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问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题中题。

“在这片深渊之底，请给我一个谜语。”

这也造就了那些占卜的算卦的半仙好像什么都略懂一二，术士们确实有这个能力知道，但凡事都得付出代价，泄露天机更遭劫难。

第一难，进入内景里的求问者对答案看得越是重，解开的代价会越大，很考验术士的能力。

洞察天地规则的术士专门利用内景向天求问，内景里面有一点是明确的，有问必答。

内景宇宙，芙尼娅的神识化身忽然觉察背后高温逐渐冷却下来，待她转过身望去，太阳就只剩一个双掌可握的火球大小。

张啸把蓝色炁手侵入异瞳女巫的脑海，再三叮嘱：“无论如何，无法解开内景里的答案，你一定要回来，即便你粉身碎骨带回来那玩意儿，我也宁死不想知道！”

这是实话，天大地大，张啸不怕找不着别处仙踪。

这时，火球产生变化，赫然变成一个八卦炉子。火焰仍在里面烧，但一只猴子也在内活蹦乱跳，真金不怕火炼。

埋藏在这句叮嘱之下的意图，其实也是为帮助芙尼娅减少压力，带着粉身碎骨的鲁莽去解密，越发看重天机，结果会起到反作用。

放松……深呼吸……然后量力而行，这是一名修道者上乘的心态。

猛然间，当那双火眼金睛转来一个照面，芙尼娅的异瞳差点闪瞎，还耳鸣般充斥着来自顶天立地巨猿的恶吼声。

最终，张啸和陈朵看见芙尼娅脱离内景又软跪下去，被他们搀扶起来才脸色好些。

“大人！大人！我看见……”

还有最后的底牌：系统，无论是晋升执掌权力的初代种，还是成为至尊中的至尊，他都可以洞悉天机。

真叫人意外，这隔着十万八千里远的大深渊底，入口的谜语竟是那厮泼猴？

难道它到此一游？不，这么明显不符合天机深奥。

或许，谜语上是用猴妖做一个晦涩难懂的比喻，这样谜语就渐渐有些眉目了。

“哈！”张啸突然放声笑起来，在空洞的地下回荡，引起那些徘徊的万千魂灵仰慕。

这位拘遣的主人乃是福分，他若是通达，它们也有口子跟随。

“大人，你懂了？”芙尼娅关切道。

“懂了，但没有完全懂。”张啸向她转头发问。“这里看着有路吗。”

芙尼娅看向深不见底的恐怖崖之下，轻摇头回答：“没有路，有也是死路。”

张啸看向底下的死路却不屑，说道：“死路这么直白，老天爷还给什么谜语，老天爷给了一条活路！”

他算是明白了，谜语背后隐藏活路，那厮泼猴就是钥匙。

到达大深渊此地，要做什么就看那厮泼猴……做过什么。

“猴子的故事，我听廖忠讲，但他只讲到第三回。”陈朵平静地回忆往昔，那次出任务之后，廖忠就再没机会坐下来给她念故事。

“话说有一日，猴子嫌没有兵器可武，老猴就奏明大王说山里桥下有个水眼通往东海龙宫，那只猴子跳下去便是一路获得神棒金甲。”

张啸也知道，桥下水眼，直通达龙宫，这不正是现在路的指引么。

但是，从这里跳下去，曾效仿的红龙级冒险者一去不回，其余人等回来也没收获。

跳下去只是第一步，还有什么要跟猴子学着做？

二十四节谷和这里的仙踪，都属于大能前辈开辟的洞府，洞府内必然留存经文古典给后世参悟，这就是一种传道授业。

而说到传道授业，猴子的本能并不出自三藏，它的授业恩师乃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老仙……菩提祖师。

“我懂了！”张啸恍然站起身。

陈朵和芙尼娅一起看他在原地酷似癫狂地叽里咕噜一通。

“纵观整个西游，拜得菩提祖师门下的混元一气上方太乙金仙只有猴子！如此苛刻的名额，正是对应这百年深渊寥寥无几的参悟者。”

“跳下去还没完，须有猴子一派的做法才能进入老仙洞府，而猴子通过的考验就在斜月三星洞！”

“这是问心，心猿，诚也，猴子横跨两海一部洲，寻遍多少门径，它是真心拜师！所以心猿要突出一个诚。”

在此时，张啸全然知晓怎么做，他只剩询问旁人：“你们若是不下，在这里等我，半天时间一过，你们就走吧。”

“大人！我不走！”芙尼娅坚持地答到。

张啸不多说什么，交给小女巫一个噬囊，里面都是翡翠学会珍藏的宝贝古卷。

“如果你真的敬仰我，我给你的东西，你要么与我两断不收，要么就收下当是记住我。”

张啸转头又对陈朵说道：“你快自由了。”

“火眼金睛。”陈朵说。

“炼丹炉。”张啸说。

“先别说出口，听我准许再说。”张啸神色有些凝重，没想到这么少的天机都让芙尼娅差点失去双眼。

芙尼娅毕竟是人类，伤的还是眼球部分，单凭双全手花费一阵子这才治愈异瞳的烧伤。

内景，可能是一人世界最大的bug漏洞。

三人坐在恐怖崖边，张啸陈朵细心聆听她所问的和所获的东西。

“我问了一个在这里的谜语，就看见青铜火洞，火洞里有只猴子，它的眼睛金灿灿夺目。”

此话一出，来自东方的两人都惊讶不已，这样的描述怎能不熟。

第二难，离开内景后的悟道者将答案埋藏心里不得说半个字，免泄露天机，后果自负。

两难加起来，内景虽是漏洞，但找到的能人凤毛麟角，知晓天机的要想告知旁人更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