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爸爸要兑现上次的承诺，就只剩下早饭了。

程澜笑着点头，坐下等着吃高旅长现成的机会着实不多。所以她这会儿也挺期待的。

“妈妈？”

程澜其实根本没睡饱。让某人路上舒舒服服的睡回来，直接后果就是她睡不好。

她们早上起来打理好自己，出来准备吃早饭。就看到精神有些萎靡的妈妈也坐在餐桌前。

晚上弟弟过生日，厨房会做丰盛的饭菜招待来的亲朋。

兰草本来想去厨房端早饭的。程澜朝她摆摆手，“你自己去吃就好了。”

悦悦眼睛一亮, “妈妈，是不是爸爸要做早饭给我们吃？”

这话一说，悦悦和程程也露出期待的表情来。

但他今天晚上就要赶回部队去。

中饭她们姐弟在幼儿园吃。

很快, 高煜就用托盘端着四碗面条进来。

程澜暼他一眼，你可真能省事！她拿起围兜给程程围上，省得弄脏了衣服又得换。

高煜解释道：“早上时间有限，发挥自然也有限。以后再找机会！”

上次爸爸说了的，下回见面就做菜给她们吃。

小家伙显然也对味道挺满意的，吃过立即就开始卷第二卷。

悦悦也是抽空给她爸比了比大拇指, 又已经埋头开始吃了起来。

对儿女给的回馈，高煜显然很满意。他看看程澜，后者喝了一口汤道：“可以！”

一家四口吃过、漱口，高煜去开车，程澜帮儿女把书包背上。

接送他们姐弟读书的就是86年买的那辆皇冠车。

悦悦自己上车，程澜把程程抱进儿童座椅，摸摸他肉嘟嘟的脸。

程程仰起头对她笑。

程澜绕回副驾驶位坐下。

高煜俯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

在儿女看不到的角度，笑着亲了一下程澜嘴角。然后才直起身子坐回去开车。

等到了幼儿园附近的停车场，两人下车把儿女一路送过去。

进了幼儿园大门，悦悦挥手，“爸爸、妈妈再见！”

程程也笑眯眯的挥手，“爸爸、妈妈再见！”

两人牵着手往里走，高煜和程澜相视一笑。这样平淡、平凡的幸福就是他们奋斗一半意义了。

程澜还听到程程很高兴的和同学介绍，“门口就是我的爸爸、妈妈。”

便有小朋友扭头看看他们夫妻。

“你爸爸、妈妈都好高哦！怪不得你长这么高。”

“嗯。”

悦悦和程程进去不远就分开了。现在已经不用她把弟弟送到教室门口。

看他们都进教室了，程澜和高煜才回车上去。

一上车，程澜就是一个哈欠。

高煜一边发动车子倒出来，一边道：“要不，回去我陪你补补眠？”

程澜瞪他一眼，“秋高气爽的，我们去爬长城吧。我睡一下，到了地方叫我。”

今晚的生日宴有肖晚张罗，他们到点来接孩子放学就行。

高煜帮程澜把车座调成成135度的，又放慢了速度往八达岭长城的方向开。

程澜睡了一路，到了停车场都还睡了一会儿。

高煜就不慌不忙的坐在旁边等着。

“醒了？走吧——”

这秋天登高赏景，确实是很舒服的。

而且不是周日，也不是暑假，长城不是很挤。

高煜去买了门票，又买了两瓶水。走过来递了一瓶给程澜，“要走到好汉坡么？”

“随便走走好了，反正来过的。”

走在上头，程澜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站在烽火台朝北方看出去，“你说如果给祖龙一张世界地图，他会打出去不？”

高煜想了下，“应该不会。他统一六国的时候已经三十九岁了，当时还需要统一度量衡、统一文字、修驰道、收天下兵器铸十二金人、修骊山陵墓......连匈奴都没有北上收拾，只是把七国原有的长城修来连在了一起抵挡他们南下，派蒙恬率三十万大军分段驻守。但应该会给后世儿孙做个交代。一代人做不了那么多代人的事。做得太集中了，国力、人力会消耗不起。秦、隋都是因此悲剧的。”

程澜点头，“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务。徐徐图之，一步一步的来！”

这会儿站在烽火台上看着巍巍群山，两人都觉得心悦神怡。

程澜道：“那天悦悦把她爷爷、奶奶的相册翻出来，里头有十几张是咱妈年轻的时候一身鹅黄色连衣裙站在长城上跳舞的。你看到过没有？”

高煜想了想，“看到过。”

拍照的人不做他想，肯定是他爸了。所以说，人家两口子年轻时候还是挺浪漫的。

程澜道：“连续拍了十几张，叠在一起翻动得快一点都能看成动图。”

那会儿的相机、胶卷多贵啊。

她家能在特殊日子去相馆照张相，或者父母借了相机回来拍一张就不得了了。

她公爹给她婆婆能一拍十几张。除了确实喜欢，有家底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啊。

“那照片我看了也喜欢。嗯，悦悦、程程也说好看。所以我跟悦悦商量了一下，就送她去学跳舞了。”

