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呵呵，”等到一切都约定好了，楚宇发出两声冷笑，然后转身走进电科大楼。

“确实如此，不过你也可以不去，你可以直接逃出三全学院，逃出不夜城，”威廉教授似笑非笑，“带着我给你的消息，寻找你的父母。”

这种感觉，楚宇忽然明白了什么，不去就是不去，怎么感觉威廉教授用着理由刺激着楚宇。

楚宇苦笑了一声：“所以我必须要去，因为整个学院的性命都把握在我的手上是吧。”

“那就好，我再附加一个条件吧，”楚宇补充道，“我不仅要你的拨款，还要学院的财政拨款，我要很多钱。”

他们看着对方，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把消息给我，我现在就要。”

威廉教授没有走进来，只有埃尔法待在他的身边。

“如果我现在转身就跑，你会觉得意外吗？”楚宇似笑非笑的说。

“随便你吧，”威廉教授说道。

楚宇长长舒出一口气，他觉得自身的压力随着这一口气，呼出体外。

自己需要什么，金钱而已，而且寻找父母，不是也要钱，只要有钱，自己还上什么学，直接把钱交给信托基金，然后浪迹江湖去了。

自己还需要什么，一点认同感，威廉教授的激将法有用吗？有用，楚宇明白自己的内心，谁不想当英雄，拯救别人的生命，很酷的，好叭。

威廉教授按照约定，将楚宇父母的研究资料给了他。

“我确实会死，但是我不害怕。”

“为什么？”

“人害怕死亡，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是有着他们牵挂的东西，”楚宇说，“我没有，独自生活这么多年，你觉得我还在乎什么吗？”

“自己不知道去哪儿的父母？我连他们的面孔都记不得了。我的爱人？可是长这么大，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我没有自己的生活，我永远活在黑暗之中，我就像是生命垃圾堆里面的悲伤玩偶，只有被注视到，才有存在的价值。”

埃尔法抓起楚宇的手，楚宇感到自己的手掌心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连接自己的手心，传导到自己的头脑。

“你，怎么会有实体触感？”

楚宇有些吃惊，他询问着。

埃尔法没有解释，反而冲着楚宇眨了眨眼睛，她说：“你把你自己说的这么惨，还没有摸过女孩子的手，这下你摸过了吧，你还会去死吗？”

楚宇一愣，埃尔法这样的话，已经触动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表情变得微妙，然后把手从埃尔法的手中抽了出来。

“别这样，”楚宇说，“你想要让我走？”

埃尔法却向前走去，她说道：“没有，走吧，我逗你玩呢。”

楚宇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逃跑的冲动，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想法。

向前走去，走到电科大楼一楼的最深处，埃尔法指示楚宇打开一条密道，然后出现了一个通向地底的楼梯。

楚宇现在正在看着威廉发过来的邮件，忽然觉得这一次任务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1号病人，他可以让接近他的人，都产生恐惧心理，这恐怕就是威廉教授警告的“恐惧情愫”的意思，不过楚宇却想到了贪婪病毒，之前接触复制体的时候，意识没有连接数据流，也被它的声波给震撼了，这个恐惧病毒，也可以不通过接触，直接作用意识流？

那这还是电子病毒吗？楚宇想着，怎么感觉这玩意直接将人体进化，直接让意识突破体内。

不过楚宇对于这个病毒还是有着很大优势，他的头脑中没有植入芯片，所以意识世界不是那么容易突破封锁，这个恐惧病毒想要控制楚宇，也不是那么简单可以做到。

这或许就是威廉教授寻找楚宇的理由。

但是楚宇总是觉得这些理由不会那么简单，总觉得威廉教授还是有一些问题存在。

资料上面还有记载，恐惧病毒一直都是埃尔法进行封锁，因为埃尔法不会恐惧，所以病毒对她没有作用。

他的身体被封锁在负三楼，但是控制开关却在负五楼，楚宇必须要通过他的收容室，才能将埃尔法的数据导入系统，重新囚禁恐惧。

“走吧。”

楚宇看完资料，朝着楼下走去，如果过仅仅是恐惧，这个病毒恐怕没有那么危险，毕竟只是一种情绪，真正危险的是，这个病毒可以把人的恐惧化作现实。

化作现实？大概是从意识流冲抽取恐怖感官，然后通过数据流作用于人体，类似埃尔法的投影一般，因为头脑中植入芯片，所以那些人会被恐惧直接支配，分不清楚虚假和真实。

芯片控制着人体，如果简单的只是投影，或许也不会让人害怕，关键就是芯片会模拟感官，让这种情愫作用于人体自身。

就和埃尔法一样。

想到这里，楚宇忽然开口问。

“埃尔法，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的身体，”楚宇说道，“怎么会给我带来实体触感。”

“因为，”埃尔法冲着他再一次眨了眨眼睛，“你猜。”

这家伙，楚宇忍住没有敲她头，不过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也不说吧，自己又不喜欢强迫她说。

可能是这一次贪婪病毒带给埃尔法的身体进化了，或许吧。

整个收容所此刻都被应急灯光笼罩，所有房间都呈现一种诡异的红色，不过这影响不到楚宇的视觉，他的眼镜具有夜视功能，越是黑暗的地方，他反而看得更清楚。

面前是一处长长的走廊，走廊全部由金属制成，楚宇敲了敲，这些墙壁传来清脆的响声，楚宇不由得说道：“墙壁那一头是什么？”

“就是墙壁，”埃尔法说，“关键时候，这些墙壁会合拢，将整个收容所关闭。”

好家伙，楚宇忍不住打了一抖索，墙壁关闭？自己如果正好走在里面，会不会被夹成肉酱？

“你真的会死。”

楚宇有些奇怪，他注视着埃尔法的面孔，觉得这个人工智能，似乎感情变得丰富起来。

楚宇在此刻审视着自己的内心，埃尔法在一旁询问着：“你其实可以直接走的，我相信教授的话。”

“我不会走的，”楚宇摇了摇头表示否定，“我爱见义勇为，多好，记得给我送面锦旗。”

“学校已经求助了黑翼，但是黑翼如果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找一个没有植入芯片的人来，如果等他们解决事情，我觉得1号病人已经突破收容，逃出电科学院。”

“见义勇为是建立在你自身还可以活着的基础上的，”埃尔法说，“我的计算，你活下来的数据，只有百分之十。”

“那就给死了的我送一面锦旗，”楚宇倒没有担心，反而打趣的说。

埃尔法就这么看着楚宇，她的表情有些微妙，这一次沉睡，她忽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楚宇冷笑了一声，摇着头说：“激将法吗？你觉得我一定会把别人的性命放在心上？还是我会觉得，当个懦夫很可耻。”

威廉教授和楚宇互相对视，二人的眼神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