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许先生倒是不和我客套了。”顾彦之笑了笑，把服务员喊进来点餐，“这家茶餐厅在文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了，想来许先生应该也是吃过的，就由许先生点菜吧。”

“报告顾总，我已经把人都给安排好了，但是我有些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和对方公司的高管见面？”

顾彦之没有回答。

“事情你都安排好了吗？”

餐具用滚烫的茶水滚过一圈之后，对方落座。

“好！”

有了奖金之后，耿浩水的声音也没有刚刚听到的这么苦闷了。

面前的许良吉半眯起眼，又看了一眼服务员。

这是一家老牌的茶餐厅了，以前顾彦之也经常带着殷月璃过来。

对方还没有到，顾彦之自己坐下开始冲泡茶水。

确定两个人没有勾结在一起的可能，许良吉才开始点餐。

随意地点了几道菜，把服务员给支开后，他立刻问顾彦之找自己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许先生看起来最近很不高兴？”

顾彦之则是前往耿浩水给自己安排的餐厅和自己约见的人碰面。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直接说了。最近殷氏集团的事情，想来许先生也是清楚的。殷氏集团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况，许先生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许良吉的眼神越来越微妙了，“所以呢？顾总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图吗？就算殷氏集团怎么样了，也和顾总没有关系吧？”

“怎么会没有关系？”

顾彦之倒了杯茶。

服务员刚好过来上菜，无声的尴尬横跨在两人之间。

服务员走了之后，许良吉才接着问:“那倒是很想知道在顾总眼里，这些有什么关系。”

“我倒是还记得，之前许先生和我说过，你是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反复地付出自己的。沉没成本一旦太高，就会一次性舍弃掉，选择更加适合自己的主人。”

许良吉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这些都被顾彦之看在了眼里。

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当时我认为许先生这样的行为对自己原先的主人没有任何忠诚。后来我想了想，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一纸合同、谁钱给的多谁就是能说话的人。”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

许良吉好像有点明白顾彦之的意思了。

“现在殷氏集团不就是一个空壳了吗？就算现在还在垂死挣扎，但是许先生应该可以看得出来，就殷深的这个管理，殷氏集团出大问题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许良吉稍稍握紧了拳头，看着顾彦之的眼睛。

他嗤笑了一声，“所以顾总这是来挖墙脚了吗？觉得我更加符合你们公司的价值观？还是更加符合你对付殷深的工具？”

“谈不上。只是觉得像许先生这样的人才，确实不应该被埋没了。”

顾彦之自己吃了一口虾饺，神色放松。

今天他才是主导这场会谈的人，只要许良吉觉得紧张就好了。

“我想让许先生选择更厉害、更适合许先生自己的良主罢了。而我这里随时都可以成为许先生的下一个港湾。”

“你就不怕我工作几年之后，像今天离开殷深一样地离开你吗？”

顾彦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笑了一声，“这个问题我当然是思考过了，不然今天不会来找许先生了。”

他谈了口气，“许先生的要求不就是能够一直有向上发展的空间吗？只要有更高的层次、更大的发展空间、更多的机会，那许先生就不会贸然背叛，不是吗？”

“那我相信顾氏集团能够一直保持这个水准，所以我不怕许先生会离开。”

顾彦之和许良吉对视着，眼神里的坚定让许良吉好像看到了当年的殷深。

当然，顾彦之心里清楚，这些话不过是说给许良吉听的而已了。

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有失利的时候。

但是许良吉这样的人，在自己失利的时候是肯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完全没有任何能够信任的余地。

今天想要说服许良吉，只是为了断掉殷深最后的坚实的力量。

许良吉垂下眼眸，看不见他的眼神，更加无法推断他的想法。

“上次许先生拒绝我，我还能理解，毕竟殷氏集团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去处。但是今非昔比，我觉得许先生该为自己好好考虑。只要许先生答应，条件还是和之前的……”

“不用考虑了。”

顾彦之愣了，随后挑了挑眉。

这个反应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难不成许良吉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做出决定了？

“上次拒绝了顾总，这次还是一样的结果。顾总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许良吉笑了笑，“最初的时候和顾总说起投诚的事情，只不过是我们的一个伎俩，居然让顾总那个真的觉得我是一个用钱就能够收买的人。”

他抬头看着顾彦之黑掉的脸色，嘴角的笑意更加得意了。

“顾总，看人还是不准啊！”

顾彦之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的。

不过很快他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既然许先生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不过只要您愿意，合作的事情好说，顾氏集团永远欢迎你。”

要是以前，他说不定还会和顾彦之迂回拉扯一下。

但是现在是真的没有任何和他多浪费时间的心思了。

顾彦之今天看到的许良吉和从前都是不一样的，今天格外不耐烦。

不过想来也是，殷氏集团最近可不太平。

顾彦之给耿浩水打了一个电话。

许良吉始终保持着警惕，仿佛顾彦之是什么洪水猛兽。

“以前几次见面，许先生可没有这么的紧张。”顾彦之微微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茶，“今天只不过是请许先生出来吃顿饭而已，倒是不需要这么着急。”

许良吉冷笑了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可不觉得顾总是一个会随便请人吃饭的。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了。”

对面的人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抱歉，顾总，我不应该打听这些事情的。”

“知道就好。你的年终奖，加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