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

沉默良久，萧夜宸忽然开口了。注视着君凛的面容，微微一笑，“你已经不需要痛苦了……”

刚才……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

明明已经做了这么多，到了最后一步，居然要动摇了吗？

看着眼前眨着眼睛、一脸疑惑的少女，萧夜宸忽然清醒过来。摇了摇头，自嘲般笑了笑。

这种事，已经无关紧要了。

然而……

无论美梦还是噩梦，再漫长的梦境，终会有崩溃的一天。他知道，她应该回到现实中去。

“所有的一切，都有我代替你承担。”

如今，他却自愿放弃了这个愿望。只希望那位少女能解开心结，从无限轮回的噩梦中苏醒。

至于她苏醒之后，还会不会记得自己……

他垂下了修长的睫毛，眼神柔软，“不用再沉沦在过去之中了……醒过来吧，你是无罪的。”

“……诶？”

对于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君凛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生平第一次，囿于实验室、缺少常人感情的少年，拥有了第一个愿望——“想要，再见到君凛”。

看着这奇异的景象，君凛愈发惊疑不定了。看向眼前的神秘少年，期待他告诉自己答案。

然而——

“锵——”

一道冰冷的刀鸣声响起，让君凛蓦地僵住了。脸色一片煞白，瞳孔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杀了数十人之后……萧夜宸的最后一刀，居然对准了他自己的心口？！

背后是熊熊大火，少年站在天与地之交。刀刃没入胸口，一抹妖异的血色，从指缝间汩汩地渗出来。

“你……为什么……”

那一瞬，君凛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无法理解，这个死神般的少年，最后居然杀死了他自己？

……无数的记忆碎片，开始涌入脑海。仿佛黑白电影的片段，在少女眼前闪灭，仿佛走马灯。

在这些片段中，君凛一次次看到了萧夜宸的影子。

那是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似梦境又非梦，仿佛身在另一个世界，他们就已经相识了。

与此同时——

这个梦境世界，终于开始了崩塌。眼前的景物全都静止了，开始分解为无数光点，逐渐飞上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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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天与地，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朦胧不清，颜色逐渐淡去。

“怎么回事……”

虽然不明白，她却有一种十分特殊的感觉。

冥冥之中，似乎有道一直束缚着自己的枷锁，忽然消失了。

“呵……”

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与此同时，自己和世界的联系也在飞速变淡。

是错觉吗？

她总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快要消失了一样。除了眼前的少年，周围的景物，都开始变得不真实。

刚才那一瞬，他忽然涌起了一个强烈的念头——放弃原本的计划，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把君凛留在梦境世界。

在萧夜宸内心深处，对梦境或现实，其实并不是很在乎。他只在乎，能不能遇见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