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通。

然而，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这两个人都不是正常人，他们都能严格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哪怕思想不能完全控制，他们的身体也会先一步做出反应。

闲聊多少还是占据了他大脑活动的比例，改卷的速度都慢了不少，正常来说这些试卷他都能改完了，结果现在还剩下一份半。

收好红笔，手中试卷留到了还没更改的那一张，将其展开放在桌子上，站起身道：“老师，既然考试都结束了，那我就去学生会室了，剩下这一份半就交给你了。”

伊志成将目光从不靠谱的青年老师身上收回，改完了手上正在修改的那一份试卷，看了看还剩下的半份。

黄飞甚至想好了这两个剑拔弩张的同桌会就此坐下，三人就着演讲稿这个话题一同对话，将彼此之间的气氛改善。学生之间要那么多火药味做什么，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通力合作，直接让班里的学习气氛更上一层楼！

为了留住人，他甚至用出了三大国人罪恶之源的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吃个饭再走吧。

“不了。”x2

来都来了......

简单的沉没成本，人们往往会因为对投入进去的成本不舍，而投入更多的成本，见不到成果还会为了沉入的成本过多，不断规劝自己‘再投一点，再投一点就能成功了’，久而久之就成了赌徒。运气好的还能会点本，运气不好的血本无归。

“来学校的主要目的就是去学生会，不然今天我也不会回来的，家里虽然事情不急，但摆在那里早晚都得去做，演讲稿的事情。我认为年级第二已经能做到最好了，就算不行，大不了我再上台跟今年的高一学弟学妹们讲解一下年级第一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再说，我认为想要超过年级第一的年级第二不会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这是伊志成。

“家里有急事，没时间在演讲稿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就算我写的不让某人满意，某位不在意世人眼光、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的家伙也能在台上说出‘学习就那么一回事，难道不会随着年龄增长自然而然学会的嘛？’这种大逆不道的，不符合人类生长，却又跟他人设完美贴合的话语。”这是乐可可。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但两人的话却清晰的落到对方耳中。

来都来了，不玩一遍不是亏了？

“谁跟他（她）关系好啊？”

两人瞪了这个无理的班主任一眼，伊志成更是直接出言：“老师你还是继续看那没有任何品味的动画，更改剩下的试卷吧。希望在教职工开会前你能按时完成工作。”

“告辞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教室办公室，黄飞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胡子刮得很干净，想揪胡子都没办法，但鼻子下面倒是有些小绒毛可以揪，伸手拔掉后，他吸了口冷气，关掉了那没品味的异世界番剧。

“这两个人可能之后关系真的会很不错。”

欢喜冤家嘛，最最最王道的剧情了。可惜这里是国内，若是日本的话，估计班上的人都会起哄让他们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在一起吧？毕竟谣言嘛，传着传着总会有人当真的，然后谣言就不是谣言了。

不是有情侣之间官宣用的名言嘛：最近有谣言说我们在一起了，澄清一下，那不是谣言。

相当王道来着。

啧，想这么多干什么，该死的三次元。哪有二次元来的美好？

打开《魔女之旅》第不知道多少次开刷，即便只听声音，脑中也会自动补足画面，黄飞掏出耳机戴上，毕竟等会办公室就不归他自己所有了，影响同事办公就不好了，即便那些同事里有跟他一样喜欢二次元的也不行。

二次元人的争斗，很可能就因为彼此喜欢的番剧不同而开始，那是传教士们之间的战斗！

听着耳中白毛老婆的声音，黄飞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动力，即便再来一份试卷......这个还是别来了，咸鱼如他，多出来的半份已经够他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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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二次元老男人的行为，已经离开的年级前二并不知道，走出办公室后，他们并没有再像在里面一样争吵，就仿佛那份争吵是做给别人看的一样。但两人却都知道，他们那其实也不算是吵架，不过是斗斗嘴而已，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亲密到能用上‘吵架’这个词。

成绩好的学生，对于形容词的应用也是相当谨慎且精准的。

“你考试都是这样的，提前预估试题？”

“预不预估结果其实也差不多。”

“所以，多此一举只是想看看我这个年级第二的反应？”

“你很优秀了。换做任何一个高中，你都能轻松成为那里的第一。那些题目并不只是为了这一次考试，能应用的题目范围很广，也牵扯到竞赛什么的，能掌握是你的能力，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提供了一条更方便的途径罢了。如我所说，我想透题，没必要用这么麻烦的办法，以我头脑，完全有办法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伊志成如此说着，虽然听起来很自夸，感觉这就是个轻浮的人，但乐可可却没有这么觉得，有多大本事做多大事。

