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长沉默了一阵, “力所能及的做一些吧。”

他说着看看程澜, 感觉自己堂堂一个师长，好像还不如这丫头能做的多。

“所以我以后只和签了合同的经销商合作。哦，大伯母, 有个事儿要麻烦你。”

程澜把她一路抱回来的两L山泉水拎过来。

林师长点头，“这是个破局的好办法！现在有些人啊, 真是没以前淳朴了。经商是要搞活，但不能这么不讲原则。”

老区都很穷, 因为都是交通不便利的地方。不然当年我军也不能藏得住。

这种帮助山村脱贫致富的事她还是很乐意搭把手的。单位的人多，总有人能和相关方面搭上话。

程澜继续道；“还有个事, 我一直以来面不是挺窄么。现在在补课了。村里的孩子都有这个问题。我想在大院里募捐、收集一批旧书, 再去新华书店买些新书。回头运货的时候就带回去了。给村上弄个阅览室, 让大人、孩子都能借阅、开开眼界。而那些旧书也能发挥更大的用处。”

她至少还能给那么多人提供就业机会。

“哦。”

林景东道：“爸，人家现在更需要的都是经济援助。”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看来真的很有必要啊。

程澜把带回来的山泉水倒了些出来给大家尝尝。

林家人喝过都点点头，“确实清冽、甘甜、可口。”

林师长道：“这个可以，这个很不错。嗯，可以推广。我以前打仗待过不少革命老区, 我让叶秘书都去张罗一下。也算是回馈乡亲们当年好吃好喝的待我们这些子弟兵。澜澜你去搞你自己的就是了。”

为了方便她带走，还都打包得好好儿的。她可是过年要给大家发猪肉的人啊！

贺明开拖拉机直接送她到县城坐车。

回了成都也有王婶子的三轮车来接。她留了一部分东西在秦柳阿姨那边，让她和昕姐、舒姐分。

这会儿大部分留在林家，又往马家一样送了一些给马丹阳。

顺道说了募集图书的事。

马丹阳点头，“嗯，有的，我就有很多。我回头整理一下给你拿过来。”

“嗯，明天我弄个募集图书的筐子出来摆在门口。”

“可以、可以，应该能收集到不少。”

林锦熙一家离开了，程澜便搬回了楼上原本住的房间。

她想过搬出去，但那是追随大伯母的脚步。她自己贸然提出要搬肯定不妥。

林家又没有亏待过她。她贸然搬出去就是害林爷爷被人戳脊梁骨了。

既然现在锦熙姑姑一家不回来住，那她就继续住吧。

房租虽然不是问题。但她搬出去了依然是托庇于林家呢。

第二天吃完早饭，程澜帮着崔阿姨收拾。

崔阿姨知道程澜嘴紧，有时候就爱和她讲讲八卦。

“我现在觉得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心机。锦熙和肖姑爷回去怕是还有得闹呢。”

程澜笑笑，老实又不代表人傻，肯定会用手段保住家庭。

估摸肖姑父对锦熙姑姑和瞿叔叔的关系一通发作，是真情实意也是用了心机的。

这俩为了以证清白，一个立即打了恋爱报告和结婚报告，另一个也不会贸然提离婚了。

不过这也证明肖姑父确实没有要共同进步的打算，他不会去备战高考。

但是，他肯定又担心身为师长女儿的锦熙姑姑考上大学后更看不上他。

估摸真的会阻挠啊。

阻挠报考、阻挠复习、阻挠参加考试......能着力的地方很多。

锦熙姑姑身上体现的也是时代的悲剧啊。

瞿叔叔确实是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运动，他们原本可以是门当户对、两情相悦的一对的。

这十来年没有共同话题的婚姻、阶层的跌落，是很容易让人心生怨怼。

要解决问题，要么靠爹，要么靠高考。

靠爹的路走不通，林爷爷不会替她安排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更不会违背原则和人利益交换。

林大伯也是一样。

那就只能走高考的路子了，不然就得接受自己和儿女阶层跌落的现实。

程澜走出去，然后上楼蘸墨在红纸上写了一行大字：为乡村小朋友募集图书。

拿下楼贴在找好的竹框子里里。

再自己抬了一张八仙桌出去摆在别墅的大门口、篱笆外。这样走过、路过的人都能看到。

林墨见她自己就抬出去了，就拿上竹框子跟出去，放到桌上。

“程澜姐，你下回找人帮你抬。哪个女的像你这么豪放啊？我姐还有娜娜姐，这种事都是喊人帮忙的。”

程澜道：“各有各的事啊，家里就你一个闲人。我找你么？”这又不太重！

林墨道：“左邻右舍都有男的啊。你招呼一声，叫维汉哥过来抬不就是了。”

程澜笑笑，用不着。

而且搞不好人家的妈立即就会竖起耳朵，探头看出来。

不过，她这一番动静也确实惹来了小院里很多人的注意。

然后马丹阳又用纸箱子抱着自己不看了的一些图书、字书过来了。

王维汉从隔壁探头出来，“澜澜，你干啥呢？”

程澜扭头道：“我刚从乡下回来。看到那些小朋友都没有图书可以看，就想着在咱们大院募集一些大家伙不看了的旧书，回头送回去在村里开个阅览室。”

