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朵儿一小朵儿地落在术离小小的身上。

他看上去是那么可怜，他的背影又是那么的孤单，小凰儿下意识退后一步，用力挣开太子殿下的手。

“乳娘！乳娘！”术国质子惨烈地呼叫着，强撑起小身子，一摸乳娘的后脑勺，沾了满手的鲜血，禁不住哇哇大叫道，“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要再打了！”

魏清璇的唇边滑开一丝淡薄的笑意。

“啪！”一棍子落在乳娘的后脑勺上，侍卫手里的棍子竟然一折为二，其中半截飞了出去，咕咚滚在地上。

天空，下起了小雪。

“乳娘，乳娘！”术离眼泪汪汪地捧起乳娘的脸，望着那张血迹斑斑的脸，曾经是那么慈祥，如今却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他忍不住用满是血污的小手抹了把泪水横流的小脸。

她明亮的大眼望着缓缓起身的术国质子，望着他拖一副浑身带血的小身板，一步步一步步来到太子殿下面前。

乳娘微微冰凉的掌抚上了术离的小手，紧紧握了一刻，倏然滑落在地。

“乳娘，乳娘……”术离扑到她满是鲜血的身上哇哇大哭、撕心裂肺。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个倔强的灵魂。

那个倔强的小孩，他屈膝重重跪倒在地，挺直腰脊跪在魏清璇面前，脸上虽有泪，菱形的小嘴却抿得死紧，除了悲痛，便再也不能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惧怕或是别的表情。

魏清璇讨厌他脸上那副自以为是的表情，微微侧过头，冷冷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接近凰儿一步。”

“殿下……”乳娘半闭着眼睛，给他最后一个温暖的拥抱，贴着他的耳朵断断续续地说道，“乳娘，再也不能……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了，殿下……今后凡事要小心哪。这里不是术国……而是大魏。殿下不能再……这么任性，倔强了……乳娘，会在很遥远的地方……一直一直……为殿下祝福的……”

说完，再也不看这个令他打从心底厌恶的男孩一眼，轻轻拉起凰儿的小手，扯着她转身朝自己的车辇走去。

小凰儿一步一回头，大大的眼睛一直望着那个依然跪在地上直挺挺一动不动的术国质子。

十来个奴才给侍卫们押着一字铺开在地，结结实实的棍子落在他们的身上，没几下便皮开肉绽。

“住手吧。”

所有侍卫手里的棍子统一停了下来，恭恭敬敬地退到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