虽然她很讨厌那个平日里从来不正常学习（虽然这个平日也没几天），但对方的能耐却是真的。她奋力追赶了一年多都没能翻过的大山，有那样的能力。

“就不怕我借此超过你，夺得年级第一的桂冠？”

“呵，那也是我教出来的。再说，只要我不想，你大可试试能不能夺走我的东西。”

伊志成站在上楼的台阶上，嘴角微微上扬着，没有不屑的情感，只是在陈述着他所认为的既定事实。反光的单面眼镜依旧挂在他的脸上，高度落差之下，乐可可看到了一点点眼镜下那张脸的容颜。

有些......发青？

不可否认，自信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即便那个人是乐可可不知为何反感起来的一只虫。此刻的他宛若古代那高高在上的王，向着企图谋反的大臣下达最后通牒：要么谋反被我打下去，要么就此收手臣服老老实实的做阶下之人。

然而这不是古代，伊志成也不是那万人之上的王，乐可可更不是他的臣民。

她笑：“等我把你的知识都学完了，第一的宝座我会毫不客气的收下！”

说罢，踏着楼梯消失在人群之中。

伊志成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他想的果然没错。乐可可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她不会做出那种：认为从自己想要挑战的人手里收获东西是种耻辱。

为了击败他，那个顽强的女人，会不忌从他这里吸纳知识。就如这次考试，年纪第二大可以用跟其他人一样的解法来解答那些题目，但她却用了自己才温习了不久的普通人完全想不到的方法。

不建议方法，只求能够变得更好、更强，能够到达自己期待的位置。

这样的人为什么想去当个社畜？

伊志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跟班主任闲聊吐槽的时候，他们有聊到这个，不然他改卷的速度也不至于慢下来。

这是伊志成完全想不通的事情，一个渴求上进，不择手段（无贬义）也要攀升的人，会想去做那样生活平淡，只需要听他人安排就好的社畜？

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难不成是想研究她那个米虫老哥？叫乐什么来着......百事？应该是这个，百事可乐嘛。

但那家伙也不是社畜啊，社畜比家里蹲的米虫不知道高了多少等级啊！

摇了摇头，将这完全没有丝毫头绪的问题甩出脑内，他就是这样的人，想不通的、对自己没什么影响的事情就不想，所以伊志成才是个做事高效的人。总会被其他事情扰乱，可是会浪费很多时间的。

学生会室在教学大楼的三楼，紧挨着高一的年级组以及教师办公室，说这么安排，是为了能让学生会的成员更快了解到学校内的信息，但到底是不是真是这样的，不是学生会成员的伊志成无从考究。

他站在门口，旁边的墙上曾经贴满他的照片以及学校编造的，他根本就没说过的‘学习宣言’，如今都揭了下来，秽土转生到了二楼的墙面上。

希望这次乐可可当年级第一了，能把那宣言换成她的。如果她本人觉得合适，伊志成不建议把年级第一的宝座就此让出去，他对这玩意看的真不重。以他的能力，大可以每次都比乐可可低一分。既营造出乐可可很强，也能表现出曾经的年级第一并非是怠惰了，只是如今的第一太强了。

当然，事情还没发生，所以如今的年级第一还是伊志成。

怀着感觉挺有趣的幻想，他抬手敲响了学生会室的大门，敲三下停一会没有回应再敲三下，简单朴素的敲门礼仪。一直敲门会被视为没有礼貌的行为，不过这礼仪如今礼仪之邦的普通人们却不怎么在意，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礼仪，还真是有些唏嘘。

思想转换的伊志成还没来得及多想，房间内便响起了殷彩云跟平时不太一样的清脆声音：“进。”

“什么事情？我应该有说过今天学生会没有工作安排，放学之后直接回家的吧？”

坐在学生会首席位置的殷彩云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文件，没有去看门口的位置，依旧温柔但却带着些许冰冷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

值得一提的是，学生会室的布局就是一张长条的会议桌，首席的位置以及左右两边放上了用于办公的电脑、打印机，会议桌后面单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广播用的麦克，再后面被帘子挡上了，看不真切。

“彩云姐原来还有这样强硬的一面啊，原本还在担心总是温柔的彩云姐在学生会的工作不好展开，如今看来，担心是多余了。”伊志成打趣了一句。

工作的殷彩云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愣，抬起头看到关门的少年后，双腮上浮起些许红云，“小1，真是的，怎么能打趣姐姐呢？”

“能看到彩云姐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对于我来说可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小1！”

“好了好了，我错了。”

