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手指着被泼了血的骷髅头房间告诉艾瑞安，“这是一种能够控制人记忆的祭祀，每一年来高都会砍掉一个人的头颅放到房间里用来祭祀，你数数看是不是总共三十二个？”

艾瑞安忍着刺鼻的血腥气一一数过，果然是三十二个。

“菲力，你看不到我吗？”艾瑞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在梦中，菲力居然看不到她，难道菲力并不在她的梦中，或者她梦到的菲力本就是虚妄？

“不要怀疑，艾瑞安，那是真实的菲力，现在他在魔林的界楼里，因为灵林与魔林的接通，所以你作为艾古国的女王，也是可以窥见魔林里的情景的。”

有黑影跟在菲力身边，艾瑞安想拦住菲力和他说话，菲力竟然穿过了她的身体。

“那么我为什么到此时才梦到界楼，之前一次也没有梦到？”

“因为或者你本身并非艾古国之人，而是魔界一份子。”

盘龙的话犹如炸雷，震得艾瑞安头晕，“你胡说什么，我从小生长在艾古国，怎么可能会是魔界的人？”

“真的是这样？”

“既然你认为我是魔界中人，为什么不早说？”艾瑞安从震惊到震怒，气愤地指责盘龙。

“我并非有意隐瞒，艾瑞安，我也是从你能在梦中进入界楼的时候才知道的。”

三十二个骷髅头，最早的一颗已经彻底化为白骨，而最新鲜的一颗居然还没有开始腐烂，是个漂亮的女人头，女人惊恐的表情凝在脸上，让人看了深为同情她当时的惶恐。

“来高为什么要控制我的思想？他有什么目的？”

盘龙摸了摸最早的那颗头颅，像是摸到了当时那个人临死时的不甘，他抬起头，一只手摸着骷髅头，一只手伸向艾瑞安，“你过来摸摸它，看看有什么感觉？”

“别忘了，为什么你在长到十八岁之前，家里人都不许你随便外出，还有在你身上发生的许多奇怪事情，包括费朗的重生，你认为这些都是巧合吗？你有想过，为什么这么多奇怪的事情都发生在你身上吗？”

“跟我来……”盘龙领路出去界楼，来到魔林中。

魔林里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姿态诡异，到处遍布着的气生根像是蜿蜒在地表上的毒蛇，黑漆漆地攀爬在丛生的杂草中……

盘龙在魔林间飞行，艾瑞安则可以自由自在行走在魔林中而毫不费力。

走出没多远，盘龙招呼艾瑞安，“看到那个在祭坛前举行仪式的男人了吗？那就是来高。”

艾瑞安看到在魔林里的一块空地上，摆放有一个巨大的祭坛，一名身着黑袍，脖子上挂着一圈小骷髅头的男人正在举行仪式，艾瑞安绕过去看来高正脸。

在祭坛跳跃的烛光照明下，艾瑞安看清了来高的脸，一双如鹰隼般的眼，高高的鼻梁，满脸的络腮胡子。

闭目祈祷的来高突然睁开眼，直视前方艾瑞安所在位置，“你终于来了……”

来高能看到自己？艾瑞安震惊下看向盘龙。

盘龙给艾瑞安以答案，“他确实能看到你。”

“真高兴见到你，艾瑞安，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好掌控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恐怕现在艾古国和魔界都已纳入我的囊中，剩下的品国，瑞耳国和千目国都将不值一提，可是，你为何会拥有了如此强大的意志力呢？要知道脱离了我的掌控你什么也不是。”

艾瑞安不想和来高交谈，现在的一切对她来讲太过震撼，她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

“盘龙，送我走！”艾瑞安急匆匆奔向站在不远处的盘龙。

“你回来，我还有话要和你说……”来高叫着艾瑞安的名字，追了上来。

“你难道不想弄清楚这一切吗？”盘龙接住飞奔向他的艾瑞安问。

“不，等下次的吧，这次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在来高的手指即将碰触到艾瑞安时，盘龙带着艾瑞安钻进梦的深处，那里面完全归艾瑞安所控制，来高无法进入。

艾瑞安狼狈不堪地从盘龙怀里下来，“谢谢你盘龙……”

“不用谢，反正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你的梦里苟且，能够帮到你，我还是很高兴的。”

刚刚经历的一切让艾瑞安急于想要整理出个头绪来，艾瑞安道，“很抱歉，盘龙，我想一个人静静。”

突然知道自己和魔界早有瓜葛，甚至自己都不是艾古国的人，盘龙理解艾瑞安的心情，自动自觉地消失在艾瑞安眼前。

在梦中，艾瑞安前往奥林匹克山巅，坐在深潭前，看着自己的倒映发呆。

“艾瑞安，你怎么在这里？”

不知何时有人靠近无知无觉的艾瑞安，艾瑞安回头，看到菲力就站在她身后，笑容满面地伸手向她发出邀约。

“你确实不认识他，却是在他的计划下出生乃至成长，直至成为费朗的王后，唯一脱离他计划的是，天神介入了费朗的重生，还有你善良心性的坚定，让他意识到你正在一点点脱离他的掌控，你要知道，他设计你的目的，就是为了用你来统一世界，达到他掌控一切的野心。”

艾瑞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盘龙，“来高在哪里？”

艾瑞安学着盘龙的动作，手放在骷髅头头顶，一种奇怪的愤怒从指端涌入心田。

艾瑞安心惊肉跳，“为什么是愤怒？”

艾瑞安在梦中梦到菲力跑去了魔林，在一座样式古怪的高楼里到处惹是生非，烧了一具尸体，还砸了祭坛，又把祭坛上的半钵血泼到一间装满骷髅的房间里。

“因为你需要伪装，愤怒，憎恨，杀意，所有负面的情绪都不可以出现在你身上，你应该是善良的，仁爱的，不忍见任何人受苦的，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女人，你知道来高让你做到这些是有多困难，耗费了多少心血。”

“不！”艾瑞安连连后退，“我不认识来高，他根本没必要这样对我。”

自从踏入界楼后，已经窥见其中秘密的盘龙绝情地提醒艾瑞安。

盘龙出现在艾瑞安面前，向她讲解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

“可是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些？”艾瑞安打量着界楼里的布局，觉得格外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