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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4 章

  • 作者:二月落雪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3-01-02 10:44:09
  • 字数:20702字

曾经的南逃派,也不废话了,纷纷出列请求皇帝迁都南方城市梁城。

事态紧急,他们顾不上为了面子粉饰太平了。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着朝堂上的百官:“是谁说将所有士兵调遣到永城, 能死守永城,直至逆贼大军耗尽粮草的?”他的声音由于恐惧而颤抖起来,恨不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把下面那些吃干饭的废物刺伤刺死,

“你们推举出来守在北边的废物, 根本就没能阻止逆贼的军队哪怕两天, 人家长驱直入, 势如破竹,废物, 废物!”

皇帝得知京城在北边的屏障城市,全都被攻破了, 整个人是懵逼的。

许尚书马上出列附和。

也就是说, 他前脚知道北边三城被攻破,后脚就得到消息, 萧遥已经陈兵在京城外了!

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别的准备!

礼部尚书和勤国公都没有说话。

萧遥陈兵京城外,只怕顷刻间便攻城, 京城没有什么兵马, 根本不可能抵挡多久, 所以他一句废话都不想说, 只希望能马上南迁。

因为他知道,自己得罪狠了萧遥,若能成功鼓动皇帝一起南迁,自己也可以跟着跑,若跑不了,萧遥攻破京师,他一家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当年攻打过来的是北戎,他们坚持不南迁,愿意殉国,此刻亦然。

再者,两人都觉得,萧遥未必会要他们的性命。

皇帝的眼睛变得赤红一片:“迁都?逆贼的军队就陈兵在城外,还有时间给你们迁都么?”他越说越气,一边站起来一边咬牙切齿地道,

王丞相出列:“皇上, 臣请旨迁都南边城市梁城,同时调集各路军队北上,阻挡逆贼。”

王丞相压下脸上的热意,沉声说道:“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番我们南下,联络各处军队对抗萧遥,胜算是很大的。一旦赢了,两度南逃还是三度南逃抑或是因为地缘原因迁都,都是可以商榷的。”

皇帝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当初北戎攻打小城,直逼京师时,他是愿意殉城的,从前他以为,即使再来一次,他与京城共存亡的决心也是不变的,可是今天,事到临头,他忽然胆怯了。

或许,是因为曾经差点成为一统天下的君王,他的野心被养大了吧。

再之前一直被权臣压着,他过得憋屈不已,做梦都想挣脱权臣对自己的掣肘,可是努力了那么多年却没办法,所以恨不能打碎一切,面对北戎大军压境,便愿意以死殉国。

许尚书也出列劝皇帝,洋洋洒洒说了一通之后,他道:“皇上,逆贼萧遥大军压境,片刻也拖延不得,还请皇上早做定夺,先行南迁稳住江山,别的再徐徐图之。”

百官纷纷出列附和这话。

皇帝同意了,命百官回去,两个时辰后准备南迁。

许尚书和王丞相等虽然觉得两个时辰太长了,但思及家里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东西都还没收拾,两个时辰也不算长,当下都没说话。

退朝时,皇帝留下王丞相和许尚书。

许尚书和王丞相心中厌烦不已,但都忍而不发。

皇帝看向许尚书:“朕听闻,许四公子一直跟随逆贼萧遥造反。”

许尚书一惊,连忙说道:“当初逆贼萧遥造反的消息传出,臣便要求许四或取萧遥首级南下,或窃取机密南下,在遭其断然拒绝之后,便开了族谱,将他除族了。故许四其人,虽仍姓许,却非我许氏族人。”

皇帝摆摆手,温言说道:“爱卿不必惊慌,朕只是想知道,是否可以联系到许四,联系上了,令其为朕办事把握可大。”说到这里见许尚书面露难色,便又道,“若许四愿为朕办事,朕重重有伤。封侯亦不在话下。”