那么现成的条件，不要浪费了。

她婆婆自然是喜出望外，还说女孩子学样乐器挺好的。

程澜想想一直留在她记忆深处的、王维娜晚上拉《梁祝》的场景，也点头表示了同意。

要不是有那一幕，十万的学费也不是王维娜开了口她就会借的。

那一幕她也说给悦悦听了。说自己小时候在农村，没有条件学这些一直引以为憾。

后来补上也有些错失了最佳学习时间。

当时悦悦还问来着，“是不是跟习武一样，十四岁骨骼闭合之后就学不到最佳效果了。”

“一个道理。真的是小朋友的时候开始学才能心无旁骛。妈妈补这门课的时候就经常被各种事务打断学习。”

悦悦想成为很厉害的人嘛，就被哄着去了。

高煜道：“那她学什么？”

“钢琴，她现在刚开始练习入门的指法。”

高煜道：“课余要习武、要学跳舞、还要学钢琴......她也不轻松啊。”

程澜笑，“何止啊！还要跟着老太太练枪法，老爷子还想教书法。咱爸想教电脑，还说如果这方面有天赋，让她去跟着小严学。除了电脑，其他的我给排了个课表。电脑可以等两年再说，华国如今学了用处还不是太大。”

高煜露出深表同情的表情来。

不过，马上六岁了，也是该开始学这些了。

高煜想到程程下车的时候还问今天能不能骑马，便问道：“你给程程把马空运回来了么？”

他在相册里看到过悦悦牵着矮脚马，程程骑在上头。

据说是给王千惠送嫁那天早上拍的。

然后他儿子就一直惦记着。

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就说想骑马马。

“嗯，办了托运手续，用自家的包机今天中午运到。回头就搁在北京，马厩和马场都在准备。北京想骑马的小朋友估计不少。”

高煜笑道：“有钱真的是好办事。”

这会儿部队骑兵都取消了，如果让他办，他还只能带他们去京郊的马场骑。

但他媳妇儿就能直接把马从深圳运来。

还在自家的四合院弄出马厩和草坪，新搞出一个经营项目来。

他道：“也不能让悦悦觉得她受了冷落才是。”

“放心吧，她练习瞄准已经练习好久了。老太太答应国庆之前带她去俱乐部开真枪。她对此十分的期待。她不稀罕骑马，这矮脚马当初就是为她买的。前两年去了南方就会去骑。”

高煜道：“悦悦的枪法，真的是值得期待一下。”

他的枪法、澜澜的枪法都很不错。这方面真的是会遗传的。

他奶奶和程爷爷的枪法就都很好。

程澜看看上面几个烽火台，“走，继续吧。”

中午两人就在这上头卖东西的地方随便垫了个底。烤肠、矿泉水和其他一些饮料这上头都有卖的。

然后计算着时间下去。

车开到京大三点一刻，程澜问道：“要不要去食堂吃点什么？”

高煜想了下，“也行，晚上多半找我们说话的人不会少。”

小灶食堂全天候都有服务的，加收了服务费的嘛。

程澜去点了三菜一汤，相熟的王师傅给她掌勺做的。

端菜的时候还跟她唠了两句，“你家解放军同志看着真是出挑！”

“不然我能看上他么？”

“那是，你当时直接休学跑去前线跟人家结婚的嘛！”

程澜端上托盘就走，王师傅真是基本记得她大学期间所有的大事、糗事。

等她端过去，高煜笑道：“熟人啊？”

“是啊，我大一的时候王师傅就在这里当大厨了。”

“嗯，味道还可以。”

吃过再去接上儿女，程澜给他们一人带了杯豆浆。

悦悦道：“妈妈，我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感觉有点饿了。幼儿园课间发的点心不够我吃。”

程澜笑，“幼儿园里不是也有小卖部么。你还能少去光顾？”

悦悦嘿嘿的笑，程程道：“没家里的好吃。”

程澜道：“小祖宗，你就别挑了。很多人现在还没有解决温饱呢。”

她看了下自己的背包，从里头抽出一些贫困县的资料。

这是来找她化缘的人给的，程澜还是名声在外的。

一般的事她不会伸手，救急不救穷。

但边远地区小朋友在学校中午那一顿饭，她看过资料答应每年捐100万。给那个县的孩子们每天中午添一道荤菜。

程程看着上头他们原本的午餐，“这黑乎乎的是什么？”

程澜道：“应该是混合面的馒头。”

她抬头和高煜对视一眼，这俩孩子跟着走过的地方，基本都是华国繁华地段或者是发达国家。

这么发展下去，还真怕他们说出类似‘何不食肉糜’的话。

虽然在香港人眼底，上海是需要扶贫的地方。但真正有需要的还是偏远地区的贫困县。

那边的县领导希望她能去他们县收菜，这才能更长久。

程澜自然也觉得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但她都准备要降低进口了，同时增加出口恐怕不好操作。

程澜吃了一口，嗯, 确实还可以啊！

她看了看正拿儿童筷子卷面的程程, 都卷到上头，然后塞进嘴里。

四碗的分量都不一样，而且配了四样小菜和海带丝骨汤。

他端给她们娘仨, “程程能自己吃面么？”

第二天不是周日, 所以两姐弟还是得去上学的。

程程点头。

悦悦道：“他会像孙悟空一样卷起来吃。”

高煜无语, 这种吃法！算了, 也算会自己吃了。

不过想着悦悦之前很看重被爸爸和妈妈一起送上学, 觉得程程应该也是这样的想法。这才挣扎着爬了起来。

“嗯, 坐吧。等下吃好了，爸爸和妈妈一起送你们去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