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依点了点头，指了指身边说：“聂奶奶让我告诉你，男子汉大丈夫，宁可战死也不能被吓死，要么前进，要么放弃，总不能让一个没有指望的人拖累了一辈子。”

聂若宁一愣，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车内的解巧倩，只是车内的人完全没有被注视的自觉，径自闭目养神。

许灵依虽然心绪起伏并不大，但熬了这一整夜也有些困倦了。除了体力远远超过旁人的莫语奇以外，不会因为熬夜而产生疲劳的大概只有聂奶奶的灵魂了。

聂奶奶仍然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孙子，但是目光中的担忧依然如故，因为这一夜的时间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她的问题，可以说聂奶奶的事情根本不是一两天能够解决的。

莫若宁和解巧倩的精神经过连番的刺激，已经陷入麻木的疲惫之中，两人双眼空洞着齐齐望向那个始终空着的座位，但是他们心里清楚那里并不是真的空空如也。

聂若宁停住脚步转回头，看着许灵依刚刚看过的空气位置，轻声问：“奶奶她，还在这里吗？”

莫语奇心疼的摸了摸许灵依的脸颊，对另外两人说：“这样耗下去也没有结果，今天还是就到这里吧，我们还要上课呢！”

聂若宁和解巧倩似乎已经无力思考了，对莫语奇的提议毫无疑义，很自然的同意了。

许灵依说完那些话便看向聂奶奶，似乎是在询问自己这样说是否合适，得到聂奶奶的认同后才算是稍稍放了心。

解巧倩看了一眼始终将许灵依护在怀中的莫语奇，沉默的点了点头。

几人离开了咖啡厅，聂若宁将解巧倩扶到自己的车上，正想要坐进驾驶座，却被许灵依叫住。

看着聂若宁带着解巧倩离开，许灵依才转头问聂奶奶：“这些话，其实您完全可以托梦告诉他的，我这个外人说这些，总是不太好。”

如果不是聂奶奶的授意，许灵依是无论如何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因为这实在不是她的风格，她也并不想这样干预别人的感情，何况这段感情还隐隐的会牵扯到她身上。

聂奶奶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刚回来的时候，就给他托过梦，甚至也给那女孩子托过梦，可是他们身上阳气重，我的力量又有限，他们对于我的感受度很低，甚至梦过就忘了，完全没当回事。”

看了看绝对可以称得上身心俱疲的解巧倩，聂若宁近乎讨好的说：“我送你回家吧，你这样一个人我不放心。”

莫语奇似乎也没思索出一个结果，只能有话直说：“首先，我们是被解巧倩找来查背后灵的，这个雇佣关系是否成立现在尚有疑问，毕竟她的主要目的并不在此。”

“其次，我们已经向聂若宁传达了聂奶奶的意思，除此之外我们似乎也没有更多能做的了，如果想要彻底帮助聂奶奶完成心愿，不是一两天能够完成的，而且还是绝对的费力不讨好，我们也实在没有非要继续下去的理由。”

莫语奇将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全都摆了出来，除了让许灵依认清目前的情况外，也是要聂奶奶明白他们的难处。

正如莫语奇所说，这件事情费力不讨好，何况他自己似乎也在这件事中起到了一个阻碍作用，实在不适合继续纠缠下去。

聂奶奶自然明白莫语奇的意思，但是让她就此放弃又实在不甘心，最后她还是下定决心再求许灵依帮忙。

“不如这样好不好，那女孩与你们的雇佣关系我不管，就当我孙子请你们帮忙，酬劳也由他来付，只求你们再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再劝劝他，如果他还是这样下去，我也就死心了。”聂奶奶尽力提出适合的条件，只求两人能继续帮忙。

许灵依和莫语奇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心思都有明显的松动。

他们倒不是为了那区区的酬劳，毕竟不论是聂若宁还是解巧倩能够给出的酬劳对莫语奇来说，还都不会放在眼里。

至于帮忙的问题，许灵依倒是真的很想帮一帮这个老奶奶，何况她之前也答应过。

莫语奇知道许灵依的心意，便对聂奶奶说：“那么，我给您三天时间，这三天我们都会到那个直播间去，您可以在那里找到我们，至于要说什么做什么您最好都想清楚，三天后，不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您能够心甘情愿的去您该去的地方。”

无奈之下，许灵依只得望向莫语奇求助。莫语奇目光直视着聂奶奶，眉头微微蹙起，似乎也在思索这个事情要如何解决。

聂奶奶被莫语奇看得直发毛，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拉着许灵依的手，生怕莫语奇一个不高兴直接将她送回地府。

许灵依不禁有些讶异的看向了莫语奇，在得到他肯定的点头确认之后，才确定确实会有这样的情况，在此之前她都不知道托梦还有这么多门道。

在许灵依的意识里，托梦应该是每个鬼魂都很容易能够做到的事情，至少卓无言就时常给身边的人托梦，传达帮忙照顾许灵依的信息。

晨光微熹，东方渐白，不知不觉间，几个人竟然在这个咖啡厅中过了一整夜。

好吧，卓无言并不能当作一般的灵魂看待，而许灵依也再一次认识到，她还有许多的经验和知识需要积累。

见莫语奇和许灵依要离开，聂奶奶拉着许灵依的衣袖，有些局促不安的问：“你会继续帮我吧？”

虽然相处不久，许灵依还挺喜欢这位聂奶奶的，所以她更不想欺骗老人家，虽然她之前答应了会帮忙，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所能做的实在不多。

经过这一夜，莫若宁明白了奶奶的执念所在，却无能为力，解巧倩见了一回鬼，却始终没有弄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上了这位陌生的鬼魂。

可以说这一夜几乎是徒劳无功，事情并没有任何的进展，至少在想要达成聂奶奶的心愿这个问题上，依然是原地踏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