王丞相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说话。

现在是关键时刻,他没必要抓住许四弄许尚书,可等萧遥造反失败,他可以再提此事弄死许尚书。

许尚书听到“封侯”其实是很心动的,可是想到许四当初那封冷酷无情的信,又不免叹息。

他多心动都没用,因为许四不大可能答应的。

许四的姨娘,在他八岁那年被牵连进后宅的斗争中,许四的主母以及许四的父亲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由于种种原因,并不肯还许四姨娘的清白,并按照府中规矩,杖毙了那个可怜的女人。

年幼的许四在除夕拜年时,曾跪求他主持公道,他作为一方大员,如何会在意旁支一个姨娘?更不要说还会因此损及许四嫡母的面子和利益,因此当时直接呵斥许四不该称姨娘为母亲,而该叫嫡母为母亲,旁的,便没有多说。

后来他事情多,他便忘了这等小事。等到许四发迹了,他也没多想,满以为族中又出现一个出息的子侄,心里起了一定要运用自己的人脉将他捧起来的心思。

直到萧遥造反,他给许四写信要求他诸事,被许四严词拒绝,他才惊觉不妥,找人去查,才查清还有这种往事。

许四分明是对其姨娘的死怀恨在心,发迹之后,怎么肯为了记恨的家族而反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萧遥?

皇帝见许尚书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便道:“袁旭此刻仍在萧遥身边,若许四肯为朕办事,他与袁旭联合起来,何愁不成事?再者,天下事,若出得起价格,断没有做不成的。”

许尚书再一次心动起来。

让袁旭跟许四合作,弄死了萧遥,固然许四有功,他也有功劳啊。

想到这里,许尚书看了一眼站在旁的王丞相。

如果许四肯为皇帝卖命,你那么就算将来萧遥造反失败,朝廷有空清算,他也不会被任何人拿出来攻讦——原本会连累他的许四成了功臣,王丞相还能怎么办?

想到这里,许尚书道:“臣回去试一试,若失败了,还请皇上莫怪。”

皇帝点了点头:“这是自然。”顿了顿又道,“爱卿不妨即刻给许四写信,写完了朕命人送到袁旭的手上。”

许尚书既然决定试一试,自然不会再拖沓,当下点头,拿纸笔写信。

为了让许四答应为皇帝办事,许尚书在信中承诺,若许四答应办事,不仅拥有皇帝封的侯位,还能让生母蒙荫,而他也会在族中出力,在族谱上将许四生母改为许四父亲的发妻,再将许四的生母葬入族地。

许尚书写完,一目十行看了,觉得许四看到这样优渥的条件,一定会心动的,便放下笔。

袁旭早有准备皇帝会给自己来密旨,但是看到这些密信上还有给许四的信,还是吃了一惊。

他思忖片刻,起身去找许四,将密信给了许四。

许四当场打开信,一目十行看完,顿时冷笑出声。

跟许四交好的李公子和唐二公子等看见,不由得问因由。

许四没回答,而是看向袁旭:“这信想必是德庆帝命人传过来的罢?你是怎么个打算?若效忠于德庆帝,不如早些离去,省得留在这里与我们起了嫌隙。若忠于将军,最好还是莫要再接德庆帝的信。”

李公子和唐二公子都看向袁旭。

袁旭沉默片刻,说道:“我收我的信,至于听不听令,由我决定。”

许四公子冷笑一声:“谁能相信你接了信却心向我们将军?”

袁旭从怀中摸出自己收到的信,又指了指许四公子的信:“接收德庆帝的信,起码能知道,他们想来阴谋。”

许四默然。

李公子和唐二公子相视一眼,由李公子开口:“所以德庆帝给你们密旨,让你们用阴损的手段对付我们将军?”

