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侠客小说网 > 历史 > 龙泉令

第19章羽三被杀

  • 作者:张三的剑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3-03-05 22:50:27
  • 字数:9686字

齐国边疆阿城,从晋国坝丘轮换回来的官兵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把酒言欢,一起寻花问柳。

越人厨子羽三,孤身一人坐在桥边,看着来来往往的官兵们,心里思绪万千,自从来到齐国以后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确切的说是大将军身亡之后就没有安心过,整日整夜的喝酒打发时间,借酒消愁,愁更愁。前日,终于下定决心要返回越国去了,妻儿和老母亲已经安顿妥当,该面对的迟早都要去面对的。

越国争霸,纯粹是为了争得一席霸主之位,霸主可以有四五个,亦允许有八九席。

而吴国的战略意图则是一统天下。

吴越两国北上中原争霸的战略意图是不同的……

见楚国扳回数局,晋国又开始骚扰楚境了,见晋军异动,齐军又不淡定了。

而先灭楚国则不一样了,越国已降后方安定,楚国若再灭,则等同于天下已有一半的版图掌握在吴国手中,楚国灭后,再经楚地入蔡国北上灭陈降宋除鲁,至此东面已连成一片,然后西出灭郑直捣周王朝中央,则天下可定矣。

想法是励志的,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

“叔叔,你又想家了吗?”

说白了,天下诸方大势力,哪方都不允许有人去打破平衡。

吴国大军兵临楚国柏举城下,楚王愤怒了,大将军曾乙亲自挂帅驱敌,几番战事下来,又把吴军赶到边陲舒城去了。

羽三抬头看见面前站着隔壁家的小女孩童令,苦笑道;“是啊!叔叔想家了。”

小童令童言无忌,“那叔叔还会回来吗?母亲说你做的饭菜可好吃了,父亲说你酿的酒可香了呢!”

羽三轻叹一声,道;“小童令啊,叔叔本是外乡客,此去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不过叔叔很高兴能认识你爹你娘还有你,人的一生中会遇见很多很多的人,要做很多很多的事,遇见的人多了,就难免会遇见坏人,做的事多了就难免会做错事,错了便是错了,错了就要勇于承担责任,而不是逃避,叔叔也遇见过坏人,也做错过事,所以叔叔要回去面对自己犯下的过错了。”

天下诸侯分分合合,各自都打着如意小算盘,吴国攻打楚国,晋国坐不住了,晋国既不愿意看到吴国一家独大,也不容许楚国战胜吴国变得更加强大。

鲁国,毗邻中原大地,鲁王乃是天子之子。

随着诸侯各国日益强大,便视周天子为傀儡摆设了,因此便有意践踏周礼周乐,试图建立一套新的礼乐体系代之,史称礼崩乐坏。

儒君子出生鲁国,教化鲁人遵周礼不移,但此“礼”却非彼礼,此“礼”是指;有着严格的等级之分的礼,而不是通常人们所理解的平等,礼貌,友善,相互尊重之礼,中原地区的王者历来称边疆地区为蛮夷,认为他们不受教化愚昧不堪。

君君臣臣之礼不可取,培养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亦不是人间正道,学习知识首先不是为了当官发财,而是自强自立为民为国,否则,当底层百姓受压迫惯了,当有朝一日有幸咸鱼翻身成为官者,便会潜移默化习惯性的看不起原来的自己,便会有意去教化和传播奴性,去愚弄百姓遏制百姓觉醒,如此恶性循环下,平庸不良之辈们,还未学会做人做事,便一心想着高居庙堂教人为人处世。

被中原诸侯称为蛮夷的边疆之地就显得务实一些,他们尊君、尊官、尊民,是出于礼貌的尊重。反之,君王也一样尊重百姓,士族乡绅也同样相互尊重,人与人之间没有赤裸裸的等级之分。

“蛮夷”之地的君王们鼓励民去造富,支持创新和发展,当中原诸侯国以正统自居,沾沾自喜固步自封时,边疆蛮夷们因为敢为人先已蓬勃向前。

例如,越国的手艺人欧冶子,早在数十年前便习得冶炼术,后来以钢铁取代青铜,铸兵器炼农具为军用民用,越国工匠余光天、余光乃兄弟俩以粘性黄泥为原材料,开窑烧炉,烧制出精美的陶器举世瞩目。

人分为等级之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王官士儒,每一级的政治地位不同,人格也不同,位于社会最底层的广大劳苦农民和手工业者,他们没有人格没有尊严,当然也不可能被以礼相待,如此等级“礼”实乃沽名钓誉也。

