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不该这么想。嗯, 我们现在还不是可以松弛的时候。国家底子薄、负担重, 我们就该有多大的能力, 就担起多大的责任来。我也就那么一说。好了，我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如果她真没什么钱了, 高煜的态度应该不会变太多。但她婆婆可就不好说了。

他怎么可能就把她圈在身边？

但如果她在外头累了，想回来歇歇, 他肯定是非常欢迎啊。

可是，他媳妇儿可是很厉害的。如今都能接到这样的‘政治’任务了。

这个兵他真得当好了啊！

如今男女都一样挣钱了, 有些男的还想过回家被媳妇儿伺候的日子呢。

高煜道：“那我一个月挣的还不到你一分钟挣的, 也没觉得你对我不好啊。”

这么一想，老薛这种松弛感确实没什么好羡慕的, 都是祖上奋斗的成果。

高煜道：“你在京大教书, 这也不能只用钱来衡量啊。你这是小看自己还是小看我啊？我能因为你没钱了就对你改了态度？”

果然, 澜澜对他的职业是有崇拜的，这给他加了很多分。

他们夫妻如果想轻松度日还不容易？

她就不说了，现在的钱挥霍几辈子都够了。做好理财和投资, 也许可以生生不息。

就是高煜，他的家世如果只是想过些轻松又富贵的日子那还不容易。

“那能一样么？你做的事能只用钱来衡量？”

但晓华一看就是单身。

因此等程澜练习了一阵拿着球杆回去喝水，就看到原地挥杆的晓华身边有了很热心的指导她的人。

还真是个唇红齿白的翩翩佳公子。她很自然的就想起了《第一炉香》里的乔琪。

程澜也没出声，就坐下喝水。

她们今早是坐着劳斯莱斯来的，估计是有人误会了。

不是程澜要往不好的地方想。但高尔夫球场，这就是个名利场啊。

晓华也觉得眼前的人很殷勤，但是不太好冷下面孔拒绝热心人的指导。

见程澜回来她就道：“我老板回来了，我得去工作了。”

“老板？”刚不是听到喊姑姑么。

“是啊。”

程澜听到她说的话笑了一下，倒是还有警觉的。

这个人如果是常在这个圈子里混的，应该能很轻易的查到她们的车是租的吧。

晓华陪着程澜继续练习，程澜有点嫌弃她的技术。

别说马行长可能会不喜欢技术不行的球友，她也是一样的。

不过鉴于之前的事，她干脆回了刚才的桌边坐着端起果汁来喝了两口。

然后耐着性子对跟回来的晓华道：“还记得你千惠表姑以前的事吧？”

晓华赶紧点头，“记得。”

千惠表姑把第一个男朋友当成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对象带回去见过六太公。

可对方只是想跟她玩玩而已，完全辜负了她的认真。

如今的表姑父人品可好多了。

晓华皱眉道：“姑姑，外头不好的人怎么这么多啊？感觉还是我们乡下好。”

“乡下也不是真就那么淳朴。只不过本乡本土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关键一个地方的，做了什么那就得承担后果，跑不掉！这外头呢，不好说！我爸厂子附近另有个电子厂，里头的管事是香港人，老板的亲戚。这家伙搞大了女工的肚子不肯承担，直接跑回了香港。那女工又办不到港澳通行证，后来只好去诊所打胎，大出血差点就死掉了。”

这种被骗的，虽然也有自己爱慕虚荣的原因，但明显男方更可恶。

深圳还有个二奶村呢，这种就是明知道还给人当二奶的了。不值得同情！

深港两边收入差距真的太大了。

这边一个货车司机都是大几千一个月，比深圳普通工人一年工资还高。

他过去了深圳，就是包得起二奶啊。

不过，晓华今天遇上的事明显不是这种。

程澜道：“我们今天坐的是劳斯莱斯过来。”

叶蔓蔓租了两天。想着租都租了，肯定从早用到晚才划算啊。

所以一大早就让司机开着来接送程澜了。

离开高尔夫球场的时候，晓华重复了一下姑姑让她看的名字：《第一炉香》。

她准备尽快抽个时间找来看。

下午约了展会长逛街喝下午茶嘛，程澜就让司机开着车直接到了市区。

她让司机停在一家米其林餐厅楼下准备吃午饭，干脆把叶蔓蔓等人也喊过来一起享用美食。

司机也有一份套餐，自己在另一桌吃。

女人聊天，让他在旁听着做什么？

叶蔓蔓听说老板请吃米其林，立即就打车跑过来了。

她自己是不舍得花这个钱吃米其林三星餐厅的，有点贵。

她还想攒钱在香港买房子呢。

嗯，老板说香港的房价搞不好以后会大降，她预备着攒到那时候买。

她和杜娟一样，更信服程澜说的第二个理由：未来的特区政府应该会干涉房价。

内地出来的人，对政府的力量是很相信的。

海南涨成那样，还不是政府一句话，泡沫就破碎了。

至于第一个，也许会招来对冲基金的冲击，她们也觉得有可能。

但感受不如第二个理由深切。

路上她在书店停了一下，晓华在电话里托她给带本。

就绕一下的事，叶蔓蔓一口就答应了。程晓华可是老板的私人助理，还是远房侄女。

老板身边人一句话有时候能帮上大忙，有时候也能坏事。

跟她搞好关系绝对没错。

所以一见面和程澜打了招呼，她就把书掏出来递给晓华，“给！”