袁旭微微颔首。

许四也跟着点头,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我的好伯公许尚书,提出若我肯为德庆帝办事,可封侯,而我生母也会被族中承认是我父亲的原配发妻,能葬入祖坟。可是他却不知,比起让生母进入许家的祖坟,我更愿意我的生母远离许家那种肮脏的地方。”

唐二公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旋即又道:“既然德庆帝想跟我们耍阴谋,不如我们干脆将此事告知将军,再来个将计就计?”

李公子忙点头附和。

许四闻言也点了点头。

三人见袁旭没说话,都看向袁旭。

袁旭回神,面无表情地看向李公子三人。

许四公子沉下俊脸看向他:“你是不是仍然效忠德庆帝?”

袁旭摇摇头:“并无。”

许四公子没信,怀疑地看向他:“袁旭,虽然我们是同袍,但若让我知道,你会伤害将军,我绝对饶不了你!”

李公子和唐二公子没说话,也没有出来打圆场,而是都看向袁旭,表示自己和许四的态度是一样的。

袁旭垂下眼睑,仿佛发誓一般说道:“我绝不会听从德庆帝的命令伤害萧将军。”

三人听他语气坚定,都松了口气,提出一起去找萧遥。

萧遥知道德庆帝想让袁旭和许四暗中对自己下手,又听到唐二公子说的将计就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人出去,庞三姑娘马上说道:“我总觉得那个袁旭不可信,将军要小心他。”

檀云听了好奇:“怎么说?”

庞三姑娘拧起眉头:“怎么说呢,那个袁旭,是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人。当初……”她看了看四周,见只有自己和萧遥、檀云和梅三,便继续道,

“他对我堂姐有那么点意思,对我堂姐可好了,无论我堂姐做什么,喜欢哪个人,他都不会生气。可有个小官的女儿倾慕于他,嘲讽我堂姐出身低,企图攀附于袁旭,第二日就倒了大霉,坏了名声,不得不嫁进一个商人家庭。”

檀云倒抽一口气:“这也太过分了吧?人家只是嘲讽了你堂姐几句,怎么就至于失了清白低嫁了?”

庞三姑娘点头:“我当时也没想到这是袁旭所为,等我知道袁旭喜欢我堂姐,又想起那小官之女出事那日,袁旭就在附近,又跟我堂姐旁敲侧击几句,才确定的。”说到这里看向萧遥,

“以前我很羡慕将军行事张扬又潇洒,也想这般,我堂姐总说是将军带坏了我,为此忧心忡忡。我后来想想,多担心袁旭对将军出手啊。幸亏没有。”

萧遥心里想着这次攻打大兴朝的京城时,要堂堂正正带上一支女子军队,因此对庞三姑娘和檀云的对话,只是泛泛听着,等听到这里,一下子认真起来。

她来到这里,是因为寻死之故。

当时她就觉得,以原主的性格,绝不可能上吊的,就是去吊死许瑾、静国公世子和平阳侯府世子,她也不可能上吊,只是一直查也没查到背后动手的人。

这袁旭性格如此奇怪,谋杀原主的,会不会就是他呢?

袁旭是厂卫所的人,手下人多,行事又隐秘,嫌疑真的很大。

萧遥将这事压下,看向檀云:“你去找梅三,将女子队集合起来,稍后我们攻城时,女子队作为右军跟随我们攻城。”

檀云又惊又喜:“我们女子队担任右军的位置么?”

萧遥点头。

庞三姑娘也惊喜地看向萧遥:“既如此,我们女子的地位,一定会大大提高的。”顿了顿又道,“怕只怕,这会让人觉得我们军中太过重视女子,然后不肯追随将军身后。”

萧遥微微一笑:“不肯追随也没什么,只要能打,我相信有的是追随我的人。”

庞三姑娘嘴角翘了起来,嘴上却还是说道:“将军是女子,又重用女子,只怕反对将军的人会很多。”

萧遥听了,脸上没有半分为难,说道:“他们不服,我便打到他们服为止!”