伊志成认错迅速，态度良好。

起码现在看来是这样的，至于之后他会不会再犯，那谁知道呢？没有人能为自己的未来做保证，过去的我说的你去找过去的我，现在的我是全新的我，是物质主义上的新我。

开个玩笑，以伊志成的性子，说到他就会做到，但他只是说自己错了，没说自己之后不会再做。

“先过来坐这边，你来的有点早了，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呢。”

伊志成并没有说自己来的时候还在考试呢，在老师办公室的那段时间，只有他的班主任以及门卫可能知道，其他人没必要知道。

他乖巧的坐在殷彩云给他拉出来的凳子上，一手立在桌子上撑住自己的头，侧目看着正在工作的少女。

或皱眉，或咂舌，或瞪眼，或开心，或平静，处理文件时的殷彩云表情很多，并不像两人独处时那样，总是温柔的看着他，即便心中有些怨念也会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从相遇的那一年开始就是这样的了，直到现在，殷彩云才真实的显示在他的眼前。

伊志成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展现着他心中那见识到那位完整的温柔姐姐后的心情。

“彩云姐，之前还没有问过你，都高三了，为什么你还要参加学生会？”

在殷彩云停笔抚眉的时候，伊志成适时问出自己的问题，也当是用来分散注意力了。在旁边看了那么久，他多少能猜出这份文件让自己的彩云姐心情不是那么美丽。

“往年谁来做学生会主席都可以，但今年必须得我来。”

“哪怕是耽误了高考。”

“小1，对我们来说，高考还那么重要嘛？”

伊志成张了张嘴，即便他并不是很想借助伊正宗以及宋洁的力量，但也必须承认，从成为伊志成开始，他的人生就与普通人不同了。

高考确实是改变人生的重要环节，普通人借此鱼跃龙门，有可能带着自己一家走向富裕。

而伊志成却在获得这个名字的时候，获得了普通人最渴望的富裕，同样的殷彩云也有这样的富裕，甚至因为她是殷家的独女，富裕还要更甚一些。高考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体验青春罢了。

有些许讽刺，你改变命运的机会不过是别人的体验生活。但生活就是这样，它残酷，但你不得不去面对。

伊志成是后者，虽说即便他是前者，未来的他也一样能够伟大，但作为后者，他能做的事情会更多，伟大的程度也会更甚一些，但还是那句话，未来的事谁能保证得了呢？

“所以为什么啊？有什么是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既然是体验生活了，那为何不多去寻找乐趣，反而要挑起学生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担子，这叫什么体验生活？”

伊志成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这其中‘不想让自己的彩云姐做这么累的工作’占据的成分很大，疑问只占据了很小很小快要微不足道的部分。

殷彩云将文件推了推，决定回头让人重做，合上手头的笔放在一旁，双手堆叠，撑住自己的下巴。

“小1，你应该还没发现我们高中和其他高中完全不一样吧？”

“确实不一样。普通高中早六晚十，没有任何自愿，都是‘自愿’，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哪有什么丰富多彩的社团活动？归根到底还是国庆嘛，日本那边丰富多彩的高中生活，对于我们这千军万马冲独木桥的情况，完全是梦。”

“嗯。是有这些不同，但不全是。”

“啊？”

“等之后再告诉你，我忙完了。小1跟我到后面来好吗？”

说着，殷彩云站起身来，不知为何，她看上去心情很好，明明才刚刚被一份文件弄得不得不抚眉来着。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在旁边坐到自己位置上的黄飞看着他们，发出恍然大悟的惊呼：“嗷！是我搞错了，你们两个关系其实很好的对吧？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

乐可可看到那反光的眼镜就来气，忍不住出声嘲讽道：“连考试都可以不参加，你这个年级第一很快就保不住了，珍惜你现在的地位吧。”

乐可可能够背着出现在办公室上交演讲稿，还表现出一副时间很急，交完东西就得走的样子，当然那表情在见到伊志成的时候就消失了不少。由此说明，一只虫的出现对于少女来说是多么重要，也说明了，在办公室两个人闲谈的时间里，最后一场考试已经悄然结束。

“确实保不住，毕竟这次我也没想参加。若非事出突然，我也不想来学校做那份跟我预想的差不多的试题。不过模范试卷最后应该还会是我的，在下次考试前，好好坐一下年级第一的宝座，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吧。”

“呵。”

“呵呵。”

黄飞看着比原本自己应该的工作量还多出来的半份试卷，有些欲哭无泪。现在的他无比后悔当时的自己为什么带那么多试卷回来，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别急别急，乐可可同学也是，来都来了，坐会再走就是。正好也能当着两位当事人的面说一下演讲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