这本书她俩都没看过，她们读书的时候流行看琼瑶的。

张爱玲要高端一些。

把书递出去了，叶蔓蔓就抖开餐巾铺到自己腿上。

程澜道：“还没给你点，你看看要吃什么自己点。”

“好嘞！”叶蔓蔓乐呵呵的。

她很快选好，叫了侍应生过来告知对方。

等人走了，叶蔓蔓道：“老板，你还看张爱玲啊？”

程澜道：“我读书那会儿，琼瑶、张爱玲、亦舒、梁凤仪......都看过。”

“可是，你不是学霸么？”叶蔓蔓满是疑惑。

程澜道：“学霸才学有余力，有空看啊。我当时开的录像馆，一部《窗外》吸引了太多、太多的女中学生来看。我就看看，言情到底是怎么个吸引人法。那会儿还不是毕业班，比较有空。后来有一些是大学的时候看的。”

叶蔓蔓和晓华对视一眼，说得好有道理。学霸才有空看呢！

叶蔓蔓继续问道：“那你最喜欢谁的？”

“亦舒。亦舒的书，还有TVB剧里的女主都是我比较能接受的。有学霸、有职场女强人......一开始我也被琼瑶牵着鼻子走过，什么《新月格格》之类的，但多看了几本，看到《碧云天》我就发现不对了。她的三观还是解放前的，对妾啊、三啊之类的持认可态度。哦，不对，后来她自己上位成功就不歌颂三了。”

程澜说到这里想起打听来的消息。展会长的老公，外头还有二太、三太、四太，各自都有孩子。

香港、澳门也很长时间都是执行的清朝的《婚姻法》。

哦，还有那些解放前就出国去了的华侨也是这样的。

内地解放后实行的《婚姻法》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似的。

就如今了，还有妻妾、嫡庶相争的事。

但她也只能接受这个社会现实，赌王的四太还是政协委员呢。

因为是进的包间，所以程澜说话也没那么多忌讳了。

这不是她订的，是一个红顶商人预订的位置。

不过他临时有事回内地，通电话的时候顺口问她想不想来尝尝，听她有意便让给了她。

米其林三星餐厅被捧得挺高，不是想来就能来的，得预订。

这也是叶蔓蔓来了这么久，也只是在街上吃吃米其林一星路边摊的缘故之一。

程澜还叫了薛绍恒、程岩和萧清嘉、莎莉，看他们半天没到，干脆把招牌菜都给他们点了。

她也是临时得到这个位置，对方本来准备取消的。

所以肯定是临时召集的人。

倒不是她不叫杜娟和胡瑶。她们俩得上班呢。

不像这几个，大学里相对要自由许多。

以后提前订了位置再喊她们两个好了，肯定有机会的。

程岩他们四个和王千惠一起来的，都是香港中文大学那边过来嘛。

王千惠今天从上海飞过来的。听说程澜来香港了，她走得开便回来一趟。

运气好赶上她请吃米其林三星。

这么多人，估计这一顿要吃掉几万。

薛绍恒道：“昨晚还没听你说这事儿呢。”

“上午有个老先生顺口说他准备取消预订，问我有没有兴趣。临时决定的！”

话题又继续刚才的，程岩和王千惠、晓华都很有共鸣。她们也都是在村里受着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教育长大的。

嗯，这跟六叔公有很大的关系。

至于叶蔓蔓，她一个独生女，别说半边天，家里一片天都是她的。家里哪怕一个泡菜坛子也都是她的。

所以，她也更倾向于自立自强的女主人设。

莎莉楞了楞，她父母以前教给她的是要伺候好男人。

所以她才会认定前任是未来老公后，就掏心掏肺的对他。

如今对曾清嘉，因为受过伤还没敢那么放得开。

程澜道：“你父母哪个年代的啊？男尊女卑早就是过去式了。你这么漂亮、能干，可千万不要被封建余毒荼毒了。”

她吃过，留下信用卡让叶蔓蔓买单，然后就带着晓华先走了。

“还要吃什么自己叫啊。不过要是突破了我信用卡上限，你们就留在这里洗碗抵债吧。”

众人哂笑，怎么可能超得过你的上限？

又不是你刚拿到绿卡办的那张三千刀的信用卡了。

这会儿只是把戒面转到了里侧。这样可以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会公然勾搭有夫之妇的人还是极少的。

不管是像秦瑞那样开餐厅接军区外溢的招待的单子，还是像那些开射击俱乐部、开影视公司的一样，那都是比他现在轻松得多的人生。

第二天早起，程澜把晓华带进会所, 教她练习基本动作。

这种日子其实才是高煜最想过的, 媳妇孩子热炕头。

然后自己挥杆巩固昨天的训练成果。

程澜是戴了结婚戒指的。结婚的时候没来得及买，后来买的。

嗯，联名账户里的钱买的，不用分那么清。

程澜笑，“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要是得靠你养了，你还会对我这么好么？”

华国的大多数男人，不就是仗着自己能挣钱养家，把自己当大爷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