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残忍，但她别无选择。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感觉是真空当中的影子，岑芳眼睛里闪动着太阳白花花的光和行人那影影绰绰，有如浮游般的影子。

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一辆白色的SUV不远不近地跟着，秦姝微微松了一口气，把脸转向了车窗外，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谁也不知道此时她心里的波澜壮阔。

“秦姝，你有爱过权琛吗？就如权琛所说的那样，你们在M国相识相知相恋整整六年，无可取代，你给了他家的温暖，让他不再那么孤单！

她摸摸包包里放着的那把枪，挺沉，冰冷，压在腿上有点沉甸甸的感觉，好像始终在提醒她危险的临近。

已经过了两条街，过了下一个十字路口，谁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了。那些对付权琛的人，是恨不得让权琛死一百次的人，他们抓到秦姝，肯定会百般折磨……是生是死，是被凌辱还是拷打，她都不会知道。

秦姝现在都有些困惑了，对于一个没有灵魂，没有过去的人来说，爱是不是就像是空中楼阁，失去了意义？

六年时光不短了，可是为什么她对那段时间一点记忆都没有，甚至，她会梦到牧羡之，可是一次也没有梦到过权琛。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听到秦姝这么说，岑芳冷笑一声，“你是在故意挖苦我吗？是不是想说，即便我比你爱权琛多一千倍一万倍，他依旧会喜欢一个失忆后的木偶，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就连二十四小时衣不解带照顾他，也换不回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只有冷漠和嫌弃。

“呵，权琛他真傻！”

“有时候，我也这么想，我感觉得到你对他的感情，如果他愿意接受你，可能不用过得这么辛苦！”

秦姝，有时候，我真的好嫉妒你！嫉妒你可以让男人为你出生入死，不惜性命，魔都有一个，海城有一个……”

秦姝心头一跳，定定地看着岑芳，握着包包的手莫名一紧，有些急切地问，“岑芳，你也知道……也知道我的曾经，如果可以，请你告诉我……告诉我以前的事情。”

岑芳脸上闪过一道与她形象不符的冷笑，她回头，那笑宛若毒蛇的皮肤，森凉带毒，秦姝莫名地怔了一下，就听到岑芳说道，“秦姝，你觉得我会傻到告诉你真相，然后让你对权琛对你的好都变得一文不值，这样，你就可以轻松自在摆脱权琛，让权琛一辈子都活在思念你的痛苦里？

秦姝想到这，鬓角突突地跳，明知道岑芳有意问这些话一定是在试探什么，但她还是坦诚说道，“岑芳，说实话我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对权琛的感情，全凭着他给我的提示，至于那是不是爱……我说不好。”

见面？

牧羡之！

这么说，岑芳一直在监视她，秦姝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多，她看着近乎疯狂的岑芳，不确定这会要不要拿出枪，让她停车。

同时，脑海里另一个念头像是枪声，呯地敲到了秦姝的神经，她惊愕地看着岑芳，情绪失控地说道，“你说什么？权琛伤害自己，你是说，他受的枪伤不是那些人所为，是他……不可能，权琛不可能做出这种傻事，他向来冷静理智，是最优秀的特工。”

“你怎么不拿着弹头，让田远做个比对，看看是不是权琛自己枪里发出的子弹？”

岑芳的表情越来越凄迷，超市就在眼前，她把车子开往超市的地下停车场，转头看着震惊错愕中的秦姝，此时的感觉有一种慌乱，也有一种解脱之感，她可以装作是有人袭击她们，然后秦姝被带走的假象，地下停车场里有监控，一切都可以天衣无缝。

车头驶进了停车场，浓重的阴影吞噬了半个车身，秦姝已经感觉到岑芳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寂，近乎无情，她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却带着几分阴森的地下停车场，从包里摸出枪，缓缓抬起，对着岑芳的太阳穴说道，“岑芳，停车！”

枪？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有枪！

岑芳心里一慌，猛得踩了一下刹车，同时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看着秦姝，“秦姝，你是想杀了我吗？是不是觉得我呆在你和权琛身边碍你的事了，所以你要下毒手？你杀啊，杀了我，权琛就是你的了……动手，开枪啊！”

秦姝这个举动，多少打乱了岑芳的计划，她本来准备把车子开到一个监控器合适的角度，然后让那些人劫持秦姝，她演一场精彩的戏。

现在，在停车场入口处，这边还有几个来超市购物的顾客，这时候动手，她恐怕就要暴露了，只能先转移秦姝的注意力，再想办法。

权琛为了打动你，费尽心思，甚至不惜伤害自己，可是你呢？

你有爱过他吗？没有……你还跟牧羡之见面，你宁愿相信一个记忆里毫无踪影的男人，也不肯相信权琛！”

不，我什么都不会说，你就带着你的空白，还有带着你对权琛所有的歉疚，去死吧！”

秦姝喉咙一紧，眸光看着窗外，超市快到了，可是那种不详的感觉就像是阴云密布，越来越近的压迫，让她眸光都有些凝滞。

车子，缓缓开往三条街外的超市，一路上，岑芳安安静静开车，并没有什么异样。天气晴朗，路边护栏上肆意开放的蔷薇五颜六色，宛若花墙，秦姝有些感慨，记得初来这个国家时，这些花还没有绽放，这好像在预示着什么似的。

“死？岑芳你想让我死？”

“对，只有你死了，权琛才能安心，才会看到我对他的爱！才能不那么折磨自己……秦姝你别怪我，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要怪，就怪自己，为什么让权琛对你动心，你却不肯给他全部的爱？

如果……如果你能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即便我的爱再多再深，我都会做一个权琛身边乖巧的妹妹，祝你们幸福……可是不是，你一次一次地利用权琛，一次一次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你就是个害人精！

你是真心真意地爱着他，愿意为他生为他死，愿意陪他一生一世，哪怕是为了躲避这些复仇的人，在某个僻静地方相守相爱吗？”

爱，是什么？