正所谓真小人好对付,伪君子最难防,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苏煜和欧龙阳二人做了功课,带足食粮方入鲁国。

好在鲁国民风淳朴,以“礼”治邦之境,稍有不慎便会被扣莫须有的罪名,因此百姓不敢与人争,更不敢与命抗,如此倒也稀有战火燃烧。

苏煜二人也不入城住店,专走稀烟之地,累了便在野外歇息,不日便顺利出鲁。

此时,苏煜和欧龙阳二人还不知羽三已经启程归来……

羽三也浑然不知厄运即将到来……

一方自齐国最南边往最北边赶去,另一方从齐国最北边向目的地越国出发。

百里河,名字叫的响亮,却名不副其实,应该叫百里沟才对,不过是河还是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即将发生一场恶斗,欲拨开云雾见光明者遇上故意布设迷局引入茫然的,正义与邪恶终究势不两立……

天黑了,圆滑的月亮又爬出来凑热闹了,石桥上坐着一位姑娘,头上的两束朝天辫格外耀眼,兜里插着一截柏树条更显得不伦不类,姑娘傻乎乎的盯着手掌心上的两只蛐蛐,也不逗也不玩,只是傻傻的看着,两只蛐蛐看上去更傻,呆在姑娘手心里也不叫也不跳,敢情是吓傻了。

谁家的傻姑娘呢,黑天半夜的一个人坐在桥边,胆真肥。

亥时,朝天辫姑娘起身,身形一闪便没入草丛中,不见了人影。

片刻,一匹快马疾驰而过,快的看不清马背上那人的模样……

道路两旁尘土飞扬,尘埃还未落定,那朝天辫傻姑娘又坐在了石桥上,手心的两只蛐蛐还在发呆。

一人一马离开桥头已行出一里地,二里地,三里地……

只听得“嘭”一声响,马倒在地上七孔流血翘脚了,马上那人被震的飞出五尺摔倒在地,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路中间站着三人,看来是要置人于死地,三人同时挥掌向倒地不起的羽三劈去,又是“嘭,嘭,嘭”三声响,羽三身前也站着三人,硬生生接下凌空劈来的掌力,护着羽三这三人着青衣戴青貌,青衣社特有的装扮。

三名杀手对阵三名青衣社弟子,六人同时向对方攻去……

约摸一盏茶功夫之后,杀手这方死一人余二人,三名青衣社弟子全部战死。

余下二名杀手来不及换气,便又挥掌劈向倒地不起的羽三……

“嗤”的一声,一截柏树条穿胸而过,左边那杀手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见到人还是遇到鬼了呢?想不明白就去问便阎王爷吧。

右边那名杀手挨了一拳飞出一丈开外,朝天辫姑娘垂下双臂懒洋洋的站着。

挨了一拳还不死,命最硬的那名那杀手踉踉跄跄的起身,有气无力的叫道;“柏树条……,天魔拳……,阁下是天魔姥姥门下么?”

“多嘴,去死吧!”朝天辫姑娘瞧都未瞧一眼,又一拳飞出,心里在想,“到阎王爷那里再向他老人家打听本姑娘的来历吧。”

又有两匹马疾驰而来,“嗖,嗖。”声响起,二节芦苇化箭朝马上两人飞射过来,二人伸手去接,苏煜抓住芦尾,欧龙阳抓住芦中。

“招弟,你怎么在这里?”苏煜看着眼前的朝天辫姑娘,兴奋的喊了出来。

招弟姑娘可一点都不兴奋,手指着路边一片茂盛的芦苇荡,语气冰冷,“你们要找的那人在里面,还没死透,有话快问。”

苏煜心里一惊,急忙跳下马来,向芦苇荡飞奔过去。

“少爷……,羽三对不起大将军……,对不起你和夫人……”

“羽叔,我爹之死,有诸多疑惑未解,请羽叔告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还摆什么公子哥的架子,有话快点问,再不问可要来不及了。”招弟姑娘语气依旧冰冷,手里却拿着一颗乌黑的药丸塞进羽三嘴里。

欧龙阳架起二郎腿坐着旁边观看,时不时的朝招弟姑娘竖个大拇指。

服下乌黑药丸后,羽三恢复了些力气,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状物递给苏煜,道;“当时,吴越两国准备决战,大将军查阵地研兵法忙的废寝忘食,那天,军中突然来了一名廋高个子的男子,也不知他通过什么渠道何种身份入得军营来的。那人绑了我的老母亲,以在大将军饮食中下此药粉为条件换老母亲平安,说是此药粉只会让人失去力气而不会要了性命,只要给大将军下药,让大将军无法上阵指挥,如此便放了我的母亲。羽三自幼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为人子当尽孝啊!便不得已给大将军下药了,公子,羽三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每次给大将军下药时都先尝一遍,确保药粉不会毒死人才下的,可是,羽三到如今还是没想明白,大将军怎么就突然口吐鲜血,不治而亡了呢?”

