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成年人，清晰知道如果父亲对他们失望，他们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沈灵韵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霍太说得对，既然警是报在九龙, 确实就应该由九龙那边的警署来处理。”李正信的视线在三个亲儿子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沈灵韵的脸上。

沈灵韵没说话, 而是看向麦嘉明。

但当沈灵韵真的开口，两人才有种尘埃落定的真实感。

李大与李二此时已经从悲痛中回神，看着老父亲那淡漠又失望的眼神，两人没能在第一时间回答, 在这一刻，现实让他们从失去母亲的悲伤恢复过来。

早就准备齐全的检验科队长没有看在场任何的脸色，直接带着队员走近棺材。

“李正信先生, 我们能检查了吗？”

后世，这样的选择也有，所以人在面对巨大的利益时，不一定是亲生的就能为真的做到讨还公道。

李正信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平静地看着三个儿子, 眼神里有着深深的失望, 语气也很低沉, “给你们最后机会，检还是不检？”

他把决定权交了出去。

“大哥，二哥，你们要是不想选择，我来选。”

李三看懂了父亲用家产威胁两个哥哥的用意。

“三儿，俗话说世家要脸，今天你把警员带进门，就已经给我们家丢了最大的脸，要是你还想动你母亲的遗体，从今以后，我就没有你这个不孝子。”

队长在动手前, 主动征求李正信的意见，只要对方答应可以, 他们给曹慧丽尸检就合符程序。

两个亲哥哥做不到的事，他来做。

今后这个家，他不认了。

“那就检吧。”

李正信叹息的声音响起，从语气中就可以听出浓浓的失望。

检验科的人一直全副武装等待着，得到李正信的许可，才把手伸向棺材里的遗体。

随着几名警员围在棺材边，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移了过去，就连站得有点远的人也走近一些，都是想在第一时间搞清楚真相。

不了解内情的一脸严肃与好奇。

了解内情的人把视线则扫过一脸悲伤的李正信，又看了看警方的动作，他们的心跳在加快，他们不信警方查不出曹慧丽的真正死因。

但李正信的自信又让他们诧异。

检查的过程不是三两分钟就能结束的，警方的人员检查得很慢，也很仔细，围观的人员也等待得很有耐心。

大家的目光都随着检验警员的手而移动。

警方先从遗体的头部检查起，由头部来到脖颈，最后停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只能检查到这里，更多的，更仔细的，需要把遗体带回警署才能进行。

“查出什么了吗？”

管家见警方人员站直身子，他代李正信问了一句。

“头部，颈部，都没有任何异常，要检查是否是因心脏出问题猝死，只能把李太的遗体带回警署。”检验科队长很谨慎地回答。

警方人员这话一出，不管是港-督，还是昨天晚上的知情者，都狠狠松一口气。

只要真相没有被当众揭开，李家就不会出事。

“我不信，我希望彻底检查全身。”李三是最不能接受这个答案的，他最先反对，可以提供场地给警方仔细检查。

要是不解剖，那就得把曹慧丽身上的寿衣脱掉。

对于李家这样的家庭来说，那是极大的丢脸，李大与李二同时拉住了李三，都查成这样的，接受母亲真是猝死，好像并不是不能接受。

“够了。”

李正信怒吼的声音传来。

李家当众丢了这样的大脸，他的耐心到了极致，根本就不会再惯着小儿子胡闹，转头对保镖叫道：“把三少关进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李正信，你要关我就是心里有鬼，我妈的死肯定跟你有关，是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女人！”

李三也豁出去了。

为了给母亲一个公道，他不再叫李正信父亲，而是直接吼了对方的名字，也把李家昨天晚上举办晚会是因为汤半雪的原因说了出来。

这一吼，现场顿时议论纷纷。

有人惊诧父子为敌，也有人议论起李家昨天晚上举办的晚会。

汤半雪跟李正信的关系在豪门圈可不是什么秘密。

就在整个奠堂都乱糟糟时，沈灵韵走近棺材，再次打量起棺材里的人，后世她记得有流言说过曹慧丽是怎么死的。

今天警署亲自出面，居然没有检查出。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异常。

想到这，沈灵韵把早就准备好的柳条从衣袖里伸了一点出来。

这一点从曹慧丽的脸上轻轻扫过。

瞬间，之前还一直安详无比的遗体，不仅变了颜色，就连额头上的伤口，脖颈上的手印，也直接显现。

与之同时，李家地下室，打坐的道长一口鲜血就那么喷了出来，不仅喷出大量鲜血，他的手也紧紧捂在了心脏的位置。

绞痛。

如凌迟一般的绞痛。

“咔嚓咔嚓……”细碎的破裂声响起，封存着曹慧丽灵魂的玉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最终化作一堆细粉。

