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淋在头上，让他有些涣散的意识终于清晰了一些。

白栩暗道昨天居然睡得那么沉，甚至第二天苏棠醒来他都没发现。

他吓了一跳，猛地从梦中惊醒，看向四周。

“糖糖！”

昨天两人又疯了一晚，精疲力尽的睡去之后连澡都没洗，白栩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想去勾旁边的身影，却扑了个空。

他什么都没说，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狼狈，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这开门声把苏棠都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琴声停了，她转头看去，在看见门口的白栩时，表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此刻他光溜溜地站在门口，头发也乱糟糟的，显然是刚刚起床就匆匆跑出来了。

女人的馨香，温暖的体温，动听的琴声，这些无一不让他迷醉，让他向来紧绷的神经变得无比放松。

也苏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衣服都不穿，赶紧回去洗澡。”

白栩眼前笑地开心的女人，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匆匆洗了个澡，又换了床单，白栩穿着白色的T恤和灰色的休闲裤走了出来。

他打开房门出去，一眼就看见了桌上摆放精致的早点。

有鸡蛋，小笼包，烧麦，虾饺，旁边还有一份牛油果沙拉和一小碟坚果。

这幅样子，看着莫名有些呆，和他平日里注重形象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当时不以为意，只道：“不会包去买现成的不就行了。”

“不行啊，过年不吃自己包的饺子就没那种味道了，走吧，我们去买材料，听说面皮是可以买现成的，馅料我自己能搞……”

当时女人信心十足，忙活了两天才做了一百个左右还算像样的，剩下的两百个全都是歪七扭八一下锅就四分五裂的。

看着那稀烂的饺子汤，苏棠干笑一声，“就是不好看，味道应该还是可以的。”

“……”

那一年那些烂饺子两人吃了三天才吃完，虽然多数是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也是从那天起，他就彻底开启了自己的厨艺钻研生涯。

所以白栩一吃就能吃出来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

如今的包子大小正好，面也发地松软可口，馅料汁水丰富，烧麦的糯米也软软糯糯格外香甜……

白栩一连吃了好几个才停下来。

暗道：做这些是要费功夫和时间的，她是几点起来的？

他居然都没察觉到……

白栩忍不住看向厨房那边的身影，还没看多久，随后就见苏棠拿着泡好的茶来到他的身边，给他倒了一杯。

将茶壶放到保温的器材上面，苏棠对他微微一笑，“你慢慢吃。”

说完就转身走了。

她走地利索，却让白栩忍不住将目光放到了她的背影上。

很快，耳边就传来了琴声……

快速将面前的东西吃完，又喝了一杯茶，白栩便直接起身往琴房走去。

他也没去打扰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看着她，一眼都不想错过。

一直到一曲结束，苏棠放下手，抬头看向了他。

从刚刚他到门口的时候苏棠就察觉到了。

于是下一秒，她便对他招了招手，“阿栩，过来这边……”

“小栩，过来这边……”

白栩瞳孔一缩，好像看见了过去那个朝她招手的苏棠。

就和过去一样，在女人的目光下，他缓缓走了过去，坐到了她的身边。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白栩心情再度变得复杂，而苏棠的声音已经在这时传来。

“我新写了一首曲子，你帮我听听好吗？”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苏棠侧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低头认真弹奏了起来。

苏棠谈地很认真，白栩也静静地听着，一时间空气中只弥漫着和谐又美好的气息，让他躁动多年的心，在顷刻间就平静了下来。

那个时候她问他喜欢钢琴吗，他其实根本没有多想，但现在白栩却觉得原来钢琴演奏出来的曲子，真的可以那么美好，仿佛内心的一切都被洗涤了……

这首曲子还没完善，苏棠只弹了一半就结束了，她问他，“好听吗？”

“糖糖弹的，都很好听……”他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但是随后他又道：“新作的曲子，是要准备发布了吗？”

毕竟苏棠已经将近三个月没出新曲，也没开演奏会了。

“这个啊……”苏棠笑了笑，轻轻地盖上盖子，随后便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附耳在他耳畔微微吐气，“再说吧，我现在只想陪在阿栩一个人身边……”

白栩身躯一阵，感受到她柔软的身躯，他便微微收紧手上的力气，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两人就这样抱了许久，明明什么都没做，却都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苏棠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药香味混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有些依依不舍地提醒了一句，“阿栩……”

“嗯？”

“你该去上班了。”

本来想早点发出来的，但刚刚那章把自己都弄哭了，稍微缓了缓，说了甜就是甜的，大家别怕。

记得周月去世的第一年，两人第一次过年苏棠就和自己说。

“小栩，快要过年了，以前年年都有饺子吃，今年也不能落下啊。”

苏棠这时走到了他的身边，“先去吃吧，别等下凉了，我再给你泡壶茶。”

她本来是想提前泡好的，但想起白栩嘴巴刁，过了时间的茶他肯定不喜欢喝，便想等他醒来再泡。

第二天白栩是被一阵动听的钢琴声叫醒的。

苏棠转身走了，白栩坐在原位拿起桌上的小笼包吃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让他目光微深。

苏棠虽然过去会做些简单的饭菜，但并不会包饺子包子那种东西。

醒来没看见她，他顿时慌乱极了，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循着声音来到了琴房。

他猛地打开了门，入眼就是坐在钢琴前的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