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结了婚得比她现在还孤单吧？而且义务也更多。

之前小姨问她今年硕士毕业是打算继续学业还是怎样。

程澜对悦悦道：“谁跟你说的啊？”至于程程, 肯定是悦悦告诉他的。

“大人说的时候我听到啊。”

悦悦就跟在旁边，还伸手拉着程澜的衣角。这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不过, 姨父没什么时间陪着小姨。林墨同样没有时间陪自己。

可是妈妈后来有了于叔叔、有了小鱼儿。

而爸爸虽然跟苏珊签了婚前协议，但如今他们以后早早晚晚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她想了想, 哈佛的博士学问很难拿的。

因为她表现得太心向华国了。

程杳感觉到有一点孤单。

这样一根蜡烛两头烧确实有些难, 她还是先专心工作吧。

那会儿她没反应过来，这会儿想想小姨其实应该是委婉的问下她有没有和林墨在最近结婚的想法。

嗯, 没有。虽然她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家。

她爸和纯种的漂亮国人苏珊结婚就是为了打消组织里那些大佬的顾虑。

二来当时主流媒体包括春晚都在鼓动火线结婚。

她一冲动就跑去前线结婚了。

小姨的父母、爷奶都不在了, 也就没人会拦着她。

然后三个月不到就传来了姨父‘阵亡’的消息, 她当时应该还遗憾过没有遗腹子吧。

所以在莫斯科匆匆一面怀上了悦悦，忙不迭的就生了下来。

小姨早婚、早育, 外因有很大因素。

她现在没那些外因, 她一点都不急。

虽然, 看到小姨有一儿一女这么腻歪着，她也有些眼馋。

高战清租的院子挺大, 但程澜的住处肯定经常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所以她说不想打扰老人家清净，就还是在之前的五星级酒店订的行政套房。

程程和悦悦还有兰草也过来跟着她住。

还有奶奶也一起。

程杳说先把行李送去酒店，然后再往高老太爷的院子去。

她是客人嘛, 和程澜不同，晚一点再到是应该的。

程澜点头，“好！”至于程杳要不要同林家人同行，她就不管了。

杳杳可以以她侄女的身份去，也可以以林家没过门孙媳妇的身份去。

因为方真的缘故，高睿也没说什么让程澜住过来大家一起比较热闹的话。

他老娘肯定不可能来住老头子租的大院子啊。

至于程程也跟着住过去了，老头子心欠欠的也没办法。

二房、三房自然也来了，这一次人来得还比较齐。

虽然赶不上八十大寿的时候，但比去年的人多多了。

二房是马理惠和高煊、高灿来的。

只有高烽在复旦忙着参加未来导师的工作小组，只是电话拜寿而已。

高濬这种当兵的，大家从头到尾就没指望过他能来。

高煜不也没来么。

杜娟给自己请了一个专门的月嫂，最近刚上岗。马理惠这个当婆婆的就轻松了很多。

香港挣钱广州花，还是可以比较潇洒的。

不过，杜娟还有一个月的班要上，去香港的时候还是只有马理惠过去。

月嫂可办不了探亲签证。

她周一到周六就在广州军区的宿舍照顾高煊，就好像马阿姨照顾高煜一眼。

拿月嫂的工资，干保姆的活。也是幸亏杜娟拿的是香港那边的工资，这边拿工资的人家还真舍不得这么干。

周日杜娟回来了，月嫂才干回正职。

这会儿杜娟不宜长途奔波到海南来，便是月嫂在家照顾她。

深港之间的路是修得极好的，所以每周末往返倒不是太大的问题。

至于高煊，他是请假来的。探亲假三天，再加一个周末。

高灿请的是事假，说她爷爷在海南过生日，领导上自然没有为难。

他们兄妹其实是被老爷子叫来卖房子的。

高战清看到价格涨成这样，心慌！这个试点他也觉得已经失败了。

看三个孙辈还不肯卖，他一阵火起。

三房是三婶和高灵、顾盼一起来的。

高灵进修半年刚回来，提前了半个月回来的，已经结业过关。还没有回医院上班。

她原本托高灿卖房的时候帮她一起卖，谁知道半年了房价一路上扬，都还没有卖。

她也是被老爷子叫来海南卖房子的。

高战清看看孙子、孙女，“都6500了，还不舍得卖啊？真以为会一路涨到天上去？你们说要看那十九个人卖没卖，我告诉你们，他们也在开始卖了。”

高煊道：“卖，这次来就卖。杜娟下个月进预产期，正是用钱的时候。我总不能看她工资高，就什么都让她自己出了吧。供房子我也有份出钱。”