曹慧丽的灵魂也随着玉瓶的破碎而消失。

去了该去的地方。

“……”道长一口气没接上，白眼一番，直接就咽了气，到死，他都不知道是哪个高手破了自己的局，也不知道死在谁之手。

道长这边死了，奠堂里，沈灵韵的神情也变了。

她根本就没有管争执的李家人，而是转头对检验科的警员说道：“阿sir，你们快来，李太不仅脖子上有掐痕，头部也有伤口。”

沈灵韵这道声音实在是太让人意外。

刚刚众人可是亲眼看到检验科的警员什么都没有查出，怎么转眼沈灵韵就发现了情况。

大家的视线顿时都投了过来。

霍风华也在第一时间就护在了沈灵韵的身边。

而沈灵韵早在出声时就把手里的柳条藏进了衣袖，她自己来历奇怪，又有甄绮雯这个占据别人身体的先例存在，今天在来李家前，她就做足了准备。

“啊，真的，真的，大姐脖子上掐痕，头上也有深可见骨的伤口。”

王茹雪几人是最先响应沈灵韵的，她们也在第一时间就跑过来看清了曹慧丽起了变化后的仪容。

几个一直怀疑曹慧丽死亡有问题的人，赶紧让出位子让警方再次检查。

检验科的几名警员都大吃一惊。

刚刚他们仔细检查过，什么都没检查出，怎么沈灵韵走近看了一眼就看出异常，难以置信的几人赶紧把视线落在遗体上。

然后他们也震惊得头皮发麻。

“我听说，有些心术不正的道士会鬼打墙蒙蔽普通人的视线。”沈灵韵的声音幽幽响起，在这摆放着遗体的奠堂，很是让人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但她的话又让人深信不疑，毕竟香江是个非常迷信的地方。

“妈，妈，你死得好惨！”

李三奋力挣脱保镖的控制，冲到近前，一眼就看到曹慧丽脸上的那些痕迹，眼珠子瞬间就红了。

那个手指印他认出来了。

是他亲爹的手。

因为他亲爹右手的拇指比正常人要长不少。

“这……这……”管家也被曹慧丽遗体的变化惊得浑身发抖，此时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李正信做了万全准备，他没想过真相会在大庭广众下暴露。

看着妻子脖子上已经非常明显的手指印，他的右手微微颤抖起来，这一刻的他想起了右手掐在妻子脖子上的那种感觉。

柔软中带着韧性。

温暖的。

最后这份温暖在他手里彻底变冷，脖颈也变得僵硬。

“李正信先生，你涉嫌谋杀，我们警方有权逮捕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警署。”麦嘉明及时拿出逮捕令。

他今天是有备而来的。

警方与李家的保镖形成了对峙，警方要想抓走李正信，就必须过保镖这一关。

“你们李家的保镖还真是忠心，就是不知道这份忠心在妨碍警方办案这份罪名前，够不够抓。”深藏功与名的沈灵韵冷冷讥讽出声。

李正信犯下的可是谋杀原配妻子的重罪，在死刑还没有取消的香江，只要罪名成立，有再多的钱都不一定保得住命。

要是有人心狠一点，直接用钱财开道，李正信还真有可能被死刑。

李家的保镖被沈灵韵警告，脸色难看无比，他们先是看了看李正信的脸色，又看了看警方人员，最终灰溜溜让出了位置。

跟警方作对，除非李正信还能保住他们。

眼见李正信都自身难保，保镖很识时务地选择了退让。

李家保镖让开，麦嘉明第一时间就带人控制住了李正信。

“不可能，李生怎么可能是凶手，我们昨天明明亲眼所见的是汤半雪把李太从楼上推下来的，亲眼所见的东西怎么会有假。”

有人昨天亲眼见证曹慧丽死亡的全过程，难以置信地看着现场喃喃出声。

他这声音一点隐藏都没有。

在场之人都是聪明人，很简单就推测出李家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素有点多，不少人推测起来。

汤半雪把李太推下的楼，造成了头上深可见骨的外伤，也许在救治中醒来的曹慧丽跟李正信起了争执，李正信恼羞成怒下掐住了妻子的脖子，才在遗体上留下了那样的指印痕迹。

李正信手指的特征，相熟的人都知道。

就算警方还没有正式公布李正信就是最终杀死曹慧丽的凶手，曹慧丽的死亡跟对方一定有关。

“太恐怖了，大姐一心一意为了家庭尽心了一辈子，做人贤惠又大度，换来的不是先生的体谅，而是嫌弃与杀机，太不值得了，太不值了。”

