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晋文沉吟片刻，正要说什么，突然电话打了进来。

瑞晋文一看是自己手下打来的，也顾不上坐在地上的瑞雪，直接转身到一边接电话，“事情成了吗？”

“你疯了！”瑞晋文冲着瑞雪大喊一声，脸上的怒气滔天，他从来都没有对女儿发过如此大的火气。

自从上次寿宴被毁之后，瑞雪再没有从楼上下来过，她整日整日呆在房间，瑞晋文也从不多问一句，有时候，他也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的那种寂寥，但他还是忍住了。

瑞雪房间的窗户浓烟滚滚，佣人们拿着灭火器正在灭火，好在火势不大，十几分钟后火就被灭了。

这一声小雪，让瑞雪心头万般疼痛，她一度希冀渴求的父爱，原来这么卑微。她挣扎着坐起来，看着瑞晋文说道，“好，现在就让佣人送我去，我一分钟也不想呆在这里。况且，那幢屋子已经被烧毁了，我也没有合适的房间。”

瑞雪缓缓抬起眼皮，看着瑞晋文说道，“疯了的是你，是你看不到光明，一步一步踏进黑暗，我在这家里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那你也不能烧房子，这会出人命的！”

“瑞总，那技术的确是最先进的，没有问题，而且我也让他当场操作展示智能AI的模拟运用，的确让人大开眼界。

瑞雪的话，让瑞晋文震惊，他恍惚中感觉到瑞雪已经没有求生的欲望，但他又不敢往下想，他勉强压制住怒气，“明天，让佣人送你去疗养院吧，我之前已经让人了解过了，那家疗养院环境很好，也有年轻人，你在那里可以安安静静地读书。

等义肢回来，你就在那里做复健，我希望半年后能看到一个正常行走的女儿，小雪。”

瑞总，您可以打钱了。”那端的人确定无误后，瑞晋文在手机上操作给对方转了三个亿做为订金，这一次，他终于可以赢了。

再回头，却看到瑞雪艰难地爬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她爬行的痕迹猛得刺痛了瑞晋文，心里有一刹那的忏悔。

但转念间，他还是大步走过去，对着瑞雪说，“爸爸终于要赢了牧羡之了，这一次，牧羡之会死的很惨，以后也别想翻身。”

“你已经把我的心都毁了，我还会在乎这座房子吗？”

几分钟后，佣人推着轮椅出来，一辆车停到了瑞雪身边，瑞晋文再度把瑞雪抱到了车上，目送瑞雪离开，从头至尾，瑞雪没有再说一句话。

……

公园，阿进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一片森林的小径。

这里一片静谧，除了鸟的叫声之外几乎没有人烟，他左右望了望，并没有看到约他的人，他紧张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

的确是陆成明发来的，时间也就是在早晨这个时间，可是人呢？

他正忧心忡忡左右四顾，突然看到一个黑影闪过，他心里一跳，慌忙抬脚要走，没走几步，那个黑影突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光天化日，你想干嘛？”阿进把手机抱进。

黑影没有说话，拿出匕首就斜刺过来，阿进紧张地拔腿就跑，刚跑没有几步，突然面前又出现了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这次，他害怕了。

“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我告诉你们，我很穷，没有多少钱的！这个手机也是二手的，顶多一千多块……你们拿走。”阿进索性把手机扔向面前的人，没想到那人不仅没有接，反而抬起手打开了手机，同时，那人的身形一闪突然向阿进扑来。

阿进惊恐万分，他向着树林里跑去，这里是公园，树林的树疏密有致，并不影响人的奔跑速度。

同时，也并没有阻碍那两个身影的追击，阿进跌跌撞撞，脑海里拼命想着这个公园出口的方向，他一定得跑向出口，否则没有人会在这里发现他。

“救命，有没有人啊……杀人了。”阿进脸色苍白，声音都带着颤抖，本来他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可是那个恐怖的答案还是突然跳进了他的脑海，是陆成明要杀他。

对，要杀人灭口，是因为他知道陆成明在染料上做了手脚，还给了他一套房子。

一定是陆成明，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会来这里。

想到，阿进叫声更凄惨，“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

公园的另一端，除了几个练剑的老人之外，牧羡之和冯晗也在缓缓地跑步，不一会，他们就收到了信息，“报告牧总，阿进已经往公园北门方向跑去，你们可以赶往北门方向堵截。”

牧羡之把信息给冯晗看了，两人租用了一辆电瓶观光车，从南门往北门开去。

冯晗笑道，“羡之，你这招可真够黑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知道你还能用这样的如术。”

“兵不厌诈。”牧羡之简短地说了一句，嘴角微微勾了勾，冯晗一脸佩服，心想牧羡之这是把老祖宗的一些东西用活了。

我先给你转点钱……买东西一定要买一些安全的，知道吗？”

佣人也听出来了，瑞晋文怕瑞雪想不开，于是点头说道，“瑞总，我明白的，我会照顾好瑞小姐的。”

瑞雪像是没有听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秋阳，阳光里，有一片片的落叶飞下，她在想，许东，如果你再不回来，我真的要死了。

我已经从夏天等到秋天，再这么等下去，我心都要枯了。

瑞晋文抱着瑞雪，大步冲出房子，刚刚跑到安全地带，瑞晋文就踉跄倒地，怀里的瑞雪从他怀里滚落，一脸木然。

许东，你听到了吗？

瑞晋文看女儿这副样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招呼一旁的佣人，“你让司机送瑞雪去疗养院，你也去，帮她简单收拾收拾。

她房间里的东西应该都不能用了，你再帮她买。

他不愿意再听到瑞雪指责的声音，也不愿意看到她看着他时那种失望、憎恨，似乎像看着一只老鼠似的眼神，他被女儿给鄙视了。

这种感觉，让他十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