庞三姑娘的双眸比天上的星星还亮,想伸出手来抱住萧遥,又觉得冒犯,只得将双手放在胸前,激动地说道:“将军,我有没有说过,你是我的偶像?”

长得好看能力又强,太帅了,太酷了!

帅裂苍穹!

萧遥笑着说道:“我现在知道了。”又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先去点将。”

这时在城中的探子来报,说皇帝以及百官将在一个时辰内从南城门出城南下,直奔梁城。

萧遥听到这消息,马上翻看舆图,看完了,觉得不必再跟许四袁旭弄那什么将计就计了,只要在途中截杀皇帝以及百官,这大兴朝,就差不多破了。

当下马上命人将众将士请来,一一分派好任务。

其中,萧遥率领大军在京城北门正面攻城,由李公子率领的左军以及梅三率领的右军绕过城墙,直奔南门,于途中伏击皇帝皇子以及百官。

由于时间紧急,萧遥分派好任务,便让左军右军马上急行军出发。

随后,萧遥让探子继续在城中打听消息,自己则和中军的大小将领商议攻城的具体事宜。

过了半个时辰,一切商议得差不多了,萧遥为了吸引城中注意力,便率领中军开始攻城。

守城的将领紧闭城门拼死抵抗,一边抵抗一边大声喊话,说萧遥是乱臣贼子,而众士兵是大兴朝养出来的,该效忠大兴朝额,而不是跟着萧遥犯上作乱。

萧遥打出的旗号是“天子无德无道”,因此一边攻城一边命人大声喊话,将皇帝的无德无道、太子的不忠不孝不义一一道来。

因为担心攻城太紧,以至于皇帝和百官连东西都不收拾便出逃,因此攻打了一阵,萧遥便下令退兵,假装攻不下京城。

过了半柱香时间,萧遥再次发起攻城,仍旧像原先那样,攻打一阵便佯装攻打不下退去。

如是再三,估摸着左军右军都已经到达目的地埋伏好,萧遥便命令全军攻城,将攻城利器拿出来。

她让炮兵营对着城墙开了一炮,便停下,然后让人喊话守城的官兵投降:

“皇帝无德无道,对不住忠臣,对不住北边死去的六万大军,对不住天下的百姓,诸位何故为他拼命?尔等为昏君效力,实乃愚忠,何不弃暗投明,和萧将军一道,建立新朝,真正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守城众将可有父兄在北边参军?当日萧城将军等死战时,你的父兄是活下来,还是成了六万冤魂之一?想想沦为冤魂的亲人朋友,你们还愿意支持一心包庇做下此事的太子的王朝么?”

守城的将士们看到萧遥的人一炮轰来,瞬间山崩地裂,就连城墙也塌了,原先站在城墙上的士兵瞬间失去了性命,还都断手断脚,俱都惊骇无比。

再听到这些喊话,不由得有些意动。

可他们是大兴朝的将士,要保家卫国这种思想根植于生命中,让他们瞬间跟着造反,着实不容易。

守城的将士孙将军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这时有士兵大喊:“将军,保家卫国死而后已,我并不怕死,自从投军那天起,我便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可是为了太子这样的人牺牲,为了包庇太子的皇上牺牲,我心中不忿啊。我爹和大哥,就是北军的小将,因太子而死,我心里难受啊……”

孙将军闻言脸色大变,马上厉喝:“闭嘴——”说完将手上的剑对准说话的士兵,“扰乱军心者,死!”

城下几个探子伪装的百姓听到,纷纷大声叫道:“孙将军,为何杀好人,保护坏人?请孙将军投了罢,萧将军是好人,她会让我等过上好日子的!”

“我们是普通百姓,我们没有多远大的志向,只是希望能过安稳的日子,萧将军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们跟萧将军——”

说到这里开始说日西城的日子如何如何,说得不少百姓跟着心动,受了感染,也跟着喊起来。

萧遥觉得差不多了,让人跟孙将军大声喊话:“孙将军自己要愚忠昏君,难不成也要手下的士兵跟着愚忠么?若孙将军再执迷不悟,我便下令正式攻城了。”

“孙将军领兵在此死战,只怕不知道,昏君领着皇子宫妃以及百官,已经往南门逃跑了罢?”