王茹雪这会看向李正信的目光充满了愤怒，视线扫过自家丈夫时，眼眸深处也有一丝惊恐。

同样是豪门，同样是男人没关住门，她们不会也会成为下一个李太吧。

郭景龙与郑玉轩等人一脸尴尬。

他们也没想到李正信会对原配妻子动手，这就违反了他们的做人原则。

男人可以花心，可以在外面玩。

但凡不想整个家内斗，分崩离析，就一定要给原配面子，在家，在外人面前，都要尊重原配。

“各位，感谢大家今天上门，我李家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谅解。”站出来主持局面的是李大。

这会李正信成了杀人嫌疑人，只有他这个家中长子才能代表整个李家行事。

亲眼目睹李家的变故，前来吊唁的众人知道不宜久留，纷纷在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准备离场。

霍风华这些昨天没有参加过李家晚会的能离场，昨天那些在场的人员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刚刚有人把晚上会的事透露，这会警方肯定是要调查与采证的。

“霍风华，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成为朋友。”

李正信的声音低沉的响起。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霍风华，有机灵的，已经猜到今天李家的变故有霍风华的手笔，顿时对霍风华的敬畏又多了一分。

霍风华没有回头，淡淡回了一句，“这不是李生一直算计我的因果吗？”

李正信：“……”他无言以对。

他对霍风华算计过什么，他一清二楚。

报纸上的那些流言八卦，周彤云的出现，还有背地里对霍氏集团的各种算计，都有他的身影，他一直以为自己背靠港-督，能轻易压制住霍风华。

结果是他自己栽，栽在急功近利。

“李生，曹大姐是个好人，可惜，她命不怎么好遇到了你。”沈灵韵厌恶李正信这种虚伪的人，出言也就没有给对方留余地。

“我没有杀她，她是被汤半雪推下楼的。”

到了这个时候，李正信并没有向命运低头，他极力否认自己在曹慧丽死亡中扮演的角色。

“你说谎，妈脖子上怎么有你的手指印。”

李三此时被两个哥哥死死抱住，不然他早就冲到李正信面前把人揍一顿了。

李正信没有再辩解。

妻子的尸体只要解剖，一定能查出真正的死因，他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港-督身上。

“对了，千万不要有人妨碍司法公正，不然会坐-牢哟。”沈灵韵视线扫过在场不少人的面容，特别在港-督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才跟着霍风华离开。

她今天没有大闹李家，是给曹慧丽面子。

死者值得尊重。

霍风华两口子离开了，郭景龙他们也都跟在身后陆续离开。

刚刚还喧闹的李家冷清下来，只有偶尔响起的法事声。

港-督回到办公室已经是三个小时后，这个时间点，他连饭都还没吃。

胃饿得很痛，却什么都吃不下。

此时跟他待在办公室的除了他，还有几人，这几人都是香江有名的富豪，也是Y政府扶持起来对付香江其他富豪的合作者。

所有人都没有吃饭，所有人的脸色都无比难看。

他们刚从李家做完笔录回来，为了给李正信脱罪，他们一点都没有隐瞒李家昨天发生的一切。

汤半雪被警方找到，带到了警署。

“爵士，我们不能失去李生，李生是唯一能跟霍风华、郭景龙这些人对抗的人。”

有人决定保下李正信。

其他人也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们虽然觉得自己也是商业上的天子骄子，但跟李正信比起来，还差了那么一点。

更重要一点，他们不怕面对郭景龙之流，是怕面对霍风华。

霍风华这人太聪明，也太有能力，更是手段了得，只要想到李正信倒了以后他们会亲自对上霍风华，几人就一阵胆寒。

生怕自己步入李正信的后尘。

“这事是李生行差一步，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妻子动手，李家这样的家庭，妻子根本就管不了他，干嘛非得为了个女人冒险，看看，现在被人在大庭广众下抓到把柄，我们就算是想保他，都非常难。”

有人忍不住抱怨起李正信的鲁莽。

一贯谨慎小心的李正信，怎么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真是让他们伤脑筋。

“行了，都别抱怨了，事情已经发生，抱怨没有任何用，还是想想怎么才能护住李生，要我说，把罪名推到汤半雪身上是最完美的。”

“你以为那么好推吗，只要遗体被解剖，死因就明了，李太到底死在谁的手里，还真不好说。”

“这就需要爵士出面了。”

因为这一句话，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港-督的脸上。

这事已经惊动了警署部门，只有港督才有这样的能力平息。

“也许霍风华一直在等着我犯错。”港-督的声音很艰难地响起，回想起霍风华夫妇在李家的放话，他就知道对方在等着自己上套。

“那怎么办？”

