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誉心中一沉，退后一步，背转身去。

淡淡清辉下，只留给牛妞一个出尘若仙的身影。

傅婕妤果然给她用了刑？压抑住了心中的异样，他黑眼微眯，仔细打量着眼前那越发清瘦的小脸。

掠去额前湿发，女子面容苍白，憔悴。光洁的额头汗珠涔涔，双眉紧缩，长长的眼睫毛低垂，眼角还泪迹未干。小巧挺直的鼻梁下面，是紧抿的菱唇。干涩的唇角边上，已经泛起了些许干涩的白屑。

而她，脑袋歪斜，昏迷不醒。

牛妞望着那张酷似钟汉良的年轻俊颜，摇了摇头：“夏侯誉，你制得住我的人，制不住我的心，有意义么？我得罪你了么？我害过你么？莫不是你爱上本宫了？”

男人被激怒了，一挑眉毛：“噢？朕关不住你？”

“最好别给我机会，一有机会我照样跑！死也不跟你这样的禽~兽在一起！”

“朕知道上官灵没有怀孕，朕知道是她自己跳入池塘嫁祸于你，朕也知道德妃说的全是假话！”

“啊！”牛妞一闭眼，一阵剧痛袭来，几近晕厥。

“还跑么？”男人幽深的黑眸近在咫尺。

没等震惊的牛妞开口，男人刷地转身，目光灼灼，盯着牛妞：“那又怎样？这就是权斗！这就是宫斗！只有有实权的人说的才是真话！谁有权谁说的就是真话！谁活着谁说的就是真话！你要是被整死了，你就是杀害上官灵的凶手！在宫里，弱者说的话永远没人听，没人信！”

看着牛妞的空洞大眼，夏侯誉冷冷一笑：“上官灵的父亲上官纯皓拥有我朝五分之一的兵权，德妃的父亲段时序左右我朝一半的文官。而你，若不是因为你有一个宰相父亲，早被凌迟处死了！”

“你说，朕该听谁的话？”

“还要跑？”男人声音中透着残忍，手轻轻一拉铁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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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妞大眼一瞪：“那也不该拿我做政治牺牲品！”

夏侯誉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何不可？你以为朕真的爱上了你？”

一身紫色蟒袍的夏侯誉再一进牢房，就见一身血衣的牛妞被吊在横木上，两枚琵琶钩从她娇小的后背深深刺入，紧缩牛妞的肋骨。

一看牛妞眼中的憎恨和决绝，男人终于发话了：“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月后的宰相换任，若你能同时说服朝中王侯皆同意牛延年续任，那留着你一条命，或许对朕来说还有点意义。否则，东市街头，绞刑！”

看着那无情的紫色俊影消失在黑夜，牛妞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

“只要说服他们就成？夏侯誉，那你就别管老娘用什么方法！”

心中一动，夏侯誉的大手轻轻抚着牛妞脸颊，指白如玉。

或许是痛了，或许是被惊醒了，牛妞眼皮微动，缓缓睁开大眼：“夏侯誉！我恨你！寒钩刺骨也关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