“咳……咳………咳……,公子,羽三死不足惜,你带药粉回去,顺着查下去定能查出大将军的死因,那样羽三便死也瞑目了。”

“招弟,快快再拿一颗药丸过来,救人……”

“我呸。”招弟姑娘一拳结束了羽三性命。

“招弟,我叫你救人,你怎么反而把人杀了呢!”

欧龙阳摇了摇头,道;“苏煜啊,苏煜!那羽三筋脉断裂已难活命,招弟姑娘的药丸只不过是拖延一点时间罢了。”

招弟姑娘不做声,朝着欧龙阳咧嘴笑了笑,欧龙阳一个哆嗦,心想,还不如不笑呢。

吴国都城姑苏,大夫敖兴府邸。

欧解仲带来一大箱财宝,开门见山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在下前来拜访,有求于大人。”

大夫敖兴挥了挥手吩咐下人退下,道;“欧先生有话请直言,敖兴当尽力而为。”

欧解仲打开宝箱,满满一大箱金灿灿的财宝,“在下想进宫见越王一面,敖大人只需把在下的请求告知吴王即可,至于吴王见与不见在下,或者见了之后是否允准在下见越王,那是在下的事,此些财物奉上用做打点。”

敖兴扫了一眼箱子,道;“既然欧先生如此客气,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明日我便进宫去禀告大王,先生坐等休息即可。”

“如此便有劳大人了。”

王宫马厩里,欧解仲的到来,让越王激动的不已,“孤落到这步田地,欧先生还知难而迎,大义啊!。”

欧解仲伸手扶着越王坐下,道;“大王莫要自落,吃的今日苦,方得再光明,解仲此来有一事要问大王,望大王明言。”

“欧先生请问。”

“大王对将来有何打算?”

越王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范兵,反问道;“孤先问欧先生,此番是否为了苏冠之死而来?”

欧解仲道;“也是也不是,苏冠之冤死,作为兄长有为其鸣冤之责,但是,冠乃官家之人,自有大王为他做主,如今越国战败,大王在此蒙难蒙羞,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解仲身为越国一员,理当为国为民奋力之。”

越王道;“好,好,好,孤知先生忠烈,如此便可倾心也,孤在吴宫已质满二年,吴王承孤三年为限之诺,再有一年便期满了,到时如果吴王不守约,孤遭遇不测,那么还请先生协助孤之次子勾锐亲政,协助苏冠之子苏煜招兵买马,待时机成熟遂举兵攻吴,再北上中原争霸,完成孤与苏冠未酬之伟业。”

欧解仲站起身,深深的向越王鞠了一躬,道;“解仲已明白大王之意,就此别过,大王保重。”

越王也站起身来,道;“苏冠之死有越国奸臣祸害,亦有吴国官方作祟,先生可暗查,却不可明追,以免打草惊蛇。”

羽三此行既定的路线是,出齐国、过鲁国、经吴国、进越国。

越国那边,苏煜和欧龙阳的行走路线则刚好与羽三相反,连日来快马加鞭的赶路,二人已到达吴国与鲁国边界,这边没有战事走的倒也顺利,马上就要进入鲁国地界了,二人特意找了个客栈歇息,洗去一身尘土,换上干净衣裳,妆容整洁仪表堂堂。

“那叔叔什么时候走呢?”

“就在这两日便要动身了。”

战略意图随着战争的走向而变化,这无疑是被动的。

“叔叔走之前令儿叫上父母亲来为你送行好吗?”

“好啊……”

又过了两日,羽三买了一匹马,留下少许路上用的盘缠,临行之前,便把多余的铜钱分给了左邻右舍。

彼时,吴国已经灭了邻邦小国莒和郯,版图已延伸到齐国边界。

诸侯属地的版图楚国为最,晋国次之,齐国和秦国又次之,吴国欲北上争霸,若不先灭楚国,而是直接北出剿宋国灭郑国,再荡鲁国降卫国,然后再除陈国扫蔡国,倒也有可能成为一方霸主。可是如此一来,脚跟怕是站不稳了,因为楚国、晋国和齐国,还有那奋三世养精蓄锐的秦国,都绝不允许吴国一家独大,真到那时,诸家势必会联盟起来一齐对抗之。

(快捷键 ← )上一页 目录(快捷键 enter) 下一页(快捷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