所有人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眼神也很复杂。

“我怀疑今天这一幕是霍风华一手操办的。”有人说出心中的怀疑。

“要是李生自己不作死，就算霍风华算计再多，都算计不到，这事要怪，还是得怪在李生的头上，他怎么就干出这么没脑的事，真是……”

众人再次头疼起来。

损失一个李生就够让他们头疼的，要是再把港-督也损失掉，他们也就没了靠山，今后更不是霍风华这些人的对手，事情一定不能就这么躺平。

“要不，跟霍生交换吧。”有人出主意。

“我看悬，霍生今天的态度，就说明对方根本就不是为了钱财出头，他是在报复我们，我们暗中的算计，说不定对方已经知道，收拾完李生，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们中的谁。”

有人瞬间想到了关键点。

港-督等人：“……”这个消息更让大家焦躁与恐惧。

“从李家几个儿子中下手吧。”

思考再三，港-督最终拿出了办法，“不管李太身上有多少可能致命的痕迹，只要没有解剖，就不能成为指证的证据，此时只有李家的几个儿子能阻止警方尸解。”

“老三那小子一看就跟李太感情深厚，在认定李太死于李生之手，肯定不会跟我们合作，那就只能选李大、李二。”

在李家，不少人都看清楚了李家几个孩子的性格特点。

李三是最不好控制的，但李大、李二，就要务实多了。

“谁出面？”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再次对准了港-督。

港-督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在香江多年，跟这帮子华人相处，他最是明白这些人推卸责任的能耐。

“爵士，不是我们推脱，确实是我们此时不宜出面暴露，而爵士有身份，有地位，还有政府依靠，只要李家两个仔子不想李家落败，他们就会明白爵士的用心，一定也会护住李生的。”

“爵士，在滔天的利益面前，亲情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众人纷纷把话语说透。

港-督最后还是同意了大家的建议，提前跟李家的管家打过电话，约好时间与地点后，他才开着私家车上了太平山。

今天他开的这辆车很私人，外界没有人知道，也是他平时去外室家开的车。

港-督没有把车开进李家，而是到了山上一个隐秘的地方停下。

十几分钟后，李大的车出现在山上。

两辆车并排停在一起，李大、李二下车敲了敲港-督的车窗，然后上了车，没有人知道三人到底谈了什么，李大、李二离开时，一脸担忧与严肃。

等李家的车彻底消失在山道，港-督才从车里出来。

他看了看李家的位置，最终在几分钟后去了浅水湾，那边还有他另外一个家。

港-督的车消失一会，一辆非常普通的车突然出现，艾丽卡没有下车，只是在车里看着港-督的车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会，才启动汽车。

她没有再盯梢，而是把车开到了霍家门前。

十几分钟后，送走艾丽卡，沈灵韵叹气起来，事情还是按照后世的结局走。

有了港-督的参与，只要李家做主的人不同意剖尸，李正信就一定能无恙。

不过，她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

既然剧情已经如此崩坏，她不介意再添上点木柴与汽油。

李正信该落幕了。

事情果然如沈灵韵猜测的那样，李大、李二不同意剖解曹慧丽的遗体，警方在拿不到充足证据的情况下，李正信只在警署待了一个晚上，就被保释回了家。

再之后，李家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曹慧丽的葬礼接着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曹慧丽下葬的第三天，地下市场来了一个人。

遮挡着面目，但却下了整个地下市场成立以来的最大订单。

绑-架李正信。

“你闭嘴。”

李三直接对大哥怒吼过去，吼完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怎么顾忌的，你们要怎么是你们的事，跟我无关，我今天只想给我母亲讨公道，我不想她死不瞑目。”

李正信给李三下了最后通牒。

他不缺儿子，除了原配生的，还有李永昌，外面还有种，大不了再娶，他这年纪还能生孩子。

今天看到霍风华夫妻俩, 不管是港-督，还是李正信，都提起了十二分的心, 一直以来，两人都有不怎么好的预感。

李三对父亲的话寒心不已，更是坚定母亲一定是死于非命，他也对父亲说了最后的一点亲情之语，“我今天要是不给我母亲讨要一个公道，那才是对她最大的不孝。”

父子二人此时对视着，只有冷冰，再无亲情。

“老三，我们可以缓一缓，等过了……”李大见弟弟跟父亲的对峙已经是针尖对麦芒，突然就害怕起来，忍不住劝了一句。

麦嘉明是警署督察，该由对方来指挥今天的工作进程。

麦嘉明是有备而来，从李三报警说曹慧丽是被谋杀, 他带的队伍里就有检验科的警员，后退一步, 他让出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