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岳灵星不打算隐瞒。

“为什么？”风清扬问道。

又吐了几口，她爬了起来，可对面的风清扬却倒了下去。

因为对方的胸口插着一把剑，岳灵星的剑。

她一脸菜色说道：“这么多血，得吃多少鸡蛋才补的回来啊。”

风清扬正了脸色：“你想杀我？”

“是啊，若你不用内力，就要死在我的剑下。”岳灵星坐在一块石头上，一边调息一边问道：“老头，你现在懂了吧？”

“懂什么？”风清扬这句话刚说完，却突然神色一凛，呆愣半刻，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什么剑宗气宗，统统都是狗屁。剑法气功，自然是哪个好用用哪个！”

“因为你是剑宗，我是气宗。”

“是啊，别人的规矩，我什么要守，我干什么，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剑气之争乱我心智，害我半生，如今我总算是跳出来了。”风清扬欣慰说完，又看向胸口，无奈苦笑：“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一些。”

岳灵星从石头上跳下来，笑眯眯说道：“没关系，朝闻道夕可死嘛。”

“可剑气之争只是庸人自扰的闹剧而已！”

“但剑气之争也是我岳家统领华山的根基。”岳灵星问道：“老风，你愿意判出剑宗，加入我气宗吗？”

风清扬面皮一跳：“我才不愿！”

“是啊，哪个好用用哪个。正如人之双手也分左右，可若有人非要规定出是左手强还是右手好，那无疑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傻瓜！”岳灵星眨眨眼，冲风清扬一笑：“恭喜你，老头，你总算是从坑里跳出来了。”

“但也仅仅是十七剑。”风清扬感慨道：“我的独孤九剑讲究一个料敌先机，攻敌必救，最擅长寻找敌人招数中的破绽。在我看来，你的剑法中明明全是破绽，但因为速度太快，又变的没有破绽。我竭尽心力，也只找到了十七次出手的机会，还被你一一招架，等我想要出第十八剑的时候，我却已经败了。”

岳灵星没有说话，因为风清扬说的都对。

她的剑法核心就是一个“快”字，不是说快就是最强，而是因为她现在年轻力壮，能将速度发挥到极致。若是到了中年或者老年，她再分别创出套以“技”与“巧”为核心的剑法便是。

见岳灵星不语，风清扬又道：“能见识如此剑术，真是三生有幸。它可有名字？”

“那些招数只是信手拈来，随机应变，如何能有名字。”岳灵星摇头：“这是一种境界。”

“什么境界？”

岳灵星傲然说道：“无天剑境。”

“无天，无天，无法无天。”风清扬点点头：“剑由心生，以意御剑，难怪你的剑法凶猛异常，让人难以招架。若是只论攻势，你的剑法还要在独孤九剑之上。”

“独孤九剑？”岳灵星明知故问。

风清扬嘿嘿一笑：“你要学吗？”

岳灵星反问：“你要教吗？”

“若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便教你。”

“你想让我给剑宗余孽留条活路？”

“没错。”风清扬点头：“他们都是我师兄弟的后人弟子，我得你一个承诺，下去后也好给他们一个交代。”

“好。”岳灵星没有考虑太久：“我答应你。”

风清扬有点意外：“你连我都要杀，为何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他们。”

“因为你是风清扬，而他们不是。”岳灵星和蔼微笑：“我也不是什么恶人，对于威胁不到我的阿猫阿狗，我一般都愿意给他们留条活路。”

“真是宽宏大量！”风清扬讽刺道：“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厚颜无耻之语！”

岳灵星摸摸头，腼腆说道：“风太师叔这么夸奖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风清扬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被气死。

他也算看出来了，岳灵星就是个混世魔王，与她去讲道德廉耻，那就是对牛弹琴。

当即，他也不再多言，将独孤九剑的口诀一一背诵出来。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如此小半个时辰后，风清扬背诵完毕，向岳灵星问道：“你可记下了？”

岳灵星挠头：“除了总决，其他全忘了。”

“那我再背一遍，你听好了。”

“别介。”岳灵星打断风清扬：“只记得总决就够了。”

风清扬挑眉道：“说什么浑话，其余的‘破剑’，‘破刀’，‘破掌’，‘破气’各式虽不如总决精妙，但也各有乾坤，怎能说不要就不要？”

“因为我练剑是为了杀人，不是为了跟人家拆招。”岳灵星说道：“我想当年创下这套剑法的独孤求败难免不是无敌寂寞，才钻研这诸多解法消遣解闷，只是后人蠢笨，照猫画虎，才要硬去学这繁琐道理。在我看来，剑法就是杀人技，与其去学如何破剑破刀，破掌破气，我只要知道如何‘破人’便足够了。”

风清扬哑口无言。

他想反驳，却又想不出道理。

“别想了，老头，这世上很多事都是没有答案的。”岳灵星上前一步，握住风清扬胸前长剑剑柄：“省下力气，还是说点遗言吧。”

风清扬一愣，看看胸前长剑，瞬间思绪万千，从他初入华山，到如今垂垂老矣，期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不一而足，最终却只化为了最简单的一句话。

“若再年轻些，我未必会输。”

岳灵星笑了：“可惜，你已经老了。”

随着剑柄转动，剑刃搅碎肺叶与心脏。

风清扬面色一白，就此死了。

“可悲，一个时代就此落幕。”岳灵星抽出长剑：“可喜，我的时代即将到来。”

她收剑归鞘，又去捡起了风清扬的长剑。

每一位华山弟子的佩剑上都刻有署名，将来用风清扬的剑控制剑宗等人，正是合适不过。

她瞅了一眼风清扬尸体，本想挖个坑埋了。

但转念一想，这华山注定成为她的龙兴之所，老风这么孤高的人，必定不愿与自己同处一片天地。

于是，她抬腿一脚，直接将风清扬的尸身踢下山崖，让他死后也能清清白白。

“我可真是孝顺啊。”

岳灵星正感慨着，就听“叮”的一声，系统哥再次发话。

“斩杀华山风清扬并成功毁尸灭迹，领悟天赋：无我无剑！”

“喂，我领悟无我无剑是学习了独孤九剑总纲好不好，跟毁尸灭迹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什么时候毁尸灭迹了，我那是成全老风的忠义！”

岳灵星狠狠吐槽，但系统哥完全不理。

毕竟它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翻译器。

“算了，还是看看新获得的天赋吧。”

如此想着，岳灵星面前出现一行文字。

“无我无剑：被攻击时，必定先手反击对方。”

牛啊！

只能说不愧是九剑。

岳灵星感慨了一下自己越来越无敌，哼起小曲，向山下走去。

（还是老时间更新，中午12点半和晚上12点半，一天两章先苟着）

“嘿嘿。”风清扬突然笑了：“如此野心勃勃，难怪能创出那套如火如荼的神速快剑。”

“还不够快。”岳灵星谦虚道：“依旧让你出了十七剑。”

“我知道你不愿。”岳灵星点点头：“所以，你必须死。”

风清扬全明白了：“你也是为了权利？”

岳灵星躺在地上，哇哇吐血。

“正是。”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风清扬怒道：“我华山派一向任人于能，你们姓岳的休想独霸华山！”

“那是之前，今后不会了。”岳灵星说道：“华山派的下一任掌门只能是岳不群的女儿——岳灵星我！”

“老头，说好不用内力欺负人的。”岳灵星不爽道。

风清扬没好气道：“若我不用内力将你震开，你这一剑就要刺穿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