，路过食堂的时候还主动进去帮她买了一杯热豆浆捧着喝。

“奶奶，给，捧着暖和些！渴了还可以喝。”

当时把她给熨帖的啊。

立即把之前臭小子拿她的话当耳旁风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悦悦放学出来看到奶奶来了，弟弟也在等她，有些担忧的停下脚步。

难道太奶身体不舒服？

不过她没有问出来，只是看着舒敏招呼道：“奶奶——”

舒敏道：“放学了，走，回家。你妈妈回来了！”

悦悦正朝她们走过来，闻言停下动作，“妈妈回来了？”

程程沉着脸道：“姐姐，妈妈被人欺负，吓得从漂亮国跑回来了。”

悦悦自然不信啊！

程程不知道，但她可听说赵柯叔叔讲过妈妈当年在漂亮国打群架的事。

而且，就是在漂亮国她妈也是有钱有势。

谁能欺负得了她？

不过，能让妈妈突然打破计划回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等弟弟问‘姐姐，我们能做什么’的时候，她道：“乖一点，别让妈妈再操心。”

程程趴到姐姐腿上，“姐姐，爸爸说你是小棉袄，很暖心贴肺。我是皮夹克，中看，但偶尔漏风。我也跟你一样当小棉袄吧！”

悦悦笑了一下，“好，那爸爸、妈妈就两件小棉袄了，正好一人一件！”

等他们回到家，程澜还在院子里停的车上睡着。

车上开着空调，睡着了不会着凉，而且肖晚给程澜抱了床被子出来盖上。

程程和悦悦也没敢吵吵。

悦悦在能看到院子的书房写作业，程程就在院里的梅花桩上练习。

两人都不时关注着程澜睡觉的奔驰车。

舒敏给他们解释，“你们妈妈是临时告假回来的，一共只请到五天假。不过漂亮国都是大星期，所以前后周末加起来可以休息九天。”

实际上相当于把城里闲置的人口全部投放到农村，让广大农民从嘴巴里省出一口吃的给他们。

这些知青到乡下，干的活可真不一定抵得上吃掉的粮食。

但前毛熊国背信弃义，撤回专家并要求我们还钱之后，国家也是渐渐就提供不了那么多工作岗位了。

不得已，取消了高考！

舒敏道：“你同意个毛线！合着平日听我说话, 你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啊？我说，你妈妈回来了。”

因为就连大学生毕业，也是找不到工作的。社会上提供不了人员缺口。

城里又养不活那么多闲人, 每家每户的孩子都挺多。因为提倡多生防战嘛。

就只有让人下乡当知识青年，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不说这学期没时间回来亲自收集资料么。

舒敏看到不喜反惊的孙子。你小子才四岁, 就不能憨一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