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小白鼠更换身体，有两大难点，一是布偶容器不可视、也不可接触的‘幽灵现象’。”

“但幽灵现象是可控的，小白鼠不太使用，无非是干涉现实需要付出‘代价’。”

梅比乌斯伸了一个懒腰，实验室的日光灯常亮不灭，仿佛将时间定格在了冷白的机械色调之中。

人在这种光照下，听着空调机、换气扇的嗡鸣，以及各种设备的轻微做功声，也会变得像是机器。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六点。

“但布偶的容器究竟该如何承载意识？”

她倒不觉得实验室中无聊，只是想让齐藤留下来陪她。在哪看特摄剧不是看？

现在的梅比乌斯，已经有足够的地位去支持她做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

“而这个代价绝不会太轻。”

梅比乌斯看了眼时间，然后一一关闭实验室中的设备和灯具，出门时散漫的想着。

“有机物和无机物，血肉和钢铁，都可以成为意识的容器……”

“二是转移意识，但按照我的想法，转移出去的只会是一个拥有齐藤所有记忆的‘记忆体’。”

“我还无法确定灵魂这一现象的存在……”

思考着这些问题，梅比乌斯来到了家门口，拿出钥匙，插进锁孔中一旋。

例如挂一台电视听相……啊不，放特摄剧。

“唔好意思。我换了身皮肤，没脸见人。”

“再不关掉，我就剃光头！”梅比乌斯深知自己才是对齐藤最好的威胁方式。

空气中浮现出色块，从下往上，数以千百计的黑白色小方块组成了人形的姿态。

方块不断变动，比如腰部的方块会突然消失，再出现在面部或肩部。而这种变动每分每秒都在发生。

梅比乌斯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碰这些方块。

但齐藤抢先一步退出了干涉状态，良久，他才开口，声音中透露出罕见的虚弱。

“我可能得返回吼姆王国继承王位了。不过不要紧，等朕稳定了朝局，垂拱而治之时，还会再回来与朕的蛇贵妃一度春宵的。”

梅比乌斯只是沉默，良久，她突然连珠炮一般发问。

“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付出‘代价’太多的缘故吗？”

可问着问着，她的声音中的愤怒却已悄然被恐惧取代。

梅比乌斯想看着齐藤，却不知道该看哪里。就像一个走丢的小姑娘，在人海中茫然无措地寻找着父母。

“所以……你的‘法术’失效了吗？以后，我也不能看见你了吗？”

相比之前大声的质问，这一声轻的就像是蚊喃，但流露出来的脆弱和无助，就像在齐藤心头狠狠剜了一刀。

鬼知道干涉指数在等于或低于十分之一时，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系统的解释是：干涉指数就像一块“橡皮泥”，中间包裹着“苍耳”。在指数等于或低于十分之一时，就会暴露出中间包裹的苍耳——齐藤。

这时，浑身刺挠的“树”就会发现不对劲，拿出老头乐在身上狂挠。

被挠到就是一个字——死。

所以，齐藤会在这时被迫进入更隐蔽、也更节能的“深潜状态”。

好消息是，在这种状态下，树就是扒了自己的皮也找不到苍耳。

坏消息是，树虽然找不到，但它每扫描一次，保护齐藤的干涉指数就会被消耗掉一部分。

同时他自己也要忍受“深潜”的孤寂和痛苦。

系统的建议是赶紧用光干涉指数滚回现文明，但齐藤怎能做逃兵？

他可是答应过梅比乌斯的！

“看不到就看不到嘛！放心吧，我又不是明天就走，至少得陪着你到成年我才安心。”

“成年？呵，你在说什么梦话？我拒绝！”梅比乌斯似乎是被这段承诺的“时间”激怒了。

她很期待这一天，齐藤能为她戴上婚戒。但这一天不过是她人生的一个节点，而非终章。

如果齐藤会在这一天离去，她宁愿自己永远是未成年。

齐藤有些无奈：“我不是说了吗？我还会再回来的。”

“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齐藤语塞，瞄了眼系统面板，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难不成把英桀们的名字挨个翻出来，告诉蛇蛇：下一次回来，我没准就变成了爱莉希雅、维尔薇、伊甸、樱、华、帕朵、格蕾修、阿波尼亚的专属吼姆啦！

蛇蛇非气疯不可。

“我相信你会回来。我也猜到了，你或许是来自未来……但我已经被动地迎接了你的到来，现在，你又要我被动地忍受你的离开？我从来不喜欢被动、忍让、妥协，还有无能为力。”

“这是对我人生信条的……亵渎！我会用我自己的手段和方式，把你永远留下！”

梅比乌斯抓起衣帽架上的白大褂，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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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面前。”

“什么？你难道对我也开启‘幽灵现象’了吗？”梅比乌斯有些生气，“快关掉！”

门被推开了，可家中格外安静。

“齐藤？”梅比乌斯有些疑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偌大的实验室中只有梅比乌斯一个人，她一直没找到合心意的助手，索性一个人也不错。

“我在。”

蛇蛇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安下心来。

“喂！笨蛋，你在哪里？”

齐藤经常吐槽，在实验室里待久了就像坐牢，你看观察笼里的小白鼠，一只只都傻傻呆呆的，放出来跑都不会跑。

“或许可以角落挂一台SMMB广播电视？”梅比乌斯捏着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