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蒙很想回答，‘不，我们原来都非常喜欢菲力，他是值得人爱戴和尊重的，只是你的出现毁了这一切。’

可是，到了最后，科蒙却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因为菲力的回归并没有过错，错的不是他，至于错的是谁，科蒙也无从谈论。

“艾瑞安？”

菲力等了会儿，见艾瑞安傻呆呆盯着他看，一动不动的犹如雕塑，伸手过来搭在艾瑞安肩头轻轻晃了晃。

而今当初的动心就像是罪孽般套牢了她，像另一种暗沉沉的王冠戴在她的头上，上面刻着的是她最不愿为人道，自己也不想承认的过往。

不是被厌弃，就是受警告，菲力难以置信地问科蒙，“你们原来就是这么对待菲力的？”

这正是艾瑞安最不想承认的事情，面前的男人对她了如指掌，而从前她投注在这具躯体上的热情却因为费朗的离开而无法继续，让人痛苦又尴尬，“你住口！”

一再被艾瑞安吼，菲力有气又无处发，“你不许我碰你，还不许说话，那么，你到底想我怎样？”

长久的沉默下，菲力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的表皮代表不了内里，他的这个内力并不讨人喜欢，甚至还是令人生厌的。

说完，艾瑞安丢下脸色涨红的菲力风一般地跑了出去，看守菲力的科蒙听到了所有的对话，对回归自由的菲力提出正式警告。

“虽然女王陛下还你自由，但是你再敢去烦陛下，或者惦记着逃离这里，我一定第一个把你的腿打折。”

“我想出去走走……”

菲力的脑海里还记着同艾瑞安从前的美好，当他拥有了这些记忆后，很想再把那种感觉找回来，所以他声嘶力竭地呼喊艾瑞安，希望她能重新爱上自己，结果他的算盘落空了，艾瑞安厌恶他厌恶到不想再见到他，他彻底被抛弃了，就连她的手下都可以毫不客气地给他以警告。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曾经拥有的一切，就不能继续为我所用呢？”菲力咕哝着走出帕加宫，在宫里到处溜达散心。

“还能想你怎样？”艾瑞安的羞愤全部转化为了厌恶，“当然是想你最好知趣些，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走不了，他们不放我，您有什么办法吗？”

“你会想到办法的，我的孩子，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不，我没有！”菲力急切地呼唤着，“请您告诉我该怎么办？”

这次，没有人回答，林中长久地静默，让菲力觉得脑仁痛，他捂住发涨的头，“难道这一切都是您安排的吗？您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科蒙跟在菲力身后寸步不离，等到菲力进去灵林时，他犹豫了，因为按照规定，不是国王是不准许进入灵林的，目睹菲力的身影消失在灵林深处，科蒙很着急。

眼下是非常时期，实在不行只好领罚了，科蒙果断决定下来，快步走进了灵林到处寻找菲力，很快在一株巨大的铁杉树下找到了嘀嘀咕咕地菲力。

只来得及听到一句‘难道这一切都是您安排的吗？您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科蒙立即推断出来，菲力的回归问题肯定出在这片灵林里，他必须回去告知女王陛下。

“菲力，你怎么跑来了这里？”科蒙装作刚刚赶到的样子，过去抓住菲力的手臂就往外拖，“走，快和我回去。”

“科蒙，我不想回去……”菲力没有力气挣脱，只能一边跟着科蒙往林外走，一边同科蒙诉苦，“外面的人都不喜欢我，包括曾经深爱我的艾瑞安，我不喜欢外面，我喜欢在这里呆着。”

“你少说些糊弄人的话……”从前的菲力根本不会这样说话，科蒙很难忍受这样的菲力，“这里不是你可以呆的地方，这里属于国王专用。”

菲力被科蒙强行带回了栖凤宫，刚一进门，就被侍卫拦下，“科蒙，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科蒙当然知道栖凤宫里对于菲力抵触的原因，开口同侍卫解释，“我有事要禀报女王陛下。”

扫视了眼科蒙身侧不情不愿的菲力，侍卫进去通报，没一会儿过来请科蒙进去。

“你是说，菲力清楚是谁把他换回来的？”听过科蒙讲述，艾瑞安和三位神兽都不免激动起来。

科蒙要求菲力必须回答问题，“菲力，现在请你解释下，这一切到底是谁的安排……”

“谁，是谁在和我说话？”菲力站在林子里大吼，因为之前长时间的惨嚎声音十分暗哑。

“回来，回家来……”那道声音再度响起，菲力仔细分辨，终于认出了这道声音。

哈布斯堡里的人，之前有不知道菲力已经变了的，如今通过他几天的嚎叫已经全部知晓，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没有人对他表示欢迎，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盯住他看，仿佛视他为洪水猛兽，一个不小心他就要为祸人间……

菲力很想告诉这些人，他没有那么可怕，他和从前没有什么大区别，只不过少了些勇敢，少了些让人愉悦的气质，何必非要把他当作异己来对待呢？

看着眼前似是而非的菲力，艾瑞安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他是自己背叛费朗的证据，因为她曾在朝夕面对这张脸时动了心，觉得费朗成为菲力的样子也不错。

菲力到处乱走下，走到了灵林……

进去到林子里，菲力有一部分的记忆开始复苏，他仰头，透过茂密枝叶的间隙欣赏蓝天下的斑驳碎金，忽然觉得成为一只猫也没什么不好，当初他刚被空灵兽带回去时，艾瑞安还曾抱过他，那个时候没有人讨厌他，只有空灵兽不大喜欢而已。

“菲力，快回来！”有声音在菲力的耳畔炸响，吓得菲力灵猫一样跳起来。

被菲力的动作惊醒过来，艾瑞安猛地拍开菲力的手，“不许碰我！”

突然的吼声吓到了菲力，他满脸委屈地看着艾瑞安，“我们曾经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为什么你现在却不许我碰你，你怎可这样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