“哦哦，这个得支持啊。你等着，我这就找找。”

“好嘞。”

马丹阳抱来的书搁到八仙桌上，她也听到林墨的话了。

她抱着胳膊问道：“小家伙，我通常也是这么干的。照你的说法，我不是女人咯？”

林墨摸摸鼻子。他还真没把马丹阳当女人，直接给漏掉了。

“丹阳姐你不一样，你是女中丈夫！”他说完扭头就跑进屋去了。

程澜开始整理马丹阳送来的书，“替村里小朋友谢谢你啊！”

“不客气！”

刚王维汉问的时候，邱鑫泉、康广峰等人也探头出来看了看。估计也回去翻箱倒柜去了。

不过没见徐懋宁的动静。

所以程澜问道：“徐懋宁还没有被淘汰啊？他可别真跑进国家队去了啊。”

看来平时晨练他还是有所收敛的。

马丹阳也有些好笑地道：“进了国家队还得和国家队其他的人比，脱颖而出的才可能去代表国家出战。估摸他这回真要成咱们军区的代表了。”

程澜是找了个阴凉地儿摆出竹筐子，这会儿便和马丹阳一起坐在八仙桌的长凳子上整理。

故事类的、科普类的......

林墨探头看马丹阳坐下了，端了杯水出来。

“丹阳姐，喝水——”

马丹阳端起来喝了，“嗯，蛮好喝的，什么水啊？”

“我从村里带来的山泉水。我想着咱们打球喝的瓶装水不也是山上采的么，就带了些托大伯母送去检测，看能不能也弄成瓶装水卖。这样乡亲们就可以靠山吃山了。而且，如果建瓶装水厂，村里就可以去乡上、镇上申请修路款，各家各户再集资、出工，就能修路了。村里人也多个水厂可以在家门口上班。那样我乡下的小卖部生意也能好些。”

马丹阳点点头，“你想得很周到。对了，那地瓜干还有多的没？我爷爷挺中意的。”

“有，等着。”程澜让林墨进去又包了一包出来递给马丹阳。

康广峰正好拿着书过来，“哟，还给吃的换啊。这多不好意思！都有什么啊？”

程澜便进去一样拿了一些出来，让林墨每样给他抓了一点包上。

因为她在整理旧书，手上是脏的。林墨的手比较干净。

林墨刚跟出来其实是想问程澜为什么做生意好像比较容易。

看这两人闲着也没走，坐在那儿一边吃乡野零食一边翻看对方的书，便直接问了。

马丹阳挑眉，“你这次回去又干什么了？”

程澜把找了六十个销售的事说了。

“小墨，不是我做生意容易，是我比较善于借势。那些经销商其实都是乡镇混得很好的人，黑的、白的都来的。他们只能接受我定的规矩签下合同，是因为我当时和公安局的关系正好，有事武装部应该也会站我。另外，我们村离县城就十公里。一个电话打回去，拖拉机拉一车人过来不要20分钟。”

高音喇叭里招呼一声，得闲的青壮肯定就跳上拖拉机了。

而她能压制程家村的人，让他们不敢轻易伸手谋夺她的产业，则是借了林家的势。

不然，她一个月能赚八百，她那些叔伯们能这么不为所动才怪了。

让楚锦程、徐晓海这里两个能人不起二心，是借了退休兵运输车队的势。

她给退伍兵车队出过主意。他们现在日子越过越好了，听说都要自己砌房子住了。

另外，她背后也是有林家和大伯的势。

这两点缘由让退伍兵车队会挺她到底，跟下头那些乡镇的人说只认她。

目前可只有他们才能确保大批量的货物路上不出状况呢。

唉，可惜离太远了。

不然可以跟徐雷他们推荐远叔的砖窑。那样就可以把远叔上次声援她的人情也还上了。

邱鑫泉和王维汉、孟家成等人也都拿着自己不看了的旧书过来了。

在旁边跟着听了听，邱鑫泉道：“澜澜，你要是出生在战争年代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程澜笑笑，“命好，赶上和平年代了。”

这些人还真给她募集了不少书，还说会去各自班上继续找人募集。

程澜点头，“嗯。”

她当然不是只带了水回来，村里把这时节能带的吃的东西都给她带了。

不过闫淑芬还是道：‘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了。国家现在穷得很, 钱肯定都要用到刀刃上。修路的事，悬！”

“我也知道，但总要努力一下。不然靠村民们集资，哪怕我们几个乡镇企业力所能及多出点，那也是怎么都凑不齐的。怕是要等不少年头了。”

“我就想着死囚犯这样罪大恶极的都能信任, 毕竟他们有约束嘛。那这些待业青年绝大部分也只是因为生不逢时，没找到工作所以才游手好闲的。而且还有公安替我先筛选一下。”

林师长道：“你们村不是靠山么, 开山石来修呢？”

程澜道：“到时候肯定要开山石的。但炸药也需要钱，还得请技术人员。家家户户出工，凿石铺路。这也是不小的工程。”

“炸药的话到时候有需要你来找我，价格上应该可以商量。后勤部批点炸药给老乡炸山方便凿石铺路，这还是交代得过去的。”

这是装酒的那种瓶子，封得严严实实的。

闫淑芬听她说明了情况点点头，“明天我倒一小瓶带去单位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