他四五百一个月，杜娟两三千一个月。这是地区差异造成的！

那套房，其实大头也是杜娟出的。但他月工资的三分之二也都贡献进去供房了。

而且他们是跟着大嫂投资的，这也算是他的资源。

杜娟一直鼓动他申请加入驻港部队。以他的职级，到97年收入应该能有大几千近万。

但高煊还是不想过去。

当年高煜给他分析的留在东部沿海有仗打，至少是备战状态，毕竟要收复T湾嘛。所以，他不想去香港。

他当兵，图的还是功业。不然他干什么不成啊？

以他的出身，他想搞钱还不容易？

秦瑞那家伙是秦家放弃了的，不往军政这两个方向推，如今年入都有百万了。

还有刘权，他因为视力问题受限很大只能去做生意，如今也年入百万了。

两个人为要不要请调驻港部队这个事，如今有些矛盾。

杜娟觉得没仗打，会和平收复。如今和平与发展才是世界的主题了。

一家人，何至于？

所以她觉得两口子都去香港发展挺好的。

这事儿吧，马理惠完全没有插嘴，也没有发表意见。由得他们自己掰扯。

她现在其实也能理解杜娟想留香港，不想回广州工作的打算。

真的，香港挣钱广州花，太香了！

不过，如果两个都过去了，其实他们应该就不是高收入人群了。

哪怕高煊的收入近万。

她在香港看到的消费好高啊，尤其是房价实在太贵了。

反正马理惠就准备等孙子满了百日，自己功成身退。

到时候她在香港和广州也要待足一年了。

还是想回去和高濬一处，他多年在野战军，其实身体亏损有些大。

想好好帮他调理一下。

高灵道：“我也要卖了。我觉得涨太多了，怕跌。”

要是跌得多了，她就还不起大伯、大伯母的债了。

她去年国庆离开的时候房子可以卖30万，现在回来可以卖50万了。

虽然偶尔高灿给她打电话，说到房价的事，但还是感觉挺玄幻的。

卖了房子，她欠大伯、大伯母的债可以一次性还清，不然这事儿一直压在心头。

还剩10多万，有五万多是她的本钱，她拿回来。

剩下的几万就给两个弟弟。

给多了她不舍得。毕竟是她买房子赚的，她承担投资亏损的风险。

这样分配她倒是能接受。

但高灿就有些不大乐意了。

赚40多万，按爷爷和父母的想法办，相当于要分20多万给高烽。

父母是借了钱给她买房，这钱她可以按比例归还。

房子涨了不到五倍，她就按五倍归还父母当初赞助的钱嘛。

她觉得自己这么做已经很厚道了。凭什么要她分一半给高烽？

她私下和马理惠说到这个事儿，马理惠道：“不是之前说好的么？”

“什么说好的，之前都是爷爷和爸妈在说。根本没有我说话的余地，但我心头是不乐意的。”

“等你爷爷的生日过完再说。”

“知道了。”

程澜坐车过来的路上，这些舒敏就都告诉她了。

方真也坐在旁边，所以她尽量是客观陈述。

程澜道：“那高灿按五倍比例还赞助，和分一半给高烽，中间差多少钱？”

舒敏道：“她父母给了她一万买房，这是给的。还赞助了两万，还十万。差十二万吧。”

程澜没有评价什么，她觉得高灿这个方案其实可以了。

要么就事先讲好，姐弟共担风险。

后来房价大涨了才说那样的话，确实不大好。

长辈就想着两姐弟这样一来差距太大了，想搞平均。

不过，她不会吭声的。清官难断家务事！

“那高灿还可以啊，自己出了两万多。她参加工作才八年吧。”

这一年攒了三千啊。

舒敏道：“住家里，上班吃食堂、下班吃家里，其实不用花什么钱的。而且要供房，花钱自然就节省了。”

程澜想了想，高煜的工资、奖金好像也是没什么花用的地方，大部分都在他们联名的折子上。

她扭头看看悦悦和程程，“以后爸爸和妈妈自己留下的钱，都二一添作五平分给你们俩。不过，那是爸爸、妈妈不在之后的事了。你们还是得靠自己努力。”

悦悦道：“妈妈，那你们就一直在呗。”

程澜摸摸她的头，“家缠万贯也买不来半点光阴啊。”

程程拉拉程澜的袖子，“妈妈，我和姐姐唱歌给你听。”

“好啊。”

悦悦起头，“天地悠悠、过客匆匆，预备唱——”

程程便跟着姐姐唱了起来，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在悦悦起头的时候，程澜和一起听着的方真就愣住了。

她们以为两姐弟会唱儿歌，哪晓得整了一首这两年最流行的《潇洒走一回》。

而且程程还唱得字正腔圆的，不过这歌确实朗朗上口。估计悦悦一句、一句教的。

程澜道：“程程，你是不算用录音笔录了这支歌啊？”

光靠姐姐教恐怕都还不够啊。

人家说‘婚者昏也’，小姨当初确实是有些昏头啊。

一来是喜欢和崇拜姨父，他都要上战场去面对生死未卜的未来了嘛；

程杳一路走着一路想，她好像不是太想过小姨如今这种比较中规中矩的日子。

嫁到了红色家庭，男人还要谋求进步, 她只能谨言慎行。

往停车场去的一路, 因为程程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程澜只好一路抱着他走。

男人经常不在身边，要照顾老的、小的。偶尔才能给自己放个假出去飚个车啥的！

她还是想比较肆意的过日子。

小姨从前偶尔提过的‘不要太早结婚’、‘不要太早要孩子’应该都是肺腑之言。

程杳跟在后头挠挠头。

以前她和妈妈相依为命的时候, 也是彼此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