孙将军看着城墙下一排排黑黝黝的炮口,仿佛看到黑白无常。

他记得,刚才其中一个炮口轰了城墙一记,城墙边塌了,威力十分可怕。

若萧遥攻城,那一排排大炮轰起来,城墙只怕瞬间便成了灰烬,他以及手下的士兵,则瞬间成为尸体。

孙将军想到这里,回头看向身边的士兵,又远远看向皇宫以及高官贵族的住处,见隐隐有烟尘滚动,又有脚步声,不由得惨然一笑:“非是我不肯守城,而是昏君负我!来人,开城门——”

皇帝和皇子宫妃跑了,百官带着家眷跑了,他们也许很快跑到一个好地方安顿下来,继续过他们悠闲富贵的好日子,而他却带着士兵守城,或许下一刻便灰飞烟灭。

凭什么啊?

难道他们是文官,他们性命尊贵,而他和手下是文官和士兵,便人命轻贱么?

就算需要有人守城,也可以派人跟他说一声,让他的家眷跟着走啊。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要豁出命去守城?

沉重的城门被打开,吊桥被放下。

萧遥率领大军缓缓进入城中。

她进入城中,看到孙将军脸色有些茫然地站在一旁,便道:“孙将军,未来几十年,你会庆幸你今天的选择的。”

孙将军想笑一笑,可笑不出来。

眼看着萧遥率领军队越过自己进入城中,孙将军深吸一口气,拍了一记自己的脑袋,拍马追了上去:“萧将军,我或许知道德庆帝和百官走哪条路。”

既然决定投降了,为什么还要做出如此情态?

倒不如高高兴兴地跟随萧将军,也好挣个有功之臣的位置当当呢。

萧遥在京城住过,自己也知道皇帝和百官会怎么走,就算她不知道,她在城中的探子也知道,可是却没有拒绝孙将军,因为孙将军明为指路,实际上是在表达臣服之意。

她以后还要继续攻打南方以及东西方的城池,比起遇到抵抗强行攻城造成死伤无数,她更愿意看到像孙将军这样识时务的人,所以她愿意给孙将军示好的机会,让天下人都知道,她对识时务的人是厚待的。

皇帝与皇子公主并宫妃等原先还在宫中命人尽量收拾更多的贵重物品带着南下的,可是听到攻城那轰隆的炮火声,几乎吓破了胆,顾不及多收拾了,连声要求出发。

他们出了宫,前去南门时,是要经过达官显贵那个片区的,一路走来,跟等在路边的达官显贵汇合,并加速向南而行。

此刻虽然不再有炮火声,可是攻城的厮杀声却越发明显了,再思及萧遥以及北军的勇猛,许多胆子小的男子以及贵妇人都软了双腿,恨不能亲自拿马鞭抽马匹,让马车快一些。

还没走到南城门,便听到沉重的城门开启的声音,众人更是胆寒。

皇帝顾不得面子了,马上脸色难看地命马夫加快速度。

他的速度加快,后面跟着的,速度也马上加快。

道路两旁的老百姓全都被驱赶到一边,有些来不及躲到路边的,瞬间被滚滚而过的马车队从身上碾压而过,丢了性命。

大马路上,顷刻间便响起了孩童、妇人悲怆的哭声。

皇帝以及百官仿佛没有察觉,只一味催促车夫加快速度。

路边躲得快的百姓乘着马车行车的空隙,将被碾压的人搬出来施救,却见人已经没气了,都愤怒叹息,再听到死者的家人悲怆痛苦,心里更是难受,难受之余,又有无尽的愤怒:

“这些狗皇帝和狗官,只顾着自己逃命,根本不管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马上有人扯他:“噤声!这些话岂是可以随便说的?”

