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燕然一行浊泪从眼中落下。世间之大悲莫过于得之切而失之切，就连曹昂，都不由得被失去的恐惧而吓得落泪，还以为他们喝坏了脑子。

“随便先生休怪，实在是……啊，当日先生曾说，张绣假意归降事后再反，此事连军师祭酒郭奉孝都未能谋定，某家确实好奇，先生究竟是如何得知焉？”

“好喝吧？”

“嗯嗯嗯。”

这趁着这父子俩喝的五迷三道的，将最后的两个菜上齐，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发财的路子自然就来了。

曹操将杯子放下，深吸一口气，方觉神妙：“如此神物，只是喝一滴少一滴，品一口少一口……若是，若是不可再饮……”

“没喝过吧？”

“嗯嗯——嗯？”

这是老曹心中最大之疑惑，毕竟此事变数太多，实在想不出来怎么能算出来。莫不是有通天彻地之能，妙算周易之理。

神物让两个凡人都开始神游太虚了，差点就醉死在酒桌之上，李涯也是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用气针度血，将意识唤回肉身，这才勉强可以组织语言。

“喝酒莫要太急，行事皆不可太急。倒是怪我，汝凡人耳，用小杯饮便可，如此之急切，后劲难以抵挡。”

“这天下之事，对寻常人尚且算的有趣，以我观之，不过是庸人自娱罢了，就连我后屋的野犬都能知道其中道理，何必言之？”

聪明人才能看得到啦，你老曹肯定也能知道，我为什么要说呢？

“不过想不到你老曹竟然能和司空说上话，想必是身处高位……这，你实话实说，有没有眯了我的赏赐？嗯？”

“只要钱到位，从狗嘴里抠也给你们抠出来，不光是有青岚之酒，更有凤香型的玄鸟之酒，浓香型的湘君之酒，果香型的梦死之酒。当然，这钱要到位。”

“刘表可自灭之，比冥魂大帝还骷髅王，不足一道。可当前司空所面临的，还是徐州。”

“当年徐州纵容手下杀曹老父，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而司空攻徐州之时，却又温侯来袭取我兖州之地，占濮阳以向陈留，朝廷无功而返啊。”

“可是司空又要用兵？”

“……要不了多久。”

“徐州不能打，打不起来的。”

“嗯？这又是为何？”

父子二人一起抬头，曹昂已经默默开始准备记忆。

原因是宛城一战损耗兵马钱粮并不多，现在已经派遣内政大师荀彧荀苟或……荀文若开使调遣粮草，准备再伐徐州。

“徐州之不伐，恩仇之不报，天下之不定，何言不伐呢？”

“刘玄德，义士也，帝室之胄。吕奉先……三姓家奴，但胜在兵多。此二人虽势同水火，却互为掎角之势，骤然攻打，不过是帮他们解忧媾和而已。不如坐山观虎斗，或驱虎吞狼，或二虎竞食，或红杏出墙，让军师谋士们随便出两个倒霉催的计策，他们互相打起来，捡个便宜不就好了？”

“这……”

徐州局势，竟然如此简单？太便宜了吧？

“那徐州究竟何时才能到手？袁绍即将拥有冀青幽并四州之地，我朝廷难以应敌啊。”

“等骷髅王，冥魂大帝，冢中枯骨袁术那傻X称帝了再说，不过……我有个消息，十金卖给司空大人。”

“五金。”

“十二金。”

“你还带往上面划价的？六金。”

“做生意嘛，十金就十金，十金可有十金的价值，五金就只能有五金的价值了。”

“十金就十金，不过必须有十金的价值，少一文都不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昨天我找了个水晶球看了看，建安二年必有春旱，全国歉收，没有粮草，打什么仗？”

“意思我老曹是明白了……可这看水晶球是什么意思？”

“和夜观星象差不多，我随便先生就和某只老猞猁一样，无所不知。十金，七日内交货，否则没有售后服务哦——”

“父亲，这春旱并非一时之计，若是禀明司空也不在一时。至于袁公路此人称帝……简直荒谬，他至少智力正常，应当不会吧？”

“若是春旱，粮食必定短缺，若要应对，宜早不宜晚啊。”

曹操怎么想的和李涯就无关了，他现在只想着把这十金捞到手里面，赶紧把后屋的饿狼喂饱了。

上山当土匪算了。

“总之……宵禁将至，先生一言，老曹记住了，日后必当秉明司空，就此告辞。”

曹昂倒是干脆利索的跑了，李涯刚准备收拾酒菜，忽然发现那喝的稀烂的一壶酒竟然连酒壶都被顺走了，只觉得自己的血压也在飙升。

“一壶十金！概不还价！”

老曹第一时间就去找了郭嘉郭奉孝，这小子在另外的酒肆喝的正欢，就被曹昂硬是给拖了出来。三个人蹲在城墙根子下面，和随地大小便的街友别无二致，压根看不出来这是贵人。

“奉孝啊，征讨徐州，先停一停吧。”

“……主公又得了谁的计策了？”

“我单知道谋略已定，粮草完备，士气正用。可是……得到消息，今年多有春旱，夏粮秋粮必然减产，若是此时用兵，夏秋必然饥荒，不可。”

“春旱……主公可是接触了农家学子？或是阴阳堪舆之士？文若前日里才说过，开春天气不错，如何会有大旱？”

“此事易静不易动，宜缓不宜急，先行兴修水利，也未尝不可。总之，多备些粮食，不会有错。此随便先生之论，此人料事如神，大隐于市，不可小觑，宁信其有。另外派遣士卒下乡询问老农，这天气时节，他们可远比我们要清楚的多。”

“速去准备，不得有误。”

“遵命？”

“哇——真是实在亲戚。您老还能姓曹就不容易，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难得嬉笑了一会儿，曹昂也一会儿迷醉一会儿清醒，曹操看喝的差不多了，这才切入正题：“随便先生，张绣投刘表，如何是好？”

“你放p，可若是先生想要用钱，只管献计，在下再献给司空。功劳归我，赏赐归先生，如何？”

“干了，击掌盟誓？”

李涯本来就不是人，做出来的东西，自然就不是凡品。

“啪！哈哈哈哈——”

“顺带一问，你到底是曹孟德什么亲戚？”

“……我是他四大爷的二表哥的侄子的六伯父的族兄的六儿子。”

“会喝吧？”

“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