先前说话那人怒道:“原不该说的,可是你看看——”他用手指指指达官贵人急促行使的马车,再指指路边几个血肉模糊失去了生命的百姓,那其中还有幼童,难受得浑身颤抖,

“他们没人性,眼里没百姓,我为何不能说?只盼萧将军赶紧攻进城中,拿下这些罔顾认命的人!”

皇帝和百官可不管那些老百姓在想什么,他们如今只恨马匹不是六条腿十条腿,跑得不够快。

坐在急促奔跑的马车中,皇帝忧心忡忡,他不时地掀起帘子,细看外头,当看到南城门赫然就在前面,顿时大喜:“这便要出城了,快——”唯恐慢了一步,自己便被叛军所杀。

就在他觉得自己逃生在望时,身后传来巨大的骚乱声,紧接着有人高声喊道:“萧将军追来了,快跑啊……”

皇帝大惊,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急问曹公公:“后面在叫什么?你回头去告诉他们,不许胡说——”

曹公公也变了脸色,凝神听了一会儿,身体不住地发抖:“回皇上,似乎是,萧将军追来了。”

皇帝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心中惊骇万分,脸瞬间变得刷白,他不住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快的……”喃喃说了几个“不可能”之后,他马上想起自己在逃,当即厉声吩咐赶马的车夫,“快,赶紧出城!”

只要出了城,一路急奔,一定能摆脱萧遥的!

王丞相和许尚书等也听到后头传来急促而庞大的马蹄声,心中俱是骇然。

紧接着,又听到许多人投降和喊饶命的声音,更是惊得面无人色,急急地吩咐马车夫:“快一些,莫管路上还有谁,先出城要紧!”

许老太太听了,看到许尚书和爱孙许瑾的马车都跑得飞快,略略放心,可是听着后方的动静,知道叛军即刻便要追上来,刚放下的心,便再次提起来。

没过一会儿,后面的官员都被萧遥领军拿下了。

许大太太掀开帘子,看到萧遥那些军队正凶神恶煞地赶上来,又惊又怕,不住地催马车夫赶紧走,又死命叫许大老爷和许瑾的名字。

许瑾听到自己母亲的哭喊声,连忙命车夫停下来。

可是车夫没停,嘴上道:“大公子,尚书大人吩咐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能停车,你别为难老奴。”又道,“叛军即刻便追上来了,只是稍停片刻,大公子和大奶奶便都得落入叛军手中。”

一边说一边快速抽着马鞭赶车。

许瑾惊得六神无主,连忙掀开帘子回头看,正好看见许大太太的马车被迫停,许大太太和二太太两妯娌被扭下马车。

看到这一幕,许瑾目呲欲裂:“放开我娘亲——吕云,你放开我娘和二婶。”

命人扭送许大太太妯娌的伍长吕云听到许瑾的声音,撇嘴笑了笑:“许大公子,我如今可不听你号令。再者,你若要救你的母亲和二婶,便自己跳下来罢,何苦为难我?”

许瑾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他迟疑的片刻,马车又跑出老远。

伍长吕云听说过许瑾和萧遥之间的恩怨,对许瑾很有意见,见许瑾眼见就跑出城门了,一边命人去追,一边大声道:“许瑾许大公子你好样的,为了逃命,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要了!”

许瑾听到这话,脸上发烧,再也没办法待下去,掀起马车帘子就要滚下去。

他媳妇见状,死死抱住了他,哭道:“相公,你莫要下去,你若下去,我腹中孩儿和静姐儿便没了父亲,求你……”

许瑾一怔,低头看向妻子微微凸起的小腹,忘了挣扎。

许瑾媳妇见许瑾消停了,暗暗松了口气,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听闻萧将军仁义,便是拿了母亲和二婶,怕也不会伤害他们的,相公莫怕。”

许瑾没有说话,虽然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想起吕云刚才大声喊出的话,他的脸就发烧,心里也难受得很。

忽然,身后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紧接着吕云不屑地笑声传来:“不愧是尚书府出来的大公子啊,为了逃命,连生母都不要了,吕某羞与你为伍。”

许瑾大惊,就要掀开帘子,然而不等他动手,马车突然停了,许瑾毫无准备,人狠狠地往前撞去。

当他倒在地上,恢复了意识时,发现自己与妻子,都被几个士兵控制住了。

吕云骑在高头大马上,冷笑一声,不屑地道:“不忠不孝的东西!”

许瑾涨红了脸,厉声反驳:“尔等乱臣贼子有何资格说我?”

吕云冷笑,指着街边被践踏得看不出人样的百姓:“你自诩正统,便是这么对天下百姓的?为了活命,将路旁的老百姓活活踩死,比乱臣贼子还不如!”

许瑾看向街边,看到血肉模糊的百姓,整个人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他脸色苍白地摇头,似乎是在说服自己,又似乎是在说服别人,喃喃道:“不,这不是我造成的,这不是我造成的。”

吕云不惜恩德瞥了他一眼,对手下的兵道:“拿下——”见许瑾下意识挣扎,便嗤笑道:“挣扎什么?稍后你便能与你祖父和父亲汇合了。哦,你们效忠的昏君,也跑不掉的。”

许瑾听到这话,停止了挣扎,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从前,他想过很多人会造反,甚至连自家都想到了,可从来没想过,将军府会造反,萧遥会造反。

然而萧遥就是造反了,还成功了。

皇帝跑出了城门,觉得生机就在眼前,对身后的哭嚎声恍若未闻,只一味地叫车夫加快速度。

当在快速前进的马车中,皇帝仿佛听到身后有皇子说,王丞相满府被拿下了。

他更加惊骇,再次命令车夫加快车速。

五皇子因为马车颠簸,人不时撞在马车上,苦不堪然,最终忍无可忍,命令马车停车:“老子和萧将军好歹有些交情,这便降了她去!”说完让车夫到一旁等着。

车夫早觉得,与其这样拼死跑路不如留下投降,见五皇子愿意投降,马上将马车驱使到一边,停下来。

五皇子的家眷孩子见了,也惶惶然跟着停下。

太子和四皇子知道,萧遥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即使自己投降也没用,因此咬着牙,命车夫快一点。

他们离开了南门,听到身后没了追兵,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松得太早了,跑离南门没多远,他们就被左边男右边女的两支士兵团团围住,来了个瓮中捉鳖。

太子马上看向前方,见皇帝白着脸被围在中间,知道大势已去,不由得瘫坐在地。

他完了,他彻底完了。

老大老二投降,或许能活命,他和父皇以及老四,死定了!

皇帝扶着曹公公的手,竭力让自己站稳,维持一个天子的威仪,目光却看向左右军的领军:“尔等都是我大兴朝的子民,为何反我大兴朝?为何跟一个女人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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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作者欠了两更还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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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如果将来萧遥和叛军被消灭,江山还是大兴朝的江山,那他们还可以在史书上粉饰三度南逃的行为——作为文人,这总是很容易的。

可是,如果萧遥成功造反,将来的历史由她书写,那么他们这些人在历史上的评价,该是怎样的,绝对没有半句粉饰,甚至有可能被加以污蔑。

“从前是两度南逃之臣,如今再跑一次就是三度了,你们都不要脸么?”

他都不用想,也知道后世历史会怎么评价他这个君王。

由于萧遥率领大军攻城的速度非常快, 所以永城、远城和小城被攻破的消息,是一起传来的。

王丞相和许尚书等百官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他们这次再跑,就是三次南逃了。

名声有多难听可想而知。

整整三座城啊, 说破就破了!

而且萧遥南下的军队, 几乎跟南下带来城破消息的传讯官